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中说好的“智取生辰纲”故事中有三大疑点,为何只有五月端午、六月十五这两个日期呢?看官听说,五月端午是梁中书与蔡夫人商议生辰纲的日子,六月十五则是梁中书老丈人蔡京的生日,同时,六月十五还是另外一个“人”的诞辰。因而,应当是三个疑点。
那么,这三个疑点又指的是什么呢?施耐庵如此行文,到底要讲一个怎么的故事呢?
《大宋宣和遗事》中是如何智取生辰纲的
《水浒传》中的“智取生辰纲”故事是从《大宋宣和遗事》改写的,这个蓝本故事大致是这样讲的:
正是宣和二年五月,有北京留守梁师宝将十万贯金珠、珍宝、奇巧段物,差县尉马安国一行人,担奔至京师,赶六月初一日为蔡太师上寿。
故事开头,交代了智取生辰纲故事的时间,说是宋徽宗宣和二年五月的事。故事中的北京留守梁师宝,便是《水浒传》中的大名府留守梁中书。这其中,还需注意蔡京的生辰,这里说的是六月初一。而在《水浒传》中,施耐庵写的是六月十五。这一改,便是施耐庵要讲故事中的故事了,是智取生辰纲故事的第一个疑点。这其中的疑点究竟如何,下文再讲。
《大宋宣和遗事》中,只讲到五月份这个月中的某一天,梁世宝派县尉马安国起运生辰纲,并没有提到端午节。那么,施耐庵为何要增加一个细节,在杨志起运花石纲前,梁中书与蔡夫人在五月初五这天商议生辰纲事呢?
却说马安国押着生辰纲,经过五花营堤上田地里时,遇到了八个大汉挑着一担酒。马安国等人因十分焦渴,便买了两瓶酒喝了。没想到酒中被下了药,马安国等人被麻翻,生辰纲被劫走了。
马安国醒来后,拿着八个大汉留下的酒桶报了官。根据酒桶上“酒海花家”这四个字,官府捉拿了一个叫花约的店家。经过审讯,花约供出了晁盖、吴加亮、刘唐、秦明、阮进、阮通、阮小七、燕青七人,郓城县令便命一直闯董平到石碣村捉拿晁盖。
宋江闻知此事,立即到石碣村报信,晁盖等人星夜走了,不知去向。董平没办法,便把晁盖的父亲捉了,解送官府。途中,杀出了一条大汉,救走了晁太公。书中写道:“(那大汉)身材迭料,遍体雕青,手内使柄泼鏔铁大刀,自称‘铁天王’;把晁太公抢去。”
救了晁太公,晁盖等人便上了梁山。为感激宋江的救命之恩,晁盖密遣刘唐拿着一堆金钗,去酬谢宋江。于是,便引出了宋江怒杀阎婆惜的故事。
其实,这一处“记载”与史实不符。按照《大宋宣和遗事》的说法,晁盖劫取生辰纲之后,宋江才上的梁山。而史料中记载,宋江起义是在宣和元年,即公元1119年。
智取生辰纲的时间疑问,这倒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之内。而对照《大宋宣和遗事》、《水浒传》两个文本中的相同和不同之处,才是本文要解读的内容。尤其是施耐庵改写了蔡京的生日,加入五月端午这个符码,到底有何深意。
同时,两个文本中所呈现的时间符码中,也只涉及到两个疑点,本文的标题却说的是三个疑点。那么,还有一个疑点又是什么呢?
铁天王为何变成了“托塔天王”
要知道《水浒传》智取生辰纲中的第三个疑点,就得先搞清楚《大宋宣和遗事》中的“铁天王”为何变成了《水浒传》中的托塔天王。
施耐庵在《水浒传》中说,晁盖是东溪村保正,这个村子与西溪村只隔着一条溪。因为这条溪中时常闹鬼,西溪村就请了一个和尚造了一座石塔镇在溪边。于是,溪中的鬼都跑到东溪村这边作祟。晁盖大怒,夺过石塔,安放在了东溪村这边。施耐庵明明写的是一个“夺塔天王”,为何却误为“托塔天王”了呢?
