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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人物：北京大学肿瘤医院神经内分泌肿瘤多学科合作组——李洁
大医生武器报主笔|荆冰
“本来医生杀人就不用刀了！”——北京大学肿瘤医院消化肿瘤内科主任医师李洁说，一个患者家属说出了如此尖锐的感慨。她要警告年轻医生：肿瘤科医生没有机会改正错误！
要做的检查一定要做，不要偷懒！
这是李洁印象最深的事例，每次说话总是忍不住红眼睛。
一个28岁的年轻人长得很帅，儿子刚满月到达李洁的时候已经是直肠癌晚期，腹腔内的转移是“乱七八糟”的。李洁用尽了各种手段，但没有创造奇迹。让医护人员唏嘘的是，年轻人一直很安静，在忍受不了剧烈疼痛的时候，很少给他们添麻烦，精神好的时候可以拿出儿子的照片默默看。后来，我知道他不能，他会回家的。离开的时候，李结果和同事们都哭了。
一周后年轻人死了。他弟弟认为结果和同事们护理得很好，所以特别感谢他。他谈到哥哥生病的全过程，说：“本来医生杀人就不用刀了！”说。原来从一年多前开始，年轻人出现了大出血症状，中间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痔疮。一年多来，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妈妈要求做肠镜检查，医生说：“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听你的话，还是听我的话？”说。诚实交往的家人再次选择了新任医生。以后.直肠癌晚期的症状都出现了。
有一段时间，李洁想把这个病例作为很好的教材讲给学生听。每次她都不会不厌其烦地强调。“不要偷懒！要做的检查必须做。”作为肿瘤专家，压力比普通医生更大。“肿瘤科医生没有机会改正错误。如果第一步错了，下一步不会给你机会。能治疗的患者这么折腾，你说差别有多大？”
神经内分泌肿瘤，太复杂了！
在《苹果教主》乔布斯和《媳妇的美好时代》中饰演婆婆的老演员白汉去世了，神经内分泌肿瘤开始引起更多关注，这正是李洁的专业研究方向之一。
2009年，李洁去美国进修之前，每年都见不到几例这样的病例，也没想到后来把神经内分泌肿瘤作为研究方向，当她准备把这作为美国进修的结业摘要课题时，导师给她泼冷水。“神经内分泌肿瘤太复杂了！100名患者，99名不同。”
这么复杂的病，综合起来说不清楚。但是李洁看起来越复杂越有趣。
因为说复杂首先不是“一种”肿瘤，而是“大类”肿瘤的总称。神经内分泌细胞分布在人体的许多器官和组织中，因此神经内分泌肿瘤可以发生在胃肠道、胰腺、肝脏、支气管和肺、肾上腺、甲状腺、泌尿生殖系统等全身的所有部位。
神经内分泌肿瘤的诊断也比较困难。早期的表现大部分是非特异性的：腹泻、腹痛、血糖波动、支气管痉挛、甚至心脏病等症状。她还诊治过一个病人，反复肠梗阻七八年，最后发现是小肠的神经内分泌肿瘤。
作为一种小肿瘤，对神经内分泌肿瘤的临床认识还处于早期阶段，临床规范化诊疗也在逐步探索和修改，这种肿瘤的临床诊治一定需要多学科的力量。在李洁的积极倡导下，2013年5月医院成立了神经内分泌肿瘤合作组NEN-MDT，担任合作组长。合作组定期举行专题讨论会、病例讨论，建立规范化的诊疗程序，进行从基础到临床的各种科学研究。
例如，以前接受治疗的39岁女性患者被诊断为腹腔神经内分泌肿瘤，并伴有胰腺原考虑、双肾异常强化灶、双肺多发结节、胸腹腔积液等。由于神经内分泌肿瘤双肾转移非常罕见，临床上无法解释右侧胸腔流出的原因，李洁提出了临时MDT会诊申请，患者住院的第二天进行了多学科会诊，在24小时内确定了较为合理的治疗方案。
与其他肿瘤不同，神经内分泌肿瘤不仅需要得到更准确的诊断，还需要特别的检查手段，为后续治疗药物的选择提供依据。这项检查是核素标记的生长抑素样受体影像。李洁和核医学一起寻找领导人，提出申请。一步一步地做。目前，这种检查在国内只能进行极少数医院，但在北宗，这种检查已经经常发生在神经内分泌肿瘤上。(美国电视剧《Northern Exposure》)。
规检查项目。化疗毒药变灵药，她真酷！
