一点也不夸张,赵辉瑜是最高贵的宋明珠,何魂李逵,不要说她本人不愿意,别人也很遗憾。这就像女神出嫁,不关自己事的行人都觉得不合适。但是赵贞恩决定促进不正当的婚姻,不管赵惠如有一次爱是假的,恳求他不要改变主意。
象。关爱未必是假,自私倒是真的。
可能很多人都有一个疑惑,想要补偿舅家,给表哥表弟们加官进爵不就行了吗?何必赔上一个女儿?
事情没这么简单。李家文不成武不就,赵祯如果提拔他们担任过高的职务,才不配位,朝中的文武大臣不会答应。赵祯连自己的皇后都不能随心而定,在这种朝政大事上更干不过臣子们。
况且他还要当个好皇帝,不想让舅家坏了自己的名声。但对生母的歉疚之心又是如此之盛,怎么办呢?舍出最心爱的女儿。女儿是公主,她的下嫁必然能提高李家的地位。
最妙的是,提拔李家是公事,会引起大臣们的反弹,但把女儿嫁给李家是私事,大臣们不会过于干涉。他就轻轻松松的达成了目的,既不用得罪大臣,也表达了对生母的歉意。
至于赵徽柔的个人意愿,并不重要。赵祯再宠爱女儿,也是个封建时代的父亲,将女儿视为附属物,包办女儿一切人生大事。何况他还是个君主,赵徽柔固然是他的女儿,也是他的臣子,有义务服从他的所有决定。
所以我说他自私。如果他的立场是父亲,就应该多听听女儿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的立场是君王,就应该让赵徽柔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比如和亲或拉拢朝中大臣。
可他两边都没选,为了心里那一点愧疚,让赵徽柔的婚姻毫无政治价值,她本人更是感到痛苦万分。
那么驸马李玮就好过了吗?并不。据史料记载,赵徽柔对李玮很不好,“公主常佣奴视之”,把他当做仆役之流。
李家对赵徽柔也极其不满,尤其李玮的母亲杨氏,见识短浅,按着乡下的习俗,想在赵徽柔面前过过婆母的瘾,但根本不愿嫁到李家的赵徽柔哪会给她这个面子?就算她嫁到别人家,那也是行的君臣之礼,谁敢让她立儿媳妇的规矩?
宋真宗还定下了一个很奇葩的制度,公主下嫁之后,驸马就“升行”,意思是辈份提升到和父母一样,公主和公婆的辈份也就相同,因而不必侍奉公婆。
但杨氏就是想摆婆婆的谱,时常偷窥、监视赵徽柔。某天晚上,赵徽柔忧愁的在月下喝酒,命内侍梁怀吉相陪,杨氏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旁偷看,赵徽柔发现后勃然大怒,视为奇耻大辱,命人打了杨氏一顿,自己连夜跑回皇宫找父亲哭诉。
这可犯了大忌讳。要知道,为了皇帝的安全,皇宫晚上落锁后是不允许开门的,哪怕敌人打到城外了,也只能通过门缝传递消息,谁要是敢闯门,视为谋反。
赵祯始终还是爱女儿的,不计较她的不当行为。但大臣们可没那么好说话,纷纷要求严惩公主。赵祯这次护住了她,说都是下人的错,将她的乳母赶出宫,亲信梁怀吉、张承照等人发配到西京洛阳打扫宫苑。
大臣们还不满意,追着公主要问责。赵祯无奈之下,降赵徽柔为沂国公主,她本就郁结于心,承受不住这么多的指责、这么大的压力,精神崩溃,疯了。赵祯于心不忍,召回梁怀吉和张承照陪伴她,但她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在这里得说一句,《清平乐》里描写了赵徽柔和梁怀吉的爱情,但我认为他们之间因为长年的相伴,存在着类似于亲人的感情,这不一定是爱情。公主爱上太监的桥段,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
赵徽柔都这样子了,赵祯竟然还想让女儿和李玮在一起,也不知他对女儿和母家有什么仇什么怨。赵徽柔疯得更加厉害,寻死觅活,坚决不去。
公主的母亲苗娘子也快疯了,和另一个疼爱赵徽柔的妃嫔俞娘子一起,请旨杀李玮好结束这段婚姻,赵祯当然不同意。
但他大概也意识到了此事对女儿的伤害有多大,将李玮贬到卫州当小官,他的母亲杨氏由兄长李璋赡养,公主长居宫中,形成事实上的分居,她的病好了一些。
李家也不想要赵徽柔了,李璋代弟上书,以“玮愚不足以承天恩”为由,请求和离。到了这一步,赵祯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可是,赵祯的身体不好,精神上似乎也有问题,可能是家族有遗传性神经病。没过几个月,他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死前有两件事情放不下,一是女儿赵徽柔无依无靠,二是对母家亏欠太多。
赵祯没有儿子,继承人是濮王之子赵宗实,和他家的关系不算好。他担心赵宗实亏待女儿和母家,于是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赵徽柔跟李玮复婚,相互照顾。
这种神逻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只能说精神病人思维真的很广。
一方面,赵徽柔毕竟是公主,赵宗实能对她怎么样?就算不善待,也不能做得太过份,不然大臣们和宗室会有意见;另一方面,赵徽柔本就不喜李玮,又和李家撕破脸皮了,以后怎么相处?
最主要的是,经过之前的那些事情,李家很厌恶赵徽柔。赵祯自以为面面俱到,其实是强人所难,结了一对怨偶,除了他自己谁都不开心。
赵祯安安心心的去世后,赵宗实继位,让已经成亲的长公主们都搬离皇宫,不再设她们的住处。如果此时赵徽柔和李玮没有复婚,她就可以留在宫中或另外安排居所,但她复婚了,只能回公主府,由李家人照管。
李家人对她怀有恨意,公主的权力又被限制,赵徽柔在李家遭到虐待,没过几年郁郁而终,时年33岁。
此时赵宗实早已驾崩,继位的是他的儿子赵顼,特意去祭拜赵徽柔,之后便将李玮贬为郴州团练使,原因是“李玮负仁宗恩,遇长主无恩礼。玮都不恤长主,衣服饮食药物至于呼医,亦多作阻隔,长主衣衾乃至有虮虱,至自取炭生火,炭灹伤面。”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那种场面,身为大宋公主,赵徽柔的衣物、饮食、药物没有充足的供应,衣服里都生了虱子,无人服侍,需要自己生火取暖,被火烫伤了面容。这哪是公主?得势的宫女也比她活得好。
赵祯将爱女嫁给表弟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这一幕。若泉下有灵,不知他是否后悔?
参考资料:《续资治通鉴》《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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