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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侠 3》中的丽贝卡 · 豪尔
接连出演了《恋爱学分》和《致命魔术》之后,好莱坞果然向豪尔敞开了大门,片约纷纷找上门来,比如《午夜巴塞罗那》、《福斯特对话尼克松》、《请给予》还有《城中大盗》等等。
当被问到接片最看重的因素时,豪尔说这个行业的工作很难完全符合自己的预期,有些在别人看来很棒的机会实际上会遇到一些出人意料又令人无语的变故。"电影行业跟以前很不一样,现在更难做了。我现在甚至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独立电影里的角色。这个行业总是起起伏伏。"她比了个手势,接着说,"有些时候,我可以靠独立电影赚片酬,但有些时候却不行,然后我就意识到我得去演些大公司的片子,这样才能混出名堂。你的事业不可能完全按照你的预期来走,虽然我演的大部分角色都不错,但也有不太走运的时候。说起来还挺有趣,因为你经常会接演一些角色,但结果拍出来的跟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对,没错,豪尔说的应该就是《钢铁侠 3》,这部片子本来能在 2013 年让她爆红的。豪尔要扮演小罗伯特 · 唐尼的对手,本来是电影里的大反派,这个消息一出来就引起了大家热烈的讨论,但签了协议之后漫威的高层 Ike Perlmutter(这个人后来被清出了漫威电影公司的决策团队)认为女性反派角色的人偶不好卖,所以就把豪尔的角色玛雅 · 汉森改成了一个空壳,只让她给基里安博士(盖 · 皮尔斯饰)打了个下手。
豪尔没说当时的细节,她只是开玩笑说,"哦,你签协议时要演的就是这个角色,但是死的太快可不算制片方违约啊。"但这事儿她肯定记在心里了。我们问她在这次事情中学到了什么经验,她顿了顿,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我能肯定的是这次事件给了我一个教训,但这是种意会的感觉,我没法具体描述,也不太愿意再去想。"她说,"我觉得现在越来越难做规划了。有时候你必须接一些角色,而且最好是那种有竞争对手的角色。如果你喜欢那部片子的导演,直觉也告诉你那部片子还不错,那就接吧。或者你觉得那部电影能给你一些启发,也可以去尝试一下。"
以女性为主的戏不一定都是打女,更想看到反英雄式的女性
《克里斯汀》
当然,话虽然是这样说,但难免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克里斯汀》就是这样的作品。该片由 Craig Shilowich 担任编剧,是根据 Christine Chubbuck 的真实故事改编而来的。这位 29 岁的佛罗里达州记者一直在跟抑郁症和自杀倾向做斗争,但最终还是在 1974 年的一场直播节目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读了《克里斯汀》的剧本之后就觉得这是我一直想演的角色。"豪尔说,"这话听起来可能太冠冕堂皇了,但我是真心的。我喜欢演戏的一个原因就是我可以把那些平时很难理解或者很不招人待见的人演出来,让更多人去了解他们的内心。这也算得上是为世界做了小小的贡献吧,对我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事。"
近年来,电影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强大的女性角色,豪尔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觉得突出女性不一定要用漫画里的那些女英雄。"以女性为主的戏不一定都是那些身手矫健的打女。咱们能不能拍点真正的女性角色?能在银幕上见到越来越多的女英雄我也觉得很开心。"豪尔说的是即将上映的《神奇女侠》和《惊奇队长》。"但是我更希望看到反英雄式的女性角色。我喜欢的其实是那些不太讨喜,但能让大家认同的角色。你看罗伯特 · 德尼罗,他在七十年代的时候扮演了很多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的角色,那些角色会犯大错,但你还是会爱那个角色,或者至少会被那些角色吸引。"
豪尔饰演一个饱受精神疾病折磨的电视台记者
《克里斯汀》让豪尔有机会去深入钻研一个角色,有深度也有复杂性,充分展现了豪尔的演技。这个角色会成为她演技生涯中的一个里程碑的。这部电影拍摄仅仅用了 22 天,而且这个故事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故事的侧重点却很讨巧,它没有强调老旧又浮于表面的抑郁症问题,而是突出了主人公的敏感,以及她想要跟其他人产生情感连接的深切渴望。