其实,施耐庵这么写,是借用了龚开《宋江三十六人画赞》关于晁盖的描述。龚开说晁盖:“毗沙天人,澄紫金躯。顽铁铸汝,亦出烘炉”。施耐庵据此,把晁盖写成了毗沙门天王。毗沙门天王就是北方多闻天王,也叫“托塔天王”。原来,晁盖在《水浒传》中就是佛教的四大护法天王之一的北方多闻天王。
蓝本故事中,没有白日鼠白胜这个角色,挑酒担的人名叫花约,花约最终却没有上梁山。施耐庵把花约改做白胜,其实也是为了坐实晁盖“托塔天王”这个绰号。
毗沙门天王塑像的左手,便握有一只银鼠,银是白色的。所以,白日鼠姓白。这其中,还有一段典故,说的就是毗沙门天王与银鼠的故事。这个典故出自大唐不空和尚翻译的《北方毗沙门天王随君护法仪轨》,这部佛教典籍说:唐玄宗时,番兵围攻安西城,毗沙门天王现身城北门楼,大放光芒,震慑番兵。此时,有一只金鼠咬断敌人弓弦,与毗沙门天王一道,协助唐兵大破番兵,解了安西之危。
施耐庵把花约改做白胜,是晁盖举荐的,这其中的寓意就很清楚了,晁盖就是《水浒传》中的托塔天王——毗沙天人。
由金鼠变成银鼠,毗沙门天王手中的白鼠,其实是一只吐财鼠。由此,毗沙门天王在中国就是北方多闻天王,民间还把他供做才生。生辰纲是一笔巨额财富,所以,吴用等道家“妖魔”便要借助托塔天王这尊财神,为道家“妖魔”实现梁山大聚义劫掠第一桶金。
施耐庵的《水浒传》开篇讲的是道家误走妖魔的故事,北斗七星群中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从龙虎山伏魔大殿中逃出,然后在梁山聚义。智取生辰纲中的吴用其实才是这次行动的总策划,而最先掌握生辰纲消息,引发这件大劫案的人也是一个“妖魔”,赤发鬼刘唐。
因赤发鬼刘唐的出现,还“醉卧”在了灵官殿,这就引出了本文的要讲的另外一个疑点。究竟是什么,且看下文分解。
六月十五是大家大护法王灵官的诞辰
施耐庵着意改写《大宋宣和遗事》的故事,重新塑造人物,构建新的人物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赋予“智取生辰纲”故事以新的含义。其中,把蔡京的生日推迟到六月十五,就是其中的一处大手笔。
“赤发鬼醉卧灵官殿,晁天王认义东溪村”这回书写道,郓城县步军都头插翅虎雷横在灵官殿中捉了刘唐,一大早便要押往县城,顺道来到了晁盖的庄上讨点心吃。晁盖慌忙从床上爬起来招待,动问“都头有甚公干到这里?”
雷横告诉晁盖,他们昨夜到东溪村巡逻,见灵官殿中睡着一条大汉,一定是醉了。这条大汉看着不像良善之辈,便把他当做毛贼捉了。
晁盖感到十分蹊跷,也很好奇,便乘机溜了出去,到门房一看究竟。刘唐一见晁盖,显得十分清醒,三言两语便说明来意,并与晁盖商议假装是晁盖的外甥,前来东溪村投亲的。从刘唐与晁盖的对话中,丝毫看不出刘唐醉酒了,赤发鬼一定是有备而来,故意睡在了灵官殿。
为了把戏做足,外甥“王小三”自称路上贪杯,醉在了灵官殿。舅舅晁盖也假意大骂刘唐贪噇黄汤,大发雷霆要打刘唐。这两人的戏演得特别出彩,一向较真的雷都头竟然被轻易的瞒过了。刘唐醉酒,也因此被坐实。但是,从文本中看,刘唐并没有喝醉酒,而是特地睡在了灵官殿。
就在这回书的上一回,施耐庵仔细描写了雷横巡夜来到灵官殿时,见到刘唐的情况。书中说道,灵官殿里没有庙祝,殿门也没有关,雷横便起了疑心。于是,带着士兵拿着火把,一齐照了进来:
只见供桌上赤条条地睡着一个大汉。天道又热,那汉子把些破衣裳团做一块作枕头,枕在项下,齁齁的沉睡着了在供桌上。
这一段描写中,有几处值得注意的疑点。此时,正是五月天气,按照《水浒传》中二月天气便是暴暖的写法,五月端午过后,“天道又热”,热的程度一定不小,假如是醉酒贪凉,怎么会睡到殿里的供桌上去了?假如是刘唐真的喝醉了酒,怎么又知道把自己的破衣服团起来,做一个枕头安然而卧?显然,刘唐并没有醉酒,而是特意睡在了灵官殿。
更为奇怪的是,明明是“灵官殿”,施耐庵却说是“庙祝”看护这灵官殿。庙祝,是寺院里看香火的,佛教的庙祝怎么搞到道教大护法的殿中来了?
