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语言：“就像北方人喜欢喝烈酒一样，岭南人喜欢喝凉茶。凉茶不是“凉饮茶”，而是指为了消除人体堆积的湿气，油炸具有药用功效的中药。
照片：夏延光
我一个人离开四季分明的扬州来到湿热的岭南的时候是2006年。有一段时间住在岭南福利的小城梧州。在此之前，我一直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信心，我感觉身体适应性很强，无论在哪里都能生存。没想到的是，来梧州不久，原来健康的身体陷入了大麻烦。
这是岭南最常见的凉茶配方之一的夏三国茶。夏天收集干草、桑叶、菊花等植物，甜、香、解热、青花名目。秋冬季节防止肺部干燥，消除春夏炎热。
生活在岭南的优点是热带、亚热带水果味的甜美、品种的丰富程度达不到他乡。很多好吃的新鲜水果前所未有，价格也便宜。例如，刚摘的新鲜荔枝一斤2元。面对如此新鲜美丽的诱惑，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大笑。苏东坡说，每天吃300个荔枝，我当时贪吃这种水果，不肯戒掉，一天超过500个荔枝。马上出问题了，第二天头都红了，全身红肿的疙瘩，周期性地痒得受不了。
这种模糊的症状对健康的人来说非常可怕。有一段时间我慌得睡不着觉。没办法的时候，只好找医生。匆忙来到了鄂州民主路上的中医诊所。邱拉医生给我把脉，弄清情况，也不做各种检查，轻轻地对我说。你生气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生气”这个词。邱医生给我开了一种叫“五华凉茶”的自制草药，烧着服用就行了。几种药草效果很快，两天后各种症状消失。但是没想到不久，体内的“上火”现象持续下去，吃榴莲生气。吃龙眼，生气。吃芒果，生气。吃甘蔗，发脾气。全身出现红、肿、热、痛、烧等症状。皮肤上有一个红色的疙瘩，火辣辣的，像很多需要喷发岩浆的火山口一样绝望。
鄂州凉茶的原料大部分来自三亚农村。周围的倒水、池塘园、夏颖等乡镇有丰富的药草资源，有些药草可以在更荒凉的山上找到。
吴州的朋友告诉我，这些热带、亚热带水果甜美美丽，但不能像热情妖艳的南方女人一样轻易招惹。否则会付出代价的。岭南大部分水果会吸满太阳的日照和正气，最终通过食物链传递到人体，使你体内的洋火冲天。然而，我发现吴州的朋友们吃了同样的水果后没有着火。他们以土著身份严肃地告诉我“秘诀”。在岭南的生活必须喝凉茶。只有凉茶才能消火。
凉茶是指为了消除体内的积热湿气或消除季节变化引起的喉咙痛、4点感冒等疾病，将具有药用功效的中药溅到饮料中。喝凉茶是鄂州人几千年来积累了长期经验形成的生活习俗。
凉茶是几千年来岭南人和自然相互依存的产物。凉茶的诞生不是偶然的，而是要有“岭南”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
位于梧州的许多冷茶馆在拱廊开放。具有浓郁岭南建筑风格的鄂州鼓楼的独特结构与岭南炎热、多雨的气候密切相关。在建筑物一楼街道附近建行人走廊，也称为“风雨走廊”。走廊最大的功能是为行人挡雨，为商家创造经营场所。
从中原向南，越过长江向南，前面的字母排成一行，横跨五座大山，这叫五岭，从东到西分别是大戴岭、论岭、茅台岭、茅台岭、都芳岭、越圣灵。这个五岭形成了以南岭主要山脉闻名的地理屏障，成为珠江水系和长江水系的分水岭。古代，来自中原的人千辛万苦，越过南岭，望着草木茂盛的百越大地，心中涌起了莫名的悲伤，传说中被称为可怕、烟雾弥漫的雨的岭南到来了。
岭南是指五岭以南的地区，包括广东、广西、海南、香港、澳门等。南岭使这个地区成为独特的“潮湿”、“炎热”地理环境。南岭山脉横贯东西，冬天挡住北方的冷空气，南下。夏季，低纬、太阳辐射强、来自海洋的温暖潮湿气流被云贵高原和南岭阻断，形成了岭南地区高温潮湿多雨的气候特征。在这种地理环境下，长年的火很热，水质性很热，空气潮湿，容易上升，暑气令人哭笑不得，岭南人独特的喝“凉茶”的习俗正是高温高湿气候的产物。