"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个故事的核心不是谁自杀了,而是在讲一个非常渴望活下去的人。"豪尔说,"这才是真正的悲剧,因为你能看到她一直在伪装成她心目中的正常人的样子。有些时候你会觉得她装得很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她还挺有魅力,但还有些时候你会觉得她整个人非常奇怪。不管她这样的做法是否成功了,她身边一直有一群人能真正接受她,尊重她。他们一直想要帮助她,但悲剧就在于,她没感受到这些人的善意。"
豪尔只有大概 20 分钟长的影像资料可以帮助她分析 Christine Chubbuck 这个人物。她还得学会美国南部的口音,这跟她本人优雅的英式发音很不一样。 豪尔还很认真地学习了克里斯汀的肢体语言。"最主要的问题是,她一直在扮演自己,而且她当时在做节目,所以肯定有表演的成分。"豪尔说,"这种感觉很明显。她很不适应自己。你可能会说‘一个人怎么可能不适应自己呢?’想象一下,她几乎不敢动,因为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她一直生活中这种痛苦中。你努力去体会那种感受,把它当成真的,然后你的身体就会进入那种状态,不用你控制,也不用刻意去演。所以,经过三个月的学习,我对她的认识从简单的轮廓,到有色彩的精细画面,一点点加深,直到有一天,她好像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了。"
我接受过心理治疗,得了精神疾病并不羞耻
丽贝卡 · 豪尔
更重要的是,豪尔还结合自身经历去体会了克里斯汀脆弱的内心世界。"每个人的生活都会起起伏伏,我当然也一样。我在低谷期的时候曾经以为自己永远熬不出头了。虽然我没吃过精神治疗类的药物,但我敢于承认我接受过心理治疗,而且如果将来还有必要,我会继续接受治疗的。然而不幸的是,我觉得现在还是有许多人认为自己出了精神方面的毛病是件羞耻的事。"
虽然《克里斯汀》是一部经得起时间检验的片子(豪尔的表演获得了洛杉矶影评人协会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但豪尔也承认票房表现不佳会影响她对这部电影的感受。对《克里斯汀》这样的小成本电影来说票房表现尤为重要,如果票房走高,他们就能在更多地方上映,会有更多人看到这部片子。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能把体验生活和享受物质这两种感觉分得很开。但现在我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觉得一个演员很难碰到克里斯汀这样的角色,男演员可能还好点,而对女演员来说,这样的机会真的太难得了。所以这个角色对我来说很特别,我当然也想开开心心地享受表演,享受这个角色"豪尔说到这,停顿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个暖暖的笑容,"但我做不到,因为我很在意这部电影,我为它骄傲,不只是为我的角色骄傲,而是为整部电影。"
豪尔称自己求知欲相当旺盛
谈到平时的喜好,豪尔说她是那种求知欲相当旺盛的人。"我觉得做艺术的人都会有广泛的兴趣爱好。我不拍戏的时候也会对各种事物感到好奇。"她笑着说,"我会看很多艺术和文学作品,会弹钢琴,我还喜欢画画,我对很多事情都很感兴趣。因为我非常喜欢创作,如果我不演戏,就得用其他途径来发挥我的创作欲。"
"我有戏拍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豪尔接着说,"我丈夫总会逗我,他说我思考该如何表演一个角色的时候,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超过 15 分钟,而且他还能知道我都干了什么。他说,‘你先在那儿坐了一会儿,然后去弹了钢琴,又进了厨房,可能煮了壶茶吧。后来你又坐在这儿,画了幅画。最后你回到刚才那个地方去读剧本了——你基本上每次都是这样读剧本的。’听起来我好像有多动症,但这只是我跟角色共通的一种方法。有时候我必须干些其他事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不久以后,会有更多观众喜欢豪尔的,但愿他的丈夫能继续纵容她这种小怪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