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跟翠平刺杀陆桥山,简直是易如反掌,陆桥山精明半生,却主动把自己的脑袋跟翠平驳壳枪三点成一线。陆桥山要不是听话地停留那么几秒,那子弹顶多在他脑门上犁出一道沟儿。
比较起来,李涯对余则成夫妻的威胁,要远远大于陆桥山——陆桥山从来没怀疑过余则成,甚至还拿余则成当朋友,并帮着余则成算计马奎和李涯。
这时候问题就出来了:有吴敬中罩着,余则成不管是公开动手还是暗杀拉李涯,都能想办法安全过关,甚至“枪走火”这样的理由,吴敬中也会“相信”。
那么余则成为什么只杀陆桥山而不杀李涯呢?我们分析之下,能找到三个原因,正是这三个原因,让余则成无法动手。
我们细看《潜伏》就会发现,陆桥山的“回归”,对余则成也不无好处,他扳倒了吴敬中和李涯,军统(保密局)天津站站长的椅子,很可能要归副站长余则成。即使陆桥山当了副站长,也会把余则成当兄弟兼第一亲信,而且还能消灭对余则成威胁最大的李涯。
这时候我们就要找余则成刺杀陆桥山的第一点原因了:通盘考虑,陆桥山的危害比李涯更大——不是对余则成,而是对天津的进步师生乃至地下组织。
陆桥山疯了,他除了余则成之外,见谁咬谁,他不需要调查,也不搞什么审讯,想抓就抓,想杀就杀,这样的人,是必须及早铲除的——连吴敬中都认为陆桥山做得太过分了,余则成的上级还不得急红了眼?
陆桥山的疯狂,就是灭亡的前兆,所以他必须死,死的越晚,祸害越大。
与陆桥山相比,李涯是比较好对付的,因为李涯还要费劲巴力地搞调查找证据,有余则成掣肘和吴敬中和稀泥,余则成方面的损失可以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程度,如果李涯也像陆桥山一样疯狂地杀戮,那么即使有暴露的危险,余则成也得先干掉他。
可是李涯不是陆桥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涯算是一个称职并比较守规矩的特务,这样的特务可以用程序来控制。这就是我们要说的第二点原因:李涯干的是本职工作,杀了李涯,还会出现张涯赵涯,而且可能比李涯做得还过分。
作为行动队队长,李涯几乎干了天津站所有苦活累活脏活,但是几乎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先是陆桥山使坏,后是余则成压制,老地主王占金已经成了煮熟的鸭子,只要三头对面一审讯,翠平这个游击队长陈家大丫头(长女)的身份就暴露了。
但是余则成有吴敬中撑腰,可以毫不回避地带走王占金,李涯咬碎了牙也没用——余则成估计也在暗笑:你不是要讲规矩找证据吗?我偏偏用副站长身份不讲规矩欺负你,你奈我何?
李涯或许是一个特工高手,但在官场职场上几乎就是个一根筋的白痴。这样的特务,只能四处碰壁,吴敬中虽然相信他,但却绝对不会提拔——被立用而不受重用,就是李涯的宿命。
其实吴敬中的做法也可以理解:如果把李涯提拔成副站长,他可能就要连保密局上层也敢调查了。吴敬中知道,越往上越黑,如果李涯惹了不该惹的人,整个天津站都会被毛齐五一锅端掉——吴敬中别说保李涯,他连自己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余则成杀陆桥山而不杀李涯,可能还有另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很多读者都知道,笔者就不多说了,说多了也不行。
余则成心里,是把李涯当做最强劲的对手看待的,甚至在李涯身上,余则成或许还能看到自己只身刺杀汉奸李海丰时候的影子。
余则成早就知道李涯时时刻刻在调查自己,甚至还潜入过自己家里,李涯就是余则成身边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稍有不慎,余则成就会无路可退。
但是李涯也是余则成的闹钟,有李涯那一双眼睛盯着,余则成会感到警醒甚至兴奋,李涯这个有些聒噪的闹钟,让余则成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
笔者必须说,余则成是英雄,李涯不是英雄,他们之间没有惺惺相惜,而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但是让余则成用暗杀手段除掉李涯,估计余则成不会有胜利的快感。余则成是想通过智谋来真正击败李涯,暗杀,是最后的手段,能不用就不用。
李涯最后还是死了,他不能不死,即使廖三民不抱着跳楼,吴敬中也可能亲自动手。吴敬中是不介意对“自己人”动手的,只要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吴敬中可以杀任何人,如果余则成不动手,吴敬中和李涯也会干掉陆桥山,因为陆桥山已经威胁到了吴敬中的安全。
同样道理,吴敬中也可以干掉李涯,因为如果余则成“峨眉峰”的身份暴露,不管他是不是“照(罩)着”峨眉峰的“雪山”,用人失察的罪名是推不掉的,而且余则成一旦被抓,他不会透露真正的秘密,但是斯蒂庞克和玉座金佛的事情,没必要隐瞒。于是吴敬中别说站长乌纱帽,就是戴帽子的脑袋,也可能保不住了。
所以余则成没有必要动手暗杀李涯,因为他知道李涯怎么蹦,也蹦不出吴敬中的手掌心。至于余则成不杀李涯的三个原因,还要呈请读者诸君分析:余则成之所以没有暗杀李涯,那一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