上文讲到,施耐庵改写《大宋宣和遗事》智取生辰纲的故事,把蔡京的生日从六月初一推迟到六月十五,为的就是让刘唐睡在了灵官殿。为何?因为这一天并非蔡京生日,而是道家大护法王灵官的诞辰。这样一来,智取生辰纲的故事就十分的复杂了。
书中交代,晁盖是佛家的护法天王,而在东溪村的山上却有一座道家王灵官的灵官殿,且又是由佛门中的庙祝看管——种种奇怪的写法,其实是施耐庵《水浒传》的一大主题:佛道合一,道家与佛家联手,劫了这笔不义之财。
那么,改写蔡京生日又是何意呢?假如按照文本逻辑来看,生辰纲就是献给道家大护法王灵官的。这就奇怪了,大名府留守梁中书与蔡夫人商议的,明明是以十万贯生辰纲给蔡太师祝寿,为何又变成了王灵官的寿礼了呢?
宋徽宗自己改了生日吗
《宋史·徽宗本纪》记载,赵佶生于元丰五年十月丁巳,也就是公元1082年的十月初十。《东京梦华录》中,有关于“天宁节”的记载,说的就是宋徽宗在十月初十这天为自己祝寿而办的庆典:
初十日天宁节。前一月,教坊集诸妓阅乐。初八日,枢密院率修武郎以上。初十日,尚书省宰执率宣教郎以上,并诣相国寺罢散祝圣斋筵。次赴尚书省都厅赐宴,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
宋徽宗的寿辰庆典作为节日列为国家庆典,场面盛大,礼节繁多,极尽奢华铺张,简直一言难尽。可想而知,宋徽宗不知收受了多少贺礼。
宋徽宗办天宁节,是提前了一个月。可巧了,梁中书筹办生辰纲,也基本上是提前了一个月。蔡京六月十五生日,五月端午就开始准备寿礼了。难道,智取生辰纲的故事与宋徽宗有关?按照施耐庵的文本逻辑,这个故事隐射的就是宋徽宗。
南宋遗老周密在《癸辛杂识》中说:“徽宗亦以五月五日生,以俗忌改作十月十日为天宁节。”,也就是说,宋徽宗赵佶原本出生于元丰五年五月初五,也就是端午节这天。因为出生于端午为民俗所忌,宋徽宗便把自己的生日改为十月初十,并大办天宁节诏告天下。
有关宋徽宗自己为自己改生日这件事,历来还是有争议的,脱脱在编修《宋史》时,变没有采信这一说。但是,周密在《癸辛杂识》中的说法,似乎也颇有道理。《史记·孟尝君列传》中说:“五月子者,长与户齐,将不利其父母。”东汉应劭在《风俗通》这部书中也提到:“五月五日生子,男害父,女害母”。
宋徽宗原本是宋神宗的第十一子,宋哲宗死后没有留下儿子,按照“兄终弟及”的规制,将从宋哲宗的兄弟之中选择一个皇帝。当时赵佶在兄弟们的排行情况来看,他只是第三顺位的皇位继承人。但是,皇太后却力排众议,以“端王有福寿,且仁孝,不同诸王”为由,把赵佶推上了皇位。
因为背负了仁孝之名,若真的出生在端午节,又怎么说得过去呢?难道宋神宗却是被这个第十一子害死的吗?王充在《论衡》中,甚至把生于正月、五月的人列为另类,都不能“举(推举)”:
讳举正月、五月子;以正月、五月子杀父与母,不得举也。
北宋以仁孝治天下,假如宋徽宗真的出生在五月初五,就不能被推举做皇帝了。因而,赵佶极有可能在做皇帝之前就改了生日。施耐庵作《水浒传》采信了周密之说,以梁中书、蔡夫人在端午节这天商议生辰纲这件事,影射宋徽宗。
