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2月2日,在陕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一名男子经历了极度痛苦的挣扎,停止呼吸,全身溃烂,头发全部脱落,七景流血等悲惨死亡。
一周之内,他的父亲、哥哥也相继去世,只剩下了妻子和肚中还没出世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瞬间四分五裂。
奇怪的是,直到父子三人全部离世,医院都无法确定他们的病因。就在十几天之前,该男子还在工地上干活,没有任何预兆,突然间就住进了医院,随后父亲和哥哥也出现了和他一样的症状,半个月后,三个人全部撒手人寰了。
这件事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都在猜这家人是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会不会大面积传播呢?医院也没有给什么正面的结论。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附近的很多商店都关门大吉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想要探究事情的谜底,还要从11月19日讲起。
民工患离奇怪病 各大医院均无法查明病因
当天早上,农民工张有昌告别了待孕在家的妻子张芳,前往山西省忻州市环境监测站旁边的工地干活。
老实本分的张有昌因为没什么文化,只能干一些体力活赚钱,妻子怀孕之后他愈发卖力气地干活,夫妻俩省吃俭用等待宝贝的降生。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芳看到张有昌回家了。但是他脸色很差,好像生病了,连忙让他上床休息会儿。
张芳问丈夫怎么了,张有昌只说可能是感冒了,早上去了工地还好好的,上午就不对劲了,又是头晕又是恶心的,吐了半天,然后就请假回家了。
张芳感到很诧异,丈夫的身体挺结实的,一年到头也不怎么生病,更别说因为生病干不成活请假了。
于是他劝张有昌赶快去诊所看看,张有昌却说没事,估计早上着凉了,裹在被子里睡一觉就好了。
没想到的是,张有昌的病情变得越来越严重,浑身疼痛,大腿上也出现了多处淤青,呕吐不止,饭也吃不下,整个身体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
(乡镇卫生院)
眼看丈夫病情如此严重,张芳强行让他去镇上的卫生院看病。
卫生院的医生看过后推测他可能是食物中毒了,问他发病之前有没有乱吃东西。
回忆了半天之后,张有昌说当天早上在家里吃过早饭后就赶到工地上,没吃什么其他东西。
这就奇怪了,早上张芳和张有昌夫妻俩吃的东西是一样的,而且就是平时吃的粥和家里烙的大饼,不可能中毒啊,况且妻子还好端端的,怎么只有张有昌生病了呢?
尽管百思不得其解,医生还是给他开了一些解毒的药。回到家后,张有昌服下药开始睡觉。
到了晚上,病情再次加重了,他的手臂和腿上长出了很多水泡,牙龈也开始出血。
(忻州市人民医院)
大惊失色的张芳急忙打电话叫来了张有昌的哥哥张有双,哥哥接到消息后连夜赶回来,看到张有昌的情况如此严重后,马上叫了辆车,和父亲一起把张有昌送到忻州市人民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一系列复杂的医学检查后,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知所以,但病情张有昌却越来越严重,医生建议他们转到省城的大医院进行检查。
于是,张有双父子俩又带着张有昌去了位于太原市的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就诊。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父子三人纷纷走上了不归路,只有妻子张芳因为怀孕在家未送丈夫去医院,而幸运地逃过一劫。
病情急剧加重 父子三人在痛苦中相继离世
在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中,张有昌先是被诊断出食物中毒,两天后又被诊断为传染性疾病。
张有双和父亲张明亮心急如焚,因为张有昌的病情以肉眼可见的状态迅速恶化下去。
刚刚转院一天,他几乎全身都长上了拳头大的水泡,有的水泡开始破裂,流出了黑红色的血。
头发也开始脱落,轻轻摸一下就掉一大把,一天到晚都不怎么吃饭,偶尔能进食也是吃得少吐得多,吐出的污秽物中还参杂着血丝。
老父亲欲哭无泪,明明几天前还精神抖擞的儿子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他也愁得吃不下睡不着,整日整夜守在张有昌的病床旁边伺候着儿子,祈祷儿子能好起来。
这天,他看到儿子挂在床头的衣服,准备拿去洗衣房洗一下,顺手掏了下裤兜里有没有东西。
这一掏,他发现一个沉甸甸、硬邦邦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明晃晃是金属小圆柱,他问儿子这是个啥东西,还有用吗?
