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意大利人贝托鲁奇风头无俩。他导演的剧情片《末代皇帝》横扫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最佳改编剧本等九项大奖。
凭借《末代皇帝》主演之一的光环,陈冲当上了典礼的颁奖嘉宾,在满是西方人的盛典,她那张东方脸格外耀眼。27岁的陈冲身穿一袭黑色低胸长裙,媚而不俗,徐徐走上台。
从那以后,陈冲的简历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首位登上奥斯卡舞台的华人女演员。
张雨绮获得第十二届亚洲电影大奖最佳女配之后,豪迈表示:“大家都说拿奖不重要,但现在真的感觉特别爽。”
这种“特别爽”的感觉,陈冲体验过很多次。
在飞往资本主义国家拍戏之前,陈冲已经在国内身负盛名。1980年,陈冲因电影《小花》成为第三届百花奖最佳女主角,才满18岁的她成为“史上最年轻百花奖影后”。
当然,陈冲的“主要成就”一栏,最为瞩目的两项当属五座金马奖获得者和奥斯卡终身评委。这对于中国很多演员来说,是足够“吹”一辈子的荣耀,也是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首登奥斯卡舞台30年后,陈冲作客综艺节目《我就是演员》第五期的录制现场。
彼时,吴秀波还活跃在导师席,同席的是徐峥,刘嘉玲,于和伟。主持人张国立、伊一的简单铺垫后,陈冲在热烈的掌声中出场。众星捧月之时,张国立向陈冲说明节目规则:“您有一个特别大的权力,就是被挑战导师的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话音刚落,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陈冲突然食指指向酒窝位置,露出“嘿嘿”一笑,满屏尴尬。
不过,导师席上,吴秀波以外的三个人,倒是适时配合了陈冲,几人一起尬笑。
而弹幕中的观众,在陈冲出场的那一刻,就纷纷刷起 “奥斯卡终身评委厉害了”。
无疑,陈冲不再是昔日毁誉参半的陈冲。随着岁月流逝,她已经被捧上神坛。一路走来,陈冲能“洗”得这般白,着实幸运。
年纪越大越“敢说”
2018年,宫廷剧《如懿传》热播,陈冲在里面打了个酱油。哪怕两集就下线,陈冲仍然赚足眼球。“
国内某知名门户网站非常“给面子”,作出高度评价——开篇最夺目的当属二十年后两位“末代皇妃”重聚紫禁城。由陈冲饰演的皇后乌拉那拉氏,开场便正面对峙邬君梅饰演的熹贵妃,冷语相向,眼寒如冰,争斗一生,不死不休,来去之间霸气难掩堪称“双王炸”。
观众更为直接,大呼 “演技炸裂”“太过瘾”云云。
谁知,客串的角色在陈冲看来微不足道。《如懿传》播出之前,陈冲曾在《鲁豫有约》中谈到客串:“大部分这种角色,我闭着眼睛都能演,而且你睁着眼睛也是浪费的。”
此话一出,颇有几分高傲味道。鲁豫侧坐在旁,不知道怎么接,一阵笑略过。
上了年纪的陈冲,面对镜头越发“敢说”——她的高傲,几乎贯穿采访始终。
访谈伊始,鲁豫借奥斯卡最佳影片《水形物语》打开话匣子:“我昨晚抽空去看了个电影,《水形物语》,你看了吗?”
