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初期
中国湖南的西部山区还非常落后
许多大山村民与外界的通讯
就只能够通过长途跋涉的乡邮员们
不辞辛劳的一趟趟的来回运送
这是一份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
现如今年事已高体弱多病的老树
已经干了快一辈子的乡邮员工作了
但由于身体缘故
上级特批他可以提前退休
老树万般不舍肩上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好在儿子小谷勇敢的站了出来
自愿接下老父亲干了大半辈子的工作
在一个炊烟寥寥雾气朦胧的早晨
小谷迎来了他生命中
第一次乡邮员的生活体验
始终放心不下的老树一大早
就起身检查规整乡邮包里的信件
他一遍遍的叮嘱着儿子此行的路线以及安排
这趟山路来回拢共要走223里
按照每天80里的路程需要3天才能走完
生怕儿子不明白的老树
还特地划了一张地图标出了上山下山的路线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谷倒不觉以为
他认为年轻力壮的自己要是走得快
两天就可以走完一个来回
但父亲很快教育他道
干这一行不是省那三五天的事
一旦挑起这个担子就是一辈子的责任
儿行千里母担忧
慈祥的母亲在一旁看着交接的父子两
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牵挂
临行时干劲十足的小谷叫上家中
一直陪着父亲跑邮路的老狗老二就要出发
可谁料听惯了老树差遣的老二
对小谷的吆喝充耳不闻
无奈的老树见此又返回屋里
重新戴上了斗笠和拐杖
他决定陪同儿子走完这趟
属于他人生中最后的一次邮路
一看老树已经和往常一样整装出发
方才还装聋作哑的老二
立马撒丫子冲到了最前面带路
对于老树而言老二已经成了这么多年来
他这条邮路上最知心的伴侣
除了不会说话
鬼精的老二在路上可谓是无所不能
但对于小谷而言有了父亲跟着
反而让他感觉到别扭和尴尬
因为打小他就与沉默寡言
聚少离多的父亲没什么交集
长这么大以来他甚至连父亲都极少喊出口
现如今却要他和父亲独处这么些天
浑身刺挠的小谷一想到这
就不禁加快了脚步
试图拉开和父亲的距离
这段长达两百多公里的山邮路
在启程时全部都是上山的路
没走多久不堪重负的小谷就开始气喘吁吁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
为的就是不想被父亲看扁
不想在父亲心中留下“他不行”的印象
可自家小子心中所想的做父亲的又怎能不知
看着儿子有些招架不住的模样
心疼的父亲主动喊停坐在路边休息了起来
但话不投机的二人显然没法聊到一起
拌了两句嘴后别扭的小谷
又重新起身背起邮包继续赶路
一路上小谷越走越快越走越远
两个人走路肯定要聊点什么
可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于是只能继续用这种方式避开和父亲的交谈
直到穿过好几次弯道
忽然停下的小谷向后一看
竟久久没有发现父亲跟上来的身影
有些着急了的他赶紧放下邮包向后迎着
直到看见老二小谷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父亲只是解手的功夫滞留了一会儿
看见儿子将邮包丢下独自跑来
愤怒的父亲发了好一会脾气
在老树心目中那份邮包比他的命还金贵
经过一上午的长途跋涉
父子两终于走到了第一个送信的村子
老树曾经常说
山里人几天不见县长没关系
但不见他可不行
小谷以为自己的到来会在村子里
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波
直到他走进空无一人的村委会时
满怀激动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看来他们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父亲像个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里坐下
全然将跟儿子吹过的大牛抛之了脑后
喝饱了水的老二冲着山里叫了两声
没过一会村里的秘书就匆匆赶到
老树满脸自豪的指着小谷道 这是我儿子
秘书以为跑了这么多年了的老树
就算是退休了也会弄个干部当当
因为外面来这的老师医生储蓄员公关
个个都能当上劳模干部
可没想到一心为民的老树
压根没关心过自己升官进爵的事情
在他心里村民们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老树让秘书把需要邮寄的信件赶紧拿来
说罢还教育起儿子不兴自己喊苦
官不官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老树拉着儿子说要上村里去迎着秘书
却不曾想一出门却发现
秘书叫来了全村的村民和老树告别
大家都知道老树到了退休的年纪