《水浒传》中影射宋徽宗的细节非常之多,所以,这部著作就是反宋徽宗的。智取生辰纲的故事讲的是梁中书为蔡京上寿礼,本质上却是讥讽宋徽宗,施耐庵说此人就是个无道之君,他的仁孝是虚伪的。表面上仁孝,却天生就带着忤逆秉性,这样的人做了皇帝,天下不乱才是咄咄怪事。
无疑,《水浒传》中如此设计生辰纲故事,特地改写蔡京生日,又把生辰纲的缘起特定在端午节,摆明了就是为了抨击宋徽宗的朝政失道。施耐庵如椽巨笔如此横扫,就是要突出《水浒传》的核心主题——“替天行道”。
佛道联手智取生辰纲
大名府留守梁中书与蔡夫人在端午节这天商议生辰纲事,这天却宋徽宗的寿诞。施耐庵又改写蓝本故事,把蔡京的生日改成了王灵官的生辰。前来东溪村报信的赤发鬼刘唐,找的是佛家护法天王,而他却又睡在了灵官殿。灵官殿不是道士看守,却是庙祝在这里关照香火。看似简单的智取生辰纲的故事,细读之下,却又如此多的符码隐藏其中。这些符码到底要表述怎样的含义呢?
且让我们先越过智取生辰纲这个情节,看看晁盖从东溪村庄上逃跑时发生的情况。
郓城县马军都头美髯公朱仝有意放走晁盖,料定晁盖他们将从后门杀出,便把雷横和县尉支应到前门,自己却在后门等候晁盖。当夜一更天气,晁盖庄上起火,雷和带着士兵打着火把,发声喊,率先攻打前门。
其实,雷横也想救晁盖,因而,故意远远的虚张声势,逼晁盖快走。雷横、朱仝心照不宣的前后呼应,晁天王顺利逃出天罗地网。朱仝不仅放了晁盖,还追上前去,把自己的好意告知了晁天王。
朱仝、雷横为什么要放走晁盖,而且,做了好事还生平晁盖不知道?这其中,除了朱仝、雷和平素与晁盖交往密切而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书中交代,宋江给晁盖报信后,飞马回到县衙,带着何涛去见知县。宋江建议夜间再去捉人,知县便派朱仝、雷横两个都头去办这件差事。两个都头领来知县言语,与县尉一起带着士兵前去捉拿晁盖。一更天气时,官军们到达东溪村。然而,朱仝、雷横并没有急于进庄,“都到一个观音庵取齐”。
又是一处与“佛”有关的描述,这一笔,并不是闲笔。朱仝、雷横是去捉佛家的护法天王,去观音庵集合队伍,大有按照佛家旨意放走毗沙门天王的寓意暗示。
回过头来看,宋徽宗是道君皇帝,生于五月初五。生辰纲的主人又与道家大护法王灵官有关,刘唐先去了“上司”那里报到。晁盖则是佛教护法天王,两家大护法身份对等,劫取生辰纲之后,晁盖又随着道家“天机星”去了道家“妖魔”要去聚义的梁山。这一连串的情节联系起来,大概有这样几条寓意:
佛道联手,劫取了生辰纲
生辰纲这笔巨额财富是为道家准备的第一桶金,从此,梁山进入龙虎山伏魔大殿“妖魔”大聚义时期。
晁盖是佛家护法天王,并不在梁山大聚义之列。但是,晁盖却是梁山大聚义引导式的人物,道家“妖魔”的聚义之旅是由晁天王开启的。施耐庵在《水浒传》中所表达的宗教思想是“佛道合一”,却并不赞同“佛道并立”,而是主张佛比道高。因而,即便是刘唐在灵官殿睡了一夜,最终还得找托塔天王做带头大哥。吴用是道家的“天机星”,虽然足智多谋,也要借助晁天王才能成事。道家最具代表性的公孙胜,也要不远千里来撞筹入伙。
公孙胜来历不凡,他的师父罗真人是故意放走妖魔的张天师虚靖先生。虚靖先生是道家最高法术“雷法”的创始人,这一法术在《水浒传》中被写成“五雷天心正法”。由此可见,罗真人极有可能就是诱使洪太尉误走妖魔的上清宫住持真人。
