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一首首悲壮豪迈的边塞诗词,背后便是一个个黄沙之下埋枯骨的故事。
古往今来,一篇篇平边陲之祸乱,保一国之太平的铁血篇章,读来令人荡气回肠。然而其间之悲壮亦是令人潸然泪下,素来边疆葬我多少男儿郎?
众所周知,霍去病“封狼居胥”建立旷世奇功,窦宪“勒石燕然”亦是不世伟业,然而更多居功至伟却又何其悲壮的边塞史诗乃是不为人知的。
一、西域之乱
早在唐朝之时,如今新疆库车一带尚且称作龟兹,曾有一段时间乃是大唐之疆土。直到唐宪宗元和三年,这里发生了一起悲壮的战争,万里孤城,最后一战,全军覆没,雪地里出场的尽是白发老兵。
是国无壮丁以至于白发披甲?是也不是,他们是从壮年一路走来,直至白发苍苍未曾卸甲,他们用自己这一生来延续大唐昔日之辉煌。
安史之乱,但凡提及唐朝历史总绕不开这一祸乱,足以见得它在历史当中留下了怎样“浓重”的一抹漆黑血色。安史之乱的发生牵动了这个大唐的动荡局势,早在盛唐时期苦心孤诣经营的西域势力,亦因此而大幅度衰减。
唐宪宗
同时,为了平定安史之乱,国家自四面八方诏兵勤王,西域之兵马亦在此列,守卫西域的安西、北庭节度使属下的边兵也被大批调往内地。除此以外亦有陇右、河西防备吐蕃的军队。安史之乱俨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祸及整座天下。
大军离去,守卫空虚是必然的,而素来对于大唐沃土虎视眈眈的吐蕃岂会放弃这个天赐良机?
他们趁乱打劫、如饿兽一般侵入了大唐之疆土,于760年占据陇右、河西等地。直到763年,安西、北庭四镇彻底孤悬,与朝廷之间的联系被完全阻断,吐蕃横于两者之间。
安史之乱
二、郭昕赴西域,一去难还
766年,为与这些失联之地取得联系,郭子仪奏请朝廷,郭昕奉命前往巡抚河西、安西等地。然而这一去,郭昕再没有回来过。他受命作为安西四镇留后,留在了西域,与那些将士们为戍守大唐疆土而战。
身在西域,有感于当时艰难之状况,又心怀故国,郭昕与时任北庭节度使的李元忠,屡屡派遣使者绕开吐蕃前往大唐,他们不远万里,长途跋涉,然而始终未有能够抵达者。
直到768年,终于有人到达了大唐与朝廷取得了联系,此时两地失联已达五年之久,朝野上下彼时一片震动,谁曾想这两万将士依旧还镇守西域,扬我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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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大臣皆是潸然泪下,为之侧目。为此,君王大肆褒赏,奈何却无法传至西域。因此,便开始了极为坎坷艰难的回信之路。
直到772年,其间历时四年左右大唐的回信方才抵达西域,这些令西域各族闻风丧胆的将士们一个个亦是哭成了泪人。“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又遑论其间失联整整9年?他们虽不知家如何却知晓了国犹在,只是如此,便令他们雄心振奋,坚定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试想,身隔异地九年,家国音信全无,自己所能够知晓的仅仅是身上的甲胄所背负的责任,脚下这片荒寂的土地乃是国家之疆土,他们究竟忍受了怎样的一番孤独?他们的存在验证这一句话,吾身之所在,即是边疆之所在,吾之所在,即国之所在!
而在这九年时间当中,面对着吐蕃、回鹘等强敌窥伺,屡屡进犯,两万将士已然孤军奋战多年,他们又是怀着怎样一番情怀坚守至今?其间苦难,只能寄于寥寥黄沙,无人知晓。
转眼之间,郭昕已然戍守西域15年,他与李元忠派出的使者绕道回鹘,再次抵达大唐。皇帝大为动容,升任李元忠为北庭大都护,郭昕为安西大都护等职,并且诏令四镇将士均按等级破格提拔七级。又于784年再次加封。
然而亦是784年,李元忠逝世由杨袭古接任。继而辗转至787年,北庭为吐蕃所攻陷,杨袭古率军杀出重围朝着西州方向奔逃,奈何途中遭遇回鹘人之毒手,就此辞世。
789年中国高僧悟空回国,辗转西域各地,于龟兹见到了郭昕,同时其余三座军镇也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带回了四座军镇尚存的消息。然而自此之后,身处于西域的两万将士再无音讯传回。
纵观彼时之背景,历经安史之乱摧残的大唐自此一蹶不振,再也无往日之雄风,对于西域他们俨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彼时的状况已然无力再统御西域。
因而对于那些孤军奋战的将士们他们无能为力,只能予以口头嘉奖,却无法予以半分支援。
出于人道,或可协商放弃这片终归羊入虎口的土地,与吐蕃协商后令其撤回,出于大义,任何一寸土地都不容有失,或许身为皇帝,亦是陷于两难之地,终归没有得到那份让这些将士回归故里的能力。
三、唯有死战
808年冬天,雪下的很大,覆盖于漫漫黄沙之上,彼时的四座军镇已然陷落其三,唯有郭昕所镇守的龟兹尚且顽存,然而吐蕃的10万大军已然再次席卷而来。
他们剩下的人已然寥寥无几,身上那副披了几十年的甲胄已然寸寸龟裂,却不觉冰冷,手中刀剑亦不觉寒,除却花白的两鬓脸上的皱纹以外,他们依旧是当年满腔热血之壮士,
“死战!”不知何人一道嘶哑的吼声响起,继而接二连三成了一大片,这一战无人擂鼓,无人摇旗,有的只是一群满头青丝作白发的少年,他们一往无前的冲向了敌军,意欲将践踏国之疆土者悉数斩杀,继而长眠于这片半生作伴的黄沙之间。
雪白血红相交织,共送英雄入长眠,冲锋过后遍地残骸,他们默默无闻的将生命奉献,那句“死战”亦将长存于人世之间。
不知临死之际,是否有人向东而望,想要再看看家乡故国的碧海蓝天,亦不知是否有人,盼着奇兵天降,风中烈烈作响的是那大唐的旗纛?
四、今日之碧海青天
纵观这片边疆两万儿郎,哪一个不是好汉?他们的气节令人佩服,他们的悲壮令人感伤。他们以生命阐述了何为军人!何为铁血!但我犹在,国土不容任何宵小之辈染指。而在中国近代亦有着如他们这般,令人潸然泪下之篇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此处亦是我国边疆之所在,1950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到达此地进驻哨所之时,却发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国民党的军队。
他们在这里已经驻守边境四年,对于国内已换新天毫不知情,甚至于见到解放军激动地泪如雨下,“终于有人来换岗了。”抛却政治成分,究其本质,他们所戍守亦是中国之边界,中国之疆土!
那么时至今日,如同他们这般以生命铸就祖国边疆防线的英雄依旧存在,我们的解放军驻扎于巍巍高山无人之地,忍受着无边无际之寂寥,经历着非人的磨难,守卫着身后的祖国蓝天。
他们尚且一个个皆是年轻的孩子,但是却响应祖国之号召,为了国家与人民,毅然决然的奔赴那无人之地,过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苦难生活。
他们奉献着自己的生命与青春,任由霜雪飞沙拍打着脸颊,并且毫无怨言,正是他们的存在铸就了祖国一道道最美的边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