此番前来都是想送这个几十年来
为了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的男人最后一程
面对淳朴乡亲们的注释以及笑容
害羞的小谷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没有说大话
乡邮员这份工作对于村民们
竟真的如此不可或缺
重新燃起了斗志的小谷
在村民们的目送下重新踏上了邮路
这一次他和父亲的关系明显得到了缓和
二人沿着山路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
小谷的母亲是大山里的女孩
她和父亲就是在一条偏远的邮路认识的
那天母亲冒着大雨在山上放牛不小心扭了脚
父亲看到了就背着母亲一路下了山
乡亲们都看见牛没事都纷纷围了上去
只有父亲不堪牛一直看着母亲嘘寒问暖
后来二人就携手走出了大山
听着父母曾经的故事
小谷一路哼着歌来到了下一个村子
在这里父亲特地跟他交代了两件事
平日里一般信件都是交由居委会待寄待发
但是碰到有和居委会发生矛盾的
就要他们乡邮员亲自去送一趟了
还有这个村一位叫五婆的老人
她的信件也是要亲自去送一趟的
说罢老树就领着儿子
穿过崎岖的泥泞小道来到五婆家中
原来这位五婆是一个可怜的孤寡老人
当年她的儿媳妇难产不幸身亡
儿子在前不久也不幸因病去世
只留下了一个她含辛茹苦喂养大的孙子
去了大城市里念大学
只可惜孙子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过
孤苦伶仃的五婆在家把眼睛都哭瞎了
老树见老人家可怜
便每次都以孙子的名义送上一封空白的信
延叙老人家对孙子的期盼和信念
虽然信上什么也没有
但是老树每次都会学着孙子的口吻
像模像样的念着一些关切的话给她听
只有这样老人家才能
好好的照顾自己坚强的生活下去
可眼下听闻乡邮员换人的五婆不禁又担忧起来
她怕信任的乡邮员嫌弃她这老婆子麻烦
不愿再走那么远路帮她寄信念信
最终老树承诺她新任的乡邮员
一定会和他一样无微不至尽职尽责的
直到听到小谷的声音老人家这才放下心来
她说听到小谷的声音
就好似听到孙子在说话似的
一时间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爱 总是这么无声无息
作为大山里的一名乡邮员
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一兜的信件
还有淳朴村民们每天翘首以盼的期待和笑容
离开五婆家后天色已经渐晚
老树领着儿子往今晚要落脚的村子赶
在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里
小谷看见了一位正在泼洒农药的
美丽窈窕的侗族姑娘阿梅
说起来阿梅和老树已经是老相识了
第一次见到老树的时候
阿梅还是个跟拐杖差不多高的小女孩呢
没想道一晃眼都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多年来老树每每送信都会在此歇脚
热情好客的侗族村民
得知老树此行是最后一趟邮路
纷纷在族里设立了热闹非凡的晚宴做招待
多少羞于出口的言语
皆被不善言辞的村民们
藏在了热闹的歌里酒里舞蹈里
第二天一早老树隔着窗户
看见屋内相谈甚欢的阿梅和儿子
当即心中已经了然了一切
赶路时老树问起儿子对阿梅的看法
只见小谷虽然害羞的低下了头
但却表示并不想带大山的女子出去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另一半
和她的母亲一样
离开了大山一辈子都在想家
谈话间父子二人转眼就来到一处小溪边
父亲说只要趟过这条小溪
他们至少可以少走八里路
但这里的水太冷了很多人更情愿绕路走
可很多时候为了把信件及时送到村民手中
老树都会忍者刺骨的寒冷走过这条小溪
不过这一次不同
懂事的小谷将邮包放到河对面后
又重新折回来背着父亲踏过了小溪
年轻力壮的他根本不惧这一点困难
感动不已的老树不禁对老二感慨道
他这一辈子独往独来
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被人照顾的滋味
过了河后的父子二人难得静下心来
坐在岸边烤起了火
机灵的老二不断从一旁含来枯树枝
想必这也是他多年来和老树养成的默契
小时候只要小谷一说爸爸不喜欢他
妈妈就会立即反驳他在胡说
因为过年的时候爸爸经常不在家
可只要能赶回来爸爸就一定会买
许多炮竹回来给他玩耍
那是的他只想到了父亲的不好
完全没有注意到父亲细丝末节的付出
现在再想想当爸的真不容易
烤完火离开时
小谷破天荒的喊了老树一声爸
惊的老树久久坐在原地无法反映过来
他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再追上儿子时心疼的老树
想要替儿子接过沉重的邮包
可谁料负有担当的小谷却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次把包给你了下次怎么办呢?