枢纽都是附近村民上山挖、晒干后去菜市场卖的徐炳草老人。
宇宙位于界河和都江堰的交汇点，这两条河都流经喀斯特地区，水质干燥，身体更容易着火，因此鄂州凉茶代代相传，历久弥新。什么疤痕茶、葫芦茶、金银菊、五花茶等品种遍地开花，这些茶都是圣寒味苦的中药材，适合四季感冒、头痛发烧、积食症的治疗。
“热者寒之”，“治热以寒”，实际上是中医哲学中的阴阳平衡理论。在梧州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喝邱老自己配制的凉茶，事实证明，这种草药熬制的凉茶十分有效，以快速、有效的降火、祛湿效果让我很快恢复了体内的平衡，各种症状随即消失。但是，我的生活中从此就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每隔一两天，就要到街头的凉茶铺子里，大口大口喝一碗凉茶，以压制体内躁动的热火。虽然麻烦，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要在这里生活，你就得喝凉茶。这如同在北方要喝烈酒、在青藏高原要喝酥油茶是一个道理。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梧州的凉茶铺那么多。
在梧州生活的那段岁月，我经常听到一句俗语：“梧州街头的凉茶铺，比米铺还多。”
在梧州的各个菜市场，不难发现许多专门卖草药的小摊。草药和蔬菜放在菜市一起买卖，是岭南许多菜市场的一大特色。市民们在这些摊点前络绎不绝，像买菜一样，买几把草药回家煲凉茶。
事实也正是这样。梧州的凉茶铺主要分布于街道路口、学校、居民区、商场附近、休闲场所等人流量较大的地方，稍微留心，就会发现无论哪一条路，无论繁华或冷清，都能看到凉茶铺的影子。梧州人说：“生命源于水，健康源于凉茶。”可见凉茶在百姓心中的位置。
赤日炎炎似火烧。岭南的湿热与北方不同。北方出汗，很快就被蒸发干净，皮肤上很干燥。而岭南的湿热，却是一味的潮湿，出汗之后，浑身湿漉漉的，只要有汗，就那么黏乎着，进入夏天之后，汗流浃背之余，还要忍受低气压的压抑，体内阳火升腾，不喝一点凉茶，不饮几杯草药汤，心绪如何平复？如果没有凉茶滋润，恐怕平日里淤积的火气、阳气、湿气、郁闷之气总也找不到出处，人会崩溃。
我几乎走遍梧州的大街小巷，和城里的咖啡馆完全不同，那些大大小小的凉茶铺让我看到了普通百姓对于生活的一种虔诚态度。一般的凉茶铺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摊位，早先，最简单的是一部凉茶推车。门面虽然不大，但每家所经营的凉茶品种从几味到十几味的都有。装凉茶的器具各式各样，有的用葫芦瓶，有的用“阿庆嫂”茶壶，还有的用不锈钢水壶，不管是哪一种，皆大小如一，在柜台上摆放整齐，每只壶前面，放有凉茶的铭牌，上面写着：祛湿茶、银花精、田基王、狮子草、廿四味、竹蔗马蹄水、生地绿豆水等凉茶的名称、功效、价格，喝凉茶的人，自己对症喝茶。
这是梧州街头最独特的凉茶风景——行人路过国营老店福康草药店时，总会端一碗凉茶喝，本地人俗称喝“大碗茶”。每碗1.5元，立等喝完，先苦后甘。店里还推出了袋装凉茶，以方便过往市民。
凉茶怎么喝？一种是自己的感觉，比如咽喉痛，伤风感冒，上火红肿等，只要把症状告诉凉茶摊主，摊主就会根据经验，选择相对应的凉茶。还有一种，身体不舒服，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有经验的摊主就会用一小杯，让你尝尝几种凉茶，看看味蕾的反应，再决定喝哪种。