“化疗药都是‘毒药’，你们知道吗？医生是给人看病的，不是对着一堆检查结果就能轻易定出治疗方案的，那样对病人也不负责任，何况你带的资料也不全。
”狭小的诊室里，李洁仔仔细细看完了患者家属带来的所有病历以及影像学资料，语速缓慢而坚决地拒绝了患者家属的要求：希望得到一个化疗方案。
罹患癌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不到准确的治疗方案。所以，在李洁个人网站的首页上，她写了这样一句话：只有规范化治疗，才能让患者最大限度受益。
癌症为啥难治？
首先，癌症是内源性疾病，癌细胞虽然是变坏了的人体细胞，但仍然是人体细胞，所以要搞定它们，几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严重的副作用，让医生只能在治好癌症和维持病人基本生存之间不断权衡，甚至妥协。所以化疗药物必须严格控制，而且不能一直使用，必须一个疗程一个疗程来。所以，不见患者，李洁绝不会随随便便给出一个化疗方案。
还有些患者在地方医院做过“开关术” ——上手术台打开了，一看做不了，又合上了。每每看到这样的患者，李洁都很郁闷：如果那家医院术前多做一些评估、完善一下检查，绝大多数可能就不用做这种无用功。患者也不会既受罪又浪费钱。
所以拿到一个病例，进行完整的病情评估，是她首先要仔仔细细去做的事情。“充分检查评估，看有没有治愈的机会。如果通过努力有机会，那就一定要争取。该做的检查一定要做，比如肝转移，一定要做肝脏增强核磁，而不是做个CT就草草下结论。首先考虑的是哪种治疗更合理，再考虑下一步再怎么实施。”
作为资深的消化肿瘤内科医生，主要负责新药临床试验的审批和实施，评估风险收益比，以及入组病人风险的大小。她说：“化疗是肿瘤治疗一个十分重要和有效的方法，可事情总是一分为二的，快刀越应用不当伤人也越严重，掌握不好化疗可能变毒药，对人的伤害比不化疗更大。每个化疗医生都有责任和义务帮助肿瘤病人，用最低的毒效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在网络上一个肿瘤患者交流论坛里，有家属发帖道：“昨天上午去北肿看李洁教授，她特别仔细负责，讲话有一种北京人特有的大气，说我爸化疗药物分量不对，用洛铂更不对，化疗太过，她真酷！”
多一些人文关怀，我们行！
李洁的父亲也是一家大型三甲医院的医生，八十多岁了还在出门诊，每周3次，从早上8点看到中午。她打电话劝父亲：别出门诊了，在家歇歇吧！
然而，李洁得知父亲曾有这样一位病人：因“美尼尔综合征”发作头晕，被抬进诊室，让父亲几根银针扎下去，患者即可自行离开。李洁就此明白了父亲的执着所在——一种被别人需要的幸福感。
其实李洁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如果有一天自己上午的门诊能在12点半结束，“那简直就是太幸福的事了”。所以她特意把专访的时间约到了下午两点钟，“估计那时能回来”。然而，两点过好久了，她才风风火火出现在记者面前，午饭自然是来不及吃的，她随手抄起一袋苏打饼干，夹着一瓶矿泉水，嘻嘻笑着说，“哎呀，没想到，今天又晚了！”
年少的李洁有点小叛逆，自称是“高考没考好，才跑去学医”，但至今想想，她不得不承认，同是医生的父母身上有很多东西潜移默化地影响了自己，比如认认真真，不争不抢，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李洁说：我坐在病人面前，就是为了帮助他们解决临床问题。
当年在美国进修学习的时候，还有一件事让她至今难忘：一位23岁女孩结肠癌术后，来门诊咨询辅助化疗的事情。导师并没有立刻给出化疗方案，而是先让助手去查文献 —— 考虑到女孩很年轻，今后可能会结婚生子，导师想明确准备采用的化疗方案中几种化疗药物对生殖有没有影响。“而我们可能只想着解决肿瘤的治疗问题，不会去关心这么多”，李洁说。“虽然现在我们的医疗环境不如美国，但是，多一些这种人性化的关怀，是我们可以努力做到的。”
摄影 | 高晨、雨杰
新媒体编辑 | 雪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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