说罢他挺了挺身子继续赶路
直到父子二人来到一处陡峭的山坡前
眼下狂风正盛只见老二冲着坡顶叫了两声
一条粗壮的麻绳就这样被甩了下来
原来放绳子的正是附近村里的车娃
憨厚老实的车娃坦言道
是爷爷叫他来此等候接老树一程的
上次老树就因为这个陡坡摔了一跤
这次村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
让艰辛劳苦的乡邮员冒这么大的风险了
车娃说这就是他爷爷派给他的工作
他的家离学校太远学费也是在太贵
以后就留在村子里为大家做点贡献
若是有机会的话
他也想去考个新闻系成为一名记者
说罢车娃就和老树父子道了别
可还没等小谷等人走多远
急忙爬上山坡的车娃就挥着手
激动的和老树与小谷分享
他刚刚接到了两优一良的成绩单的喜讯
老师还表示要免费供他学习到毕业
激动不已的车娃还扬言下次
要亲自采访老树作为乡邮员的故事
可由衷为车娃感到高兴的老树
却喃喃道自己还哪有什么下一次
看着老父亲惆怅若失的背影
一时间小谷的心里也感到了浓浓的失落
接下来的路上父子两又恢复了沉默的状态
直到听见一阵悠扬的山歌
使得小谷又想起了自己从大山出来的母亲
小时候顽皮的他常常问母亲
为什么山里的人要一直住在大山里
母亲就会回答他
因为山里人住在山里
就像脚放在鞋里一样舒服
而父子二人都知道离开了“鞋”的母亲
这一辈子过得都非常的不容易
继续赶路的父子二人
转而来到了一处古老的凉亭歇脚
这座凉亭常年备着供路人饮用的清水
在解决完口渴的问题后
小谷拿出自己接下来要送的信件整理
谁料就在此时亭内刮起一阵大风
顺着风向一摞信件被刮得纷纷扬扬
焦急的老树顾不得自己的病腿
连忙起身追着飘走的信封追去
机灵的老二也迅速飞扑上去叼住了信件
所幸最后有惊无险所有的信都收了回来
父子两气喘吁吁的相视一笑
夜晚二人来到附近的寨子里住下
小谷看着这些世世代代住在大山里的人
有些惋惜的感叹道
祖祖辈辈都住在大山里的人
除了大山意外就再也没别的了
可是父亲却颇有不满的反驳道
谁说没有?他们有想头!
想头也就是理想
人有想头就什么都有了
要是没有想头再好的日子都没有滋味
小谷回味着父亲的这一番话
在寂静的寨子里挨着父亲沉沉睡去
曾经母亲会拉着年幼的小谷
守在山脚下的桥头翘首以盼老树的回来
现如今她也仍旧只身一人
守在老地方静静的等待着丈夫和儿子归来
这就是他们一家人千古不变的约定
看着母亲欣慰慈祥的目光
小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曾经
每次回来都那么的激动神采奕奕
原来这就是家的吸引力
如果不去这大山里面走一遭
或许他永远也体会不到
这种来自家人的牵引和期盼
这一次两三天夜两百多里的乡邮之路
带给小谷的不仅仅是第一次当乡邮员的体验
还有他和父亲忽然理解了对方
走进对方心里了的一次契机
又一个雾气蒙蒙的早晨
这一次小谷熟练的背上父亲曾经的邮包
勇敢的接过那责任与爱的传递
带上终于接纳了他的老二
踏上了属于他个人的新的乡邮旅程
此时此刻他背着的不是一封封邮件
而是来自父亲和无数山里村民们的
炙热而又沉重的责任与希望
电影《那山那人那狗》于1999年在中国大陆上映
该片改编自彭建明同名小说
由霍建起执导 滕汝俊 刘烨 陈好等人主演
是中国为数不多的反应邮政题材的电影故事片之一
此电影代表了中国电影的一个高度
绿色的搭讪绿色的邮路
父亲沿着绿色走了将近一辈子
影片最后儿子也延叙了父亲的老路
这就是中国人所讲究的传宗接代子承父业
父爱一直被誉为宽厚的远山
父子二人一步步跋山涉水
心灵一步步靠近交流
无数动人分的细节触动我们易感的心
男人之间表达的情感
无疑更加含蓄更加深沉
两个男人的互相谅解
最终交汇在对他们同样深爱的女人
母亲的不容易使这两个男人产生了共鸣
试问一个家庭有什么能比理解更重要
没有小家的离家哪来大家的安定
影片最后绿色依旧在继续延绵
大山子民们的希望和期盼
没有在老树和他的儿子之间断掉
父子亲情也在那一趟邮路上更加增加
那个人那条狗也依旧在山中穿行
这对于时代的继承又沉淀
也有一代代重复循环沉闷落后的感觉
但是第一次和老父亲一起走的那一趟邮路上
儿子说了很多快捷方便的新办法
相信他也一定会找到机会尝试的
这样一条看起来枯燥无味的老邮路
实际上是跟着父子二人的心走的
父子亲情
不过是人生的轮回与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