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作恶多端的西门大官人走向了生命的终结,作为阳谷县第一大商人,聚财无数;作为守备府的提刑官,公器私用,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作为西门大院的掌门人,六房妻妾,羡煞旁人,却浪荡不止,到处勾引浪荡货色。佛道当家的中国,行善缘,结善果是那个时代人的价值观,生于商贩之家、成长混迹于街头的西门庆并不这样认为,“富贵是上天早就写好的,即使做多少恶事也不会影响半分”,没有因果循环的约束毫无顾忌。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整个故事遍布因果,潘金莲毒杀武大郎最终被武松所杀,李瓶儿勾结西门间接导致花子虚之死最终也没有平安度过余生,西门庆作恶多端最终早亡。大官人不信因果,最终也逃不掉因果。
混迹于烟花柳巷是道德的问题,当时是有钱公子的日常娱乐之所。作为有钱人,没读过书的西门庆不会流连于书海字画,书房中的文玩不过是附庸风雅的摆设,混迹街头养成的习惯更适合妓院的节奏,阳谷县有名的妓女都知道西门庆的名号,也深知当官后西门庆的霸道,钱与权似乎成了一个完美的结合。西门庆有钱却不吝惜钱财,深知官场金钱铺路的道理,结交高俅的翟管家,认蔡京作干爹,寻到了必要的政治靠山,“背靠大树好乘凉”,山东官面上的人物大都占着西门庆的便宜,过境山东的官员也极尽巴结之能事,西门庆的官不大,却用金钱购置了一个复杂的官员网络,作为回报帮西门庆做很多事情,官员们以面子换金钱,西门庆以金钱买面子,真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好买卖。
西门庆拈花问柳,对于西门大院中的女人们来说是僧多粥少,家里的龌龊事情不少,主子不正,下人们之间的混乱关系可想而知。宅中的女人们关系错综复杂,吴月娘作为正妻地位是明确的,只要生出个一儿半女家里的地位就能够确保,西门官哥的出生让其产生危机感;李娇儿本身是妓女出身,没有什么地位,作风毋庸多讲;孟玉楼寡妇下嫁,较为本分,有着商人务实的风格,安安稳稳是其追求;孙雪娥就是个陪嫁,虽有主子之名却无主子之实,负责这西门大院一切的吃食;潘金莲戏份最多,没有吴月娘的正房地位,也没有孟玉楼和李瓶儿的身家,长得漂亮有识文断字是其吸引西门庆的资本,进入西门大院之后,特别是李瓶儿死后,深感自己的危机,从小的作风不正,生性风流自然不甘寂寞,和小厮搞过,和西门庆的女婿陈敬济勾勾搭搭;李瓶儿是有些风情的女人,西门庆最初看上的是其美貌,后来花子虚出事,李瓶儿将全部身家给了西门庆,如果说孟玉楼是百万富婆,那么李瓶儿就是千万级别的,没有多少主见,逆来顺受,这些性格在西门看来就是温顺了,加上钱和貌,几乎符合了西门庆后来选择女人的全部标准,其死后西门庆感伤了很长时间,是动了些许感情的。
家里的丫鬟,西门庆没有放过的,长的稍有姿色的都难逃魔掌,大官人眼里仆人低人一等,被其看上是一种“福分”。春梅是仆人中的杰出代表,开始在吴月娘身边,潘金莲进府后,到了潘的手下,在潘金莲的调教下俨然成为西门府最嚣张跋扈的仆人,从其后来的际遇看,其和潘金莲的风格高度一致,这也正是能和潘金莲打得火热的原因吧。
不完全统计,小说中西门庆接触过的女人有20多个,在其死前还看上了两个,如果生命能够长一些或许还能在名单上再加上几笔,奈何人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家里的女人无可厚非,妓院里的女人本是生意也无可厚非,造就西门庆结局是那些人妻和仆妇,是压垮西门庆的最后稻草,严重违背最基本的人文道德,“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自己的兄弟,李瓶儿将西门庆送上了人生的高峰,也将西门人生送上悬崖,花子虚作为西门庆的结义兄弟,虽地位差距较大,但花子虚在的时候西门庆就上门勾搭了李瓶儿。西门庆有着吸引女人的很多优势,但对西门庆也好,对李瓶儿也罢,当他们迈出不合伦理的那一步时,悲剧的人生就已经注定。勾搭仆妇是西门庆在生活作风上的另一宗罪,仆人地位虽然低人一等,但仆妇却都是自由之身,一次是一件罪恶的话,西门庆累计的罪恶当然是十恶不恶。
酒色最是伤身,人际关系网络复杂的西门庆春节前后酒喝了很多,身体已经走向没落,在王六家胡搞之后却又上了风流潘金莲的床,过量药物作用之下死期来临。西门大院也就由此走向了分崩离析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