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走到家珍面前,对她笑了笑。家珍站起来,眼睛定定地看了我一阵。我当时那副穷酸模样使家珍一低头轻轻抽泣了。
我娘在一旁哭得呜呜响,她对我说:“我说过家珍是你的女人,别人谁也抢不走的。”
《活着》是余华著名的一部小说,主人公福贵曾是一个地主家的浪荡子,逛窑子、赌-博、天天不着家。
而他的妻子家珍也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嫁给福贵后,享福的日子没过几天,怀着七个多月的身孕去赌桌上叫福贵回家,还被福贵扇了几巴掌,跪在那里也没能让福贵回家。
不仅如此,福贵还经常骑在一个胖大-妓-女的背上到处逛,碰见老丈人了故意上去请安,把老丈人的脸都丢尽了。
后来福贵赌-博败光了家产,一家人被赶到一间茅草屋居住,丈人敲锣打鼓、抬着大轿要将家珍接回去,并放话“我们陈家和你们徐家永不往来!家珍肚里的孩子生下来跟我姓!”
家珍就这样被父亲用大轿子抢走了。
后来,家珍生下了儿子有庆,福贵妈打听到这个孙子姓徐,并没有如亲家公所说一般姓陈,这想必是家珍百般请求来的。
在娘家过了半年,家珍穿得漂漂亮亮地抱着儿子回来了,然后就发生了开头摘录的那一幕。
福贵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家珍忘记他做的那些荒唐透顶的事,放着家里的好日子不过来跟他一起捱苦日子呢?
能让两个人破镜重圆,两人身上必定都会有过人之处。
一、福贵
福贵本性不坏。
他逛窑子、赌博,只是为了找乐子,填满自己空虚贫乏的内心。他的成长经历过于顺风顺水,所以内心还是一个巨婴,只知嬉笑玩闹。
当龙二告诉他,他已经把家里的家产都赌光了的时候,他摇摇晃晃地走回家,路上经过一棵榆树,闪过一个念头“我想拿根裤带吊死算啦”,但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根本没打算解裤带,想着那一屁股债又不会和他一起吊死。
从这个心理活动能看出,他还是很有担当的。
当他走回家,见到家珍,就一下子跪下了,他对昨晚来叫自己回家的家珍又打又踢,感到十分后悔和抱歉。
他将铜钱全部挑去还赌债,肩膀上皮肉渗出了血,也不会再叫苦喊累;听别人还叫自己“少爷”后,让人叫自己“畜生”,这都表明了他悔改的心态。
后来福贵的爹如厕时跌死了,福贵整天唉声叹气、眼泪汪汪,他想的是爹死在了自己手上,娘、家珍、凤霞还要跟着自己活受罪。
真心悔过的人,表情和言语是做不了假的,家珍天天跟福贵生活在一起,肯定感知到了福贵将家产败光后的心情。
成长无关年龄,关乎经历。
对于一个知错就改、真心悔过的人,善良温顺的家珍肯定会选择原谅,跟着他一起挨过苦日子。
虽然福贵的爹死后不久,老丈人就吹锣打鼓、用大轿抬走了家珍,但家珍的心已经决定留在福贵那里。
二、家珍
家珍天性温顺。
她跟福贵的结合完全是被动的,福贵偶然在街上拐弯处看上了漂亮的她,托人说媒,就娶到了她。
从这里能看出她是非常传统的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一类旧时代女性。
她知道福贵在城里那些荒唐事,也不是完全听任放纵,而是摆了一桌菜,每盘菜底下都放一块猪肉,隐晦地劝诫福贵别再拈花惹草,女人表面各异,但到底都是一样的。
她去赌桌上叫福贵回家,也不是大吵大喊,而只是“一声不吭地跪在福贵面前”,扯扯福贵的衣服。
福贵让她起来,她立刻就站起来,见福贵不听,她又跪下去,还是轻轻说一句“你跟我回去”。
福贵扇她耳光、让人把她拖出去,她也没有反抗过,只是默默流泪。
余华刻画了一个非常隐忍、逆来顺受的女性。在现在这个时代,恐怕这样的女人已经快要绝种了。
她只是一个附属品,是福贵的妻子,凤霞的妈妈,唯独不是她自己。
当她得知福贵把家产都输光了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安慰他“只要你以后不赌就好了。”
当福贵的爹如厕时跌死了,家珍跟福贵的娘也不敢大声哭,怕福贵想不开,跟着他爹一起去了。
在最悲伤的时候,家珍跟福贵的娘想的都是福贵,想着怎么安慰他。
旧时代的女性,如地母一般,承担一切,抚慰一切。
这样的家珍,传统观念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即使被爹抢走,也要回来跟福贵在一起,不惜与原生家庭决裂。
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她愿意为了这个选择洁身自好、力证正确到底。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嫁鸡随鸡”,也是她与命运的相互搏击。
三、余华的女性观和人生观
家珍温顺隐忍,但却意志力坚强,透露着对选择的坚持和命运的呼喊。
闹饥荒的时候,开米行的父亲也没有多少粮食,她张口跟很久不上门的父亲要米,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去的。
父亲终于体谅了这个贤良淑德的女儿,让家珍带回了一袋救命的米。
回到村口时,家珍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双手撑着拐杖声音很轻地叫:“福贵,你来,你来。”
如果不是这袋米,福贵一家几口可能撑不过这个灾年。
有庆因为给县长老婆献血而去世,县长春生来给福贵送钱,200块钱在当时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家珍一改温顺驯服的形象,毫不留情地将县长赶出去,并且骂伸手接钱的福贵:“你儿子就值两百块?”
特殊年代,春生被批斗得活不下去,来跟福贵作最后的道别,家珍此时又动容地嘱咐春生:“春生,你要活着。记住你还欠我们一条命,你就拿自己的命来还吧!”
在余华的笔下,家珍并不是一个刻板的懦弱隐忍形象,她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隐忍、坚韧,看着就踏实安心。
尽管如此,个体在滚滚的历史车轮下,拼尽所有,也只不过是换来活着。
“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与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今天上网浏览网页的时候,看到一个帖子“如果把人生推倒重来,你想回到哪一年,你会做什么选择?”
下面有一个高赞回复,看得我好笑又辛酸——“回到母亲肚子里把脐带扯断。”
回望过去,我们确实认为自己有很多悔恨、错过、遗憾,这些统统指向一个问题——活着好难!
但这本《活着》告诉我们,活着就活着,何必那么较真,何必那么拧巴?又何必要什么意义?人生到头来就是放下,江湖子弟,拿得起放得下,放不下也得学会放下。
人生活得太干净了,必死无疑;苦难大喇喇全收下,管它山阻石拦,大江必定东流去!
《活着》激励了无数人,它曾荣获意大利卡佛文学奖最高奖项等数十个国际国内大奖,入选《亚洲周刊》评选的“20世纪中文小说百年百强”,一直到今天,它都在畅销书榜前列。如果您也想参透生命的真谛,换种思维看人生,请点击下方链接购买。一顿饭钱,就可以换来解读人生的机会。
除了《活着》,《在细雨中呼喊》、《兄弟》、《许三观卖血记》也是余华的代表作,同样凝聚了余华的人生智慧,给人以启迪和生的力量。
这三本书在国际国内都获过很多大奖,尤其是《在细雨中呼喊》,北京大学教授、评论家陈晓明说“它是余华最好的作品”,冯唐也说“余华飞不过《在细雨中呼喊》”,读完它会让我们发现,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没有港湾,也让我不再怯懦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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