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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阮雅6年了,从我第一天开始成为主持人的她向我打了招呼。
印象中,她说话温文有礼,看得出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每次说话都有些犹豫,显得很挣扎。我以为是性格害羞,直到我听过她的故事,才明白她到底背负了怎样的重担,在光鲜靓丽的生活后面,隐藏着怎样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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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故事还要从10年前说起。我和老公是大学同学,恋爱两年,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结了婚。只是我父母不喜欢他,理由是他长得虽好,但个性太过张扬,怕我以后会吃苦头。但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认准了他,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告诉爸妈,我就爱他,除了他谁也不嫁,就算是众叛亲离,也非他不可。父母拗不过我,只能让步成全。为了让我父母对他刮目相看,我和老公都立志要干出个样子来。我们俩是一个单位的,他在最重要的研发部,而我则在相对轻松的行政部,生活还算惬意。只是好景不长,就在我怀孕时,发现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天他脱衣服,我看见他背上横七竖八的抓痕,一幅暧昧无比的画面就呈现在眼前。完全是无意识的,一阵眩晕伴着无法自抑的眼泪,瞬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可是我能怎么办?眼看着孩子要出生了,尽管屈辱,尽管讨厌他,我只能委曲求全。他求我原谅,说几个项目同时落在他肩上,他感觉压力很大,而那女孩又恰好缠着他。他说他只是玩,没放过一丝感情,他的心里谁也抵不过我。在他的眼泪攻势下我心软了,我毕竟对他有感情,也舍不得他,在他一再发誓后,我顺水推舟地选择了原谅。孩子出生后的忙乱和喜悦冲淡了背叛的伤痛,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他的事业也渐入佳境。可不知为什么,他的事业越是成功,我就越是感觉无助,在他面前,我显得如此平庸,感觉自己就像个菟丝花只能依附于他才能生存下去,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都是如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失去了自我。
在外人眼中我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可只有我心里明白,这些年他周围的女人就没断过。我也明白,如果想保全这个家,我只能也必须装傻。无数个孤单的夜晚,我睁着眼睛到天明。眼睛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那干涩的痛楚就像是在沙漠中长途跋涉,找不到出口,遇不到水源,而每一寸呼吸都拉扯着撕裂的疼。我有苦说不出,只能憋在心里,无人可诉。父母?不可能!如果当初我听了他们的劝告,就不会有今天了。朋友?更不可能!他们羡慕的目光是我坚持下去的最后理由。为了最卑微的尊严,我只能独自舔舐着伤口,继续和他在人前扮演着幸福夫妻。短短的几年,我从天真的大学生变成了心事重重的女人,我才二十多岁,就已经生出白发。我对着镜子,如此年轻的面容,心境却已苍老如老妪,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却怎么也冲不去我的愤怒和委屈。曾经无数次我也想过离开,干脆离婚结束这一切,可为了孩子,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当痛楚不再那么尖锐,而痛楚的心也变得麻木时,我对他的厌恶也转变成了恨。我恨他把我逼到这个地步,没有尊严,没有自我,我恨他不珍惜我的感情。而我更恨的还是自己,恨自己优柔寡断放不下,