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就是:“自桧当国二十年间,竭民膏以饵犬羊,迄今官府库无旬月之储,千村万落,生理萧然”。
皇上啊,秦桧这家伙当政以来,一心想着讨好敌人,将百姓的财富搜刮一空,以致现在朝廷的储备粮都快没啦,民间呈现出一片萧条之景啊。
胡铨的呐喊声言犹在耳,金大爷们就迫不及待地琢磨着弄走南宋仅存的少许贵金属了。比如金人在西起大散关,东至淮河下游的漫长地带,设立了无数开展贸易的榷场。每次交易时还使用短陌制,让一贯宋钱的价值到了金境无端翻两倍甚至翻三倍,从而鼓励天下商贾都来金境交易。
但这可不是金人有多么好心,等到商贸市场形成后,金人就开始疯狂收税。拿襄阳榷场来说,每名前来交易的商客,进入北界时便要先交一贯三百文的“门票费”,而所带货物的税费及商客的住宿费等还要另付现款,零零总总算下来,去一次榷场的人均花费少说也得三贯钱。
靠着这项一本万利的买卖,金人赚得盆满钵满。金大定年间,光是泗州一个榷场的收入,就高达五万三千四百六十七贯,等到承安年间,则疯涨到十万七千八百九十三贯。
不仅如此,金人还采用压低物价倾销的方式,大肆搜刮宋朝的贵金属。同样的商品,金方的售价总是比大宋便宜,这直接导致无数百姓用脚投票,大举购买金方的物资,造成铜钱源源不断流入北方。
如此一来,宋金之间的交易就进入了一个令人迷惑的怪圈。表面上大宋商贸发达,商贾众多,可实际上钱却都让金人搂走了。
更为让人无语的是,南宋让金大爷欺负成这样,自己还要作大死。就拿关乎国计民生的贵金属矿产来说,南宋虽然丢了许多矿产资源地,还家里多少还有点矿。
然而,南宋却根本不重视这为数不多的贵金属资源。百姓们费尽心力开采出来的铜铅等资源,朝廷却不愿给出一个公道的价格来购买,致使不少开采矿产的百姓血亏一波,纷纷转行,留下一座座铅山铜矿无人开采。
盘剥如此严重,还遇到了坑冶管理制度败坏。南宋负责管理矿产的官员们利用职务之便,将贪污腐败玩出了新境界,顺手还要从坑户身上榨尽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造成坑户无心冶炼矿石,各种贵金属质量不佳。
一边是钱荒,一边要孝敬金大爷,一边大宋还有这么多官员要贪污要腐败,多重矛盾之下,南宋王朝没想过从根本解决问题,反而自作聪明采用横征暴敛的手段暂时掩盖矛盾。
这一幕反映在朝廷的收入上,就是南宋建国之初,朝廷一年收入不到一千万,可到了1157年,朝廷的收入就猛增到六千多万了,待到1187年,朝廷收入则增长到让人咂舌的八千万,一度超过了国土面积更大的北宋。
按理说,如此巨额的收入,单靠南宋正税中的夏秋二税绝难达到。可这丝毫不妨碍征税之外花样翻新的各色新税种进行补充。公元1135年,总制司使孟瘐创立“总制钱”,后与北宋末年的“经制钱”合称为“经总制钱”,成为压在百姓头上的一座大山。
在经总制钱的加持下,民间所有钱物交易,官府都要抽取千分之三十的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税收又增加到千分之五十六。
经总制钱将税收对象锁定在民间商贸之时,宰相朱胜不甘示弱,发明出针对军费的月桩钱,要求各地州县每月都要交纳定额费用增加军费。
可惜,地方官员使尽浑身解数,往往也只能交到定额的十分之二三,剩下的差额部分,便只好向民间征敛。
有时候,地方官员刚刚将上月的数额收足,次月的税收又到了征缴期。民间百姓不得不接连交税,可还没等他们凑足钱,可怕的版账钱又来了。
所谓版账钱,就是东南各路借口供应军用收缴的税收。朝廷规定各州每年必须搜刮一二十万贯,如此高额的税款,无疑成了压在百姓们头上的另一座大山。
但南宋王朝似乎根本不觉得新税收带给百姓们巨大的压力,朝廷不但不考虑减税,反而在新税之外,将传统二税的征收比例也加重了。
就拿传统收税时征收的“耗米”来说,民间交米时,官府普遍在一石米的基础上多加四五斗甚至一两石的“损耗”。而一些地方政府收米时,还爱使用大斗收米,每只大斗都比朝廷规定的标准大出三五成,无形中加重了百姓的负担。
除了耗米,南宋还想出了诸如折帛钱、和预买、预借、科配等各种税收新方法,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官吏嫌纳税人给的贿赂太少,在纳税人交完税后,诬陷纳税人没交够,明火执仗进行勒索的“生财之道”。
种种不合理的税收下,南宋王朝就这么弄得民间百业凋敝,也让自己在积贫积弱的大坑里越陷越深。想来像这样作大死的王朝,就算老天把郭靖黄蓉杨过打包送来,也是救不了啊。
参考资料:孙宗林《宋朝岁币政策的影响评析》、盛艾敏《南宋繁重的赋税》、程民生《试论南宋经济的衰退》、罗雅萍《南宋钱荒成因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