在得到无用的答复之后,张明亮拿着衣服出了病房。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他将手里的不明金属块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11月底,医院有了全新的进展,他们对张有昌的血液进行化验后,发现张有昌血液中白细胞含量比标准值低了很多。
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医院马上组织了一次专家研讨会。会议上,有一位专家认为张有昌得了放射病而不是传染病,因为他的症状与目前的所有传染病都不一样。
此想法一经说出口,在场的医生及各方面的专家都瞬间铁青了脸,如果真的是放射病,那么这就不能当作疾病去对待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放射病的话,就绝不仅仅是张有昌一个人能够承担的了。他的家人和工友,还有所有他接触过的人,包括在场的医生在内,全部都有被放射物辐射的危险。
有几名医生当场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在忻州当地是没有放射源的,就算有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哪怕真的接触了,也绝对不止张有昌一个人出现病症。但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除了张有昌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类似的患者。
(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
可与此同时,哥哥张有双和父亲张明亮那里也传来了坏消息,他们俩也开始呕吐、头晕、双腿发软......
医生得知这个情况后给予了很大的重视,他们马上给山西省卫生厅致电,说怀疑有病人患上了放射病,希望卫生厅能带来专业的设备进行检查。
但是,医院的这种猜想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由于缺乏足够的技术手段,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只能表示对此病情无能为力。
12月2日,张有昌终于在极度痛苦中离开了人世。
在接下来的八天里,张明亮和张有双也因为与张有昌同样的症状去世了。
调查组千方百计寻找放射源 病因终于查明
短短21天,一家之中三口人从无灾无病到离奇暴死,且到死都不知道确切死因,究竟是中毒还是传染病,或者是人家说的什么放射病,谁都拿不准。
这件事在忻州迅速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人谈之色变,张家附近的邻居纷纷出门躲避,唯恐一个不小心牵连到自己身上;
张有昌父子生前接触过的人们则闭门不出,生怕引起别人无端的评头论足。大家都希望此事能有个明确的说法,或希望风波快点过去。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
几天之后,张芳也出现了头晕、恶心的症状,恰好张芳的父亲刚刚帮忙处理好其丈夫和公公的后事还没回去。
由于张芳怀有四个多月身孕,再加上已经去世的三个人刚刚发病时也是同样的症状,父亲觉得不应该掉以轻心,马上带着张芳去了北京的医院进行检查。
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了解了张芳以及她家里最近发生的离奇事件后,派一名专家对张芳进行了细致、专业的检查和诊断。
结果出来后,专家斩钉截铁地告诉张芳:“确是放射性疾病无疑,应该是在不久前接触过放射源。”
这可把张芳和父亲吓坏了,不仅如此,医院的专家也对此格外注意,他们对张芳采取了积极的治疗,并马上把情况上报给有关部门,希望引起重视。
(放射物危险警示标志)
发现人民群众接触过放射源,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有些辐射性极强的放射性元素,近距离接触几分钟就会毙命。
一般情况下,放射源都会用于医疗、化工等领域,且必须密封在特制的密闭容器内。
一般来说,正常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直接接触到这种东西。
相关部门马上带着张芳进行全方位的扫描,发现她已经被一种叫做钴--60的放射性元素所辐射。庆幸的是,她被辐射的程度较轻,就医也比较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接下来,国务院马上要求山西省政府成立专案工作调查小组,尽快找到放射源,才能保护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调查小组对张有昌生前工作的地方、张有昌家附近、张有昌就医的各个医院进行了大规模的扫描检测和走访,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威力这么大的一个放射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年关将近,张芳的病情逐渐稳定,父亲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这一天,他在休息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当时张有昌还在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住院的时候,有天他和亲家张明亮通电话询问张有昌病情的过程中,张明亮提到从儿子衣服口袋中掏出一个亮晶晶的金属块儿,后来他把这个玩意儿扔掉了。
于是他马上向调查小组汇报了这件事,调查小组认为张明亮口中“亮晶晶的金属块”很可能就是钴--60!