随后,采访就此进入正题,陈冲回答:“那个女演员特别棒,跟你一样瘦瘦的,但特别有力量。”夸一个人的同时,陈冲顺便踩了一群人,她补充道:“如果放一个所谓今天任何一个美女,就没那种效果了。”
无形中,嘲讽了一群有美貌没演技的演员。虽然陈冲有嘲讽她们的资本,不过本人亲自下场说这样的话,总有些“自降格调”。
随着采访时间推移,陈冲的“打击面”进一步扩大。
当她说不害怕老害怕 “朽”的时候,鲁豫不嫌事大,问:“你最近看到过这样你同行的作品,你会觉得这个人就是朽了?”话音未落,陈冲似有领会,笑言:“咱们就不用说了。”
鲁豫补刀:“太多了是吗?”陈冲没否认,两人笑得意味深长。
不过,在谈到自己的作品时,陈冲倒不吝溢美之词。
“我17岁进了《小花》组,我到今年还有人说这人演小花的……我这一代人,他们自己的青春是跟《小花》连在一起的,所以他们对我有一种特别的情感。那个时代,虽然我们不要说‘票房大卖’,《小花》有多少人连看五遍六遍。在被单上看,在被单正面看,在被单反面看。受到的这种爱戴,在今天没有一部电影可以比的吧。全人口里大概没有几个,当时大概只要是活着的,这个年龄的人,他们都看过了吧。”
一大串下来,还不带喘。在说“票房大卖”四个字时,陈冲向上翻了个白眼。
国家级权威出版机构主办的《人物》杂志曾这样评价陈冲:“‘平淡年份里,老戏骨们念一段圣经,都能拿奥斯卡奖。’这话用在陈冲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但是,陈冲一边说着自己很幸运,一边否认自己“生对了年代”。她说:“如果一个人觉得生不逢时的话,他生在哪个年代,他都可以觉得生不逢时。”
细数陈冲近年诸多访谈,都是这种高傲的画风。
一向苛刻的公众却对她格外宽容,换作别人,兴许已经被喷成筛子。
“弃养”传闻疑云重重
陈冲如今的“敢说”,耿直也好,自大也罢,只能说见仁见智。然而,当年围绕陈冲的弃养传闻,可不是见仁见智。
每当陈冲在社交平台分享亲生女儿的日常时,总有个别网友问“当年被弃养的姐妹怎么样了”。上个月,豆瓣上仍有帖子因此事说陈冲是“撒谎精”。
这一切,源于21年前的一桩收养事件。《广州日报》《成都商报》都曾对其中细节作出报道。
在陈冲的观念中,事业永远都不可能第一位,生活更重要。偏偏,她的生活并不像事业那般顺利——因为有流产经历,陈冲被医生告知难以再怀孕。
1997年,二婚五年无子的陈冲有了在中国申请收养一对双胞胎女孩的意向。得知陈冲的愿望后,中国收养中心查询到广西南宁市社会福利院有一对1岁的双胞胎“姐妹花”符合她的收养意愿。
1998年4月,中国收养中心通知了在美国的陈冲夫妇,请他们到广西南宁办理收养手续。当年7月13日,陈冲的母亲和丈夫彼得来到了自治区民政厅涉外收养登记处办理收养手续。
对于陈冲的缺席,她的母亲对工作人员解释:因为工作忙,陈冲没有回国来接孩子。陈冲已看过照片,对两个女孩很满意。已经在美国的家里为姐妹俩备好了吃的穿的、卧室和保姆,并打算让她们在美国接受最好的教育,现在她就在美国等着姐妹俩回家团聚了。
没想到,从表明意向到办理手续的过程中,陈冲怀孕了。亲生女儿出生后,陈冲对外表示:“我们对三个女儿一视同仁。”
此后,人们便再未在公开场合见过这对双胞胎,也没有听见陈冲本人提起过。直到2010年,因网友的质疑才逐渐曝光背后的真相。
原来,声称“一视同仁”的陈冲,虽然没有马上把放弃两个养女,但是在有了第二个亲生女儿之后,把她俩送给了纽约的一对美国夫妇。
她说,和养女“没有母女缘分”。一时间,网友给陈冲取外号“弃养陈”,还拉出同样收养多个孩子的安吉丽娜·朱莉和她对比。
就在这时,陈冲的经纪人萧先生出面表示:陈冲将双胞胎女儿“转让”给了一对纽约的夫妇扶养,不是网友眼中的“弃养”。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又激一层浪。经纪人“转让”一词,再次引起网友声讨,陈冲的名誉大为受损。在这期间,流出多个版本陈冲直接否认领养的假消息。
对于负面缠身的艺人来说,最幸运的大概是,虽然互联网有记忆但网友没有。不到十年时间,陈冲转让养女的事情已经被大多数人淡忘。
近年,陈冲在国内格外活跃。
她毫不掩饰,客串配件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挣钱。也是,中国观众会买“老戏骨”的账。
除了演戏,她还参加了综艺节目《我们的师傅》,被一群小鲜肉尊称为“女神师傅”。知名时尚杂志封面也不落,和同为美国籍的邬君梅合体,再炒一波《末代皇帝》的冷饭。
有时,她还会在访谈中说起自己两个亲生女儿,满脸骄傲。
结语
2008年,陈冲在访谈节目《名人面对面》中说到,小时候从未想过当演员,因为恰逢“上山下乡”,只有当演员才能留在上海。甚至,她根本谈不上热爱演艺事业——早在28岁的时候,就想过改行。
和圈中事业心极强的艺人不同,陈冲没有很强事业心。在她的每一个访谈中,每次在大谈特谈自己最重视的个人情感。
高晓松曾说,王菲会唱歌是因为老天爷赏饭吃。陈冲又何尝不是? 历尽千帆,哪怕有瑕疵,陈冲仍受尽宠爱,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