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临时委托了老段代为参加，老段哼着轻松的小曲像往常一样踏进了会议室，一进去就发现气氛似乎明显不对。
这个通知上说的非常重要的会，主要目的看起来似乎并不是为了谈商务或者新的合作意向，更多的，好像是找茬。
对，找茬，至少当时的老段心里是这样想的，客户当面点出了上次的解决方案里存在的若干无伤大雅的细小问题，并刻意夸大了其潜在的安全隐患，老段忍不住解释了几句，没想到其中那个市场部的副总竟然当场火冒三丈的跳了起来。
除了忽悠，你究竟还可以干什么？你现在可以走了，但这事还没完。那个副总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公司的高层很快收到了一封发自客户市场部的投诉信，信中标记了老段的几处问题，强调了其在客户高层会议上目中无人的傲慢，最后措辞严厉地指出，如果一个贵公司标榜的如此资深的产品经理却依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并且在这种情况下还依旧敢于冲撞狡辩，让我们如何相信贵公司的合作诚意以及是否真的具备合作的能力？如果贵公司不就此事给予明确说法及处置意见，我们将立即通报至集团公司处理，甚至不排除清退出局的可能。
事情的后续是可以预计的，公司内部震惊且震怒，老段很快就被调离了牛必达所在的组，换到了另外一个组，但基本也没过多久，老段就辞职了。
老段，我跟你没有私人恩怨，这是你自找的。牛必达在心里说，经过这第一次后，他抛掉了内心残存的最后一丝恻隐和内疚。
一个新的产品经理很快接替了老段原先的位置，这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新人，年轻，稚嫩，几乎与牛必达同龄，他在专业技能上较老段差得太远，但牛必达显然对他满意得多。
至少他愿学，也听话。
老段这事，你干得不赖啊。老余后来点评说，有什么感想？
什么感想？我不知道您指什么？牛必达耸了耸肩，装作不解的反问他的师父。
给老子装？用外人对付自己人，这种损招你师父我可都没用过。老余说。
师父，您这话可说错了，首先，这事不是我干的，您有证据吗，空口白牙就这样诬赖，我完全可以说您诽谤哦！牛必达笑了，随即正色道，其次，如您之前所说，我来公司不是交朋友来的，何况什么是外人，什么是自己人？我的绩效和收入只来自我签下的单子，那么谁给我签单呢，是客户还是所谓自己人？到底谁又是自己人？
你的未来，不可限量。老余沉默了片刻，嘿嘿笑着说。
三年以后——牛必达的确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做到了销售总监的位置，在这样的大公司里，年仅三十岁的他成为了整个中国区最年轻也最闪耀的销售总监，甚至受到了中国区总裁的特别嘉奖，加入了由总裁特批的特种训战队，可以享受越级跟总裁直接汇报沟通的特权。
公司各个大区的很多人都听过牛必达的名字，非常有意思的是，坊间对他的评价呈现出极其显著的两极分化。
有人说他是天生的销售精英，具备狼一样敏锐的嗅觉和凶狠，绝不放过哪怕任何一个细小的销售机会，同时拥有异乎常人的坚韧和冲劲，凡是公司委派给他的目标和任务，他必定可以漂亮的拿回结果。
有人说他从不按常理出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在他眼里并没有所谓正确或错误的手段，他的评判标准似乎从来只有一个：能够带来预期的结果，那自然就是好的手段。
有人说他拥有洞悉人心的天赋，在外部客户关系上，再苛刻无理的客户，似乎都从来没有过哪怕一次针对他的投诉，他好像总是知道对方要什么，并总是能够给予及时的满足，那些关键客户不吝溢美之词的表扬信，每年都会像预设好投递时间的明信片一样，必定会准时送达到公司各个相关高层的手中。
有人说他心机深沉惯于暗箭伤人，明明无伤大雅的事情，不知怎么他就偷偷传递到了对方上级那里，甚至还弄得满城风雨。
有人说他心性薄凉过河拆桥，前几天还称兄道弟互相支撑，但如果今天发现卖掉你的价值已然超过了继续合作的价值，他必定不会有一分一毫的犹豫。
……
很多人羡慕他在职场平步青云的成就，更多人忌惮他花样百出的手段，总在担心着，这个方才还跟你嬉皮笑脸的家伙，转头是不是没准就会朝着你的要害捅上一刀——如果他觉得确实有必要有好处的话。
牛必达则从来不在意背后的说法，对他来说，那些一点都不重要。
后来有人问他，那什么重要呢？
什么重要呢？这句话让牛必达瞬间想起了多年以前师父老余那略带邪气的深邃眼神和他的那番话，他微微摇头笑了笑。
身为一个职场人，职业一点，最重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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