于是马上去了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询问垃圾处理工以后,得知医院所有的垃圾都会被送往垃圾处理总站进行回收或销毁。
(太原市侯村垃圾处理厂)
于是,调查小组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太原市垃圾处理总站,反反复复寻找了三遍,可最终仍然一无所获。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调查组中有个头脑灵活的年轻人说:“钴--60有这么强的放射性,如果到了垃圾处理站,工人在处理的过程中很可能会接近,如果接近了就会出现不适的症状。”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马上按照工人的名单一个个联系,结果所有的工人都表示自己最近没有出现过什么不适症状。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放射源还没有被送到垃圾处理总站!
于是调查组又返回医院,把张有昌父子在医院期间所有值过班的垃圾处理工一个个问了个遍。
终于在一个工人口中得知,某天他拉着一车垃圾前往垃圾处理总站时,因为半路想偷懒就把那车垃圾随意倒在了路边的垃圾堆上。
经过众多人的合力寻找,终于在这名工人所说的位置不远处找到了这块“钴--60”,调查组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源头找到了,接下来必须要追究责任,因为这种放射性元素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张有昌手上,总会有一个传播的过程。
经过一番调查与审问后,才终于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钴--60放射源)
这块钴--60原本是属于山西省环境管理站某研究所的,事发之前这个研究所进行了一次搬迁。
而搬迁过程中,因为管理人员贺某、陈某、庄某等6人玩忽职守,导致这块钴--60被意外遗落在旧研究所内。
之后,爆破工人对研究所进行了爆破,这块钴--60就在爆炸中被掩埋在废墟之中。
11月19日这天上午,农名工张有昌来到这片工地上干活,期间蹲在一边休息时,意外发现了一个明晃晃的东西。
顺着光线看去隐隐反射出蓝色光泽,他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想着应该是某种金属,拿回去可能能卖点钱,于是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到死也没想到就是这个东西会害了自己和哥哥还有父亲的性命。
不仅如此,从他接触钴--60之后,那些直接或间接接触到他的人,都受到了或轻或重的辐射,从而患上了各种疾病。
包括张家父子在内,这起事故一共造成了141人的伤亡。
有些不幸的受害者还因此落下了终身后遗症,比如镇卫生院的医生,和张有昌同病房的其他病人以及护士等。
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和贪图小便宜而导致这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张有昌的故事给我们带来了惨痛的教训。
而究其本源,研究所管理人员的行为更让人无法原谅,如此重要的东西,不管在任何时候都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无独有偶,就在这件事发生的5年前,巴西两名小偷潜入一座废弃的医院,盗取了一台医疗设备,准备将该设备上的金属拆卸下来卖掉。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意外得到了19克蓝色粉末,这些粉末在黑暗环境中还能发出荧光。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粉末竟然是强辐射物“铯-137”。
随后,两名小偷将这些东西卖给了废品收购站,经过大范围的传播,最终导致249人受到了严重的核辐射并相继死亡,一万多人需要排队接受检查。
当地人闻风丧胆纷纷逃窜到外地,却始终不能被外地人接纳,这件事被西方媒体称为最大的核辐射灾难之一。
钴--60的危害 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教训
钴--60是一种放射性极强的放射性元素,半衰期为5.27年,在没有衰变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几分钟,一个成年男子就会致命。
故事中张有昌捡到的钴--60已经经过了大约七个半衰期,还依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可想而知,如果他捡到了没有经过衰变的钴--60,那么殒命的就绝对不止是三个人了。
这种元素平时必须存放在特制的圆柱形不锈钢筒内,外层还要用几吨重的铅制容器进行保护。
因为铅的原子结构非常稳定,受到放射性物质的辐射也不会发生衰变,可以有效阻挡射线,从而起到保护放射性物质的作用。
而由于研究所管理人员的疏忽,导致一枚钴--60被遗落,随后在爆破中脱离了铅筒,最终导致了这起惨剧。
事后,六名研究所人员和山西卫生厅有关人员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几个月后,张芳在北京生下了女儿张京生,作为大难不死的幸运儿,张芳母女受到了广泛关注。
经过医院的检查后,医生认为张京生在智力上有轻微的障碍。因为一块被遗落的钴--60,而酿成了一家两代人的悲剧!
类似于钴--60、铯--137等放射性元素,其外表和普通的金属、晶体等只有细微的差别,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也不可能分辨得出,所以很可能被好奇心蛊惑,从而发生各种惨剧。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应该提高警惕,在野外发现一些不明物体时不要随意拾取,第一时间联系相关部门永远是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