公孙大郎此时尚未得授“五雷天心正法”,便只能以普通道家“妖魔”的身份,参与或者监督这笔财富顺利落入道家手中,以开启梁山“替天行道,保国安民(罗真人语)”之大聚义。
朝廷腐败,蔡京冲撞了王灵官
蔡京是北宋末期,宋徽宗时代著名的“四贼”之首,名列《宋史·奸臣传》。《宋史》说蔡京“既贵而贪益甚……竭四海九州之力以自奉”,做司空时,自创“司空寄禄钱”,领双份俸禄。蔡京不仅自己贪得无厌,还怂恿宋徽宗挥霍无度,骄奢淫逸,大兴花石纲事。脱脱评说北宋灭亡的祸根之一,就是宋徽宗重用蔡京、童贯等奸佞。
施耐庵在《水浒传》中巧妙的改写蔡京生辰,使之与王灵官同日降世,意在抨击奸佞蔡京毁坏天道,“困竭民力”,是误君误国祸民的离经叛道的乱臣贼子。
徽宗无道,纵容奸臣祸国殃民
施耐庵有意把梁中书夫妇商议生辰纲的事,明确的写在了五月初五这天,除了揭露宋徽宗的不仁不孝之外,更重要的是寓意宋徽宗才是蔡京最大的后台老板。蔡京搜刮民脂民膏,都是宋徽宗纵容的结果。
脱脱说:“帝亦知其(蔡京)奸,屡罢屡起”。宣和二年,宋徽宗诏令蔡京致仕。宣和六年,宋徽宗启用蔡京第四次当国。蔡京于是创宣和库式贡司,四方之金帛与府藏之所储,尽拘括以实之,为天子之私财。
智取生辰纲故事中,施耐庵一击双鸣,以五月端午来隐喻宋徽宗据天下之财为私有,明为梁中书操办生辰纲,实写出生于端午节的宋徽宗私占国家财富。又以道家大护法与蔡京的诞辰,极写蔡京投宋徽宗所好,为虎作伥,搜刮天下。
《水浒传》中,施耐庵以两个明确的时间节点,隐写了宋徽宗、蔡京这一对狼狈为奸的君臣,严厉抨击以“道君皇帝”自诩的宋徽宗,原本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无道昏君。宋徽宗以上帝长子自居,当然不会把道家大护法放在严厉,无道乱国,自然招致让“一朝皇帝,夜眠不稳,昼食忘餐”的道家“妖魔”劫取了生辰纲,揭竿而起,加速了北宋王朝的灭亡步伐。
宋徽宗崇道抑佛,却背离正道,终于招致靖康之耻,葬送江山,涂炭百姓。
替天行道,生辰纲引发了梁山大聚义
秦佚在悼念老子的文章中说:“老聃大圣,替天行道,游神大同,千古流芳”。秦佚所说的“替天行道”,绝不是说指望老天主持公道,而是本着《老子》:“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的原意,说的是以天之道替代人之道,追求天下公平正义。《水浒传》中的“替天行道”,就是秦佚说的“替天行道”。
施耐庵以生辰纲的故事,揭露宋徽宗、蔡京等违背天之道,大行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梁山好汉劫了这笔不义之财,就是《水浒传》所要反映的主题——替天行道。
自晁盖劫了生辰纲,与吴用、公孙胜、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上了梁山后,水泊梁山正式掀开了揭竿造反的大幕——这就是《水浒传》智取生辰纲故事所要表达的主题,北宋徽宗时期官逼民反,民变不断的真实历史,被施耐庵生动的写在了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