梧州的凉茶铺多，最大的好处是价钱不贵，普通凉茶每碗1元；浓缩的凉茶每碗2－3元，很方便。喝凉茶的人多了，卖凉茶的也会增多。久而久之，梧州街头的凉茶铺就越开越多。一些老字号或比较有名的凉茶铺，还根据自己的凉茶特点吟诗作对，除了招揽顾客，也借此显示出店家的文化品位。有的将对联贴在墙上，例如：“凉可清心润肺，茶能祛湿除疾”等。传统的中草药文化的熏陶，在这小小的凉茶铺里构成了独特的文化风景。
由于凉茶的成本较低，凉茶的生意较好，街头一些药店的门口也都卖起了凉茶。一些菜市口的凉茶铺发明了生榨凉茶，例如，配以狮子草或鱼腥草的生榨水，即成为岭南名饮“竹蔗马蹄水”，清甜可口。
凉茶早已融入了梧州人的生活，无论是开奔驰宝马，还是三轮车夫，或者是挥汗如雨的民工，他们都会聚集在同一个摊位前，大家手捧大碗凉茶，品尝着各自的人生滋味。
高温下的梧州桂江，傍晚时分，市民们在游泳消暑。梧州地处北回归线上，夏长炎热多雨，暑热难耐，梧州各地气温飙升，炎热高温天气里除了喝凉茶，祛火排毒，畅游桂江也已成为很多市民的消暑方式。
尽管在街上的凉茶铺喝凉茶很方便，但老一辈的梧州人还是喜欢自己煲凉茶。他们上街到菜市场买菜时，顺手买几把新鲜的草药，然后回家，自己熬汤做凉茶。煲凉茶与煲汤是一个道理，并已逐渐成为家庭生活的一个部分。
一大早，家住梧州万秀区的黄少珍来到步埠菜市场买菜。今天除了买菜之外，她还要买一些草药煎茶喝。黄大姐和女儿住在一起，女儿早起时有些鼻塞，是常见的感冒症状。她要把草药买回来，煎好凉茶，等女儿回来吃。
梧州的菜市场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除了供应大量的新鲜蔬菜，还有许多卖草药的摊点。黄大姐告诉我，梧州百姓一般煲的都是五花茶、夏枯草、凤尾草、鱼腥草、淡竹叶、灯盏菜、田基王、狮子草之类的草药，买菜时，随手在草药摊上花几元钱抓一把草药，煲一罐茶，一家几口都能喝上，预防、祛病都有效果。
在黄大姐家，我看到了她刚买回来的新鲜碧绿的草药，她告诉我，这几味草药有鱼腥草、车前草、狗肝草、狮子草、一点红、雷公根、灯盏草等。黄大姐拿出一只沙锅煲，她说，由于草药成分很复杂，只能用沙锅，绝对不可用铁锅、铝锅等金属锅，否则可能使药性改变，重者还会中毒。
黄大姐说：“我从小就耳濡目染，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喝哪种凉茶，以前，有市民自己上山采药，用来祛湿解毒，防治感症。很多药方是老一辈梧州人传下来的。也有一些是凉茶店公开的秘方”。
黄大姐一边和我聊天，一边文火煲凉茶。她回忆小时候经常去南环路喝龙珠凉茶，“独沽一味——龙珠茶”这句歇后语就是从这里诞生的。龙珠茶专治一切癍痧热症，因其疗效显著而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百姓。她说：“熬凉茶也很有讲究。先开小火让煲慢慢热起来，然后开大火让水烧开，这样瓦煲就不容易因突然加热而爆裂，当水开了后再改为小火慢慢熬。”
两个多小时之后，凉茶煲好了。我闻到整个房间里有浓浓的草药味。黄大姐给在座的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凉茶，她介绍说这是“清热祛湿茶”。我说：“你怎么对凉茶如此熟悉？”她笑了一下说：“我原来就在大南路的福康草药店上班，整天和草药打交道，一直干到1998年内退。经常煲凉茶喝，也就会经常想起自己曾经上班的日子。”
她接着说：“凉茶是一门哲学，先苦后甘，讲究阴阳平衡。凉茶就是苦。凉茶主要功效是：清热、降火、祛湿。配方里的药物主要以性寒味苦为主，所以喝起来是苦的，尤其是当凉茶里含有黄连、板蓝根、黄芩、大黄等药材的时候，苦味更重。经常主动吃点苦，对身体十分有益。我在草药店和凉茶打交道一辈子，排除杂念，人也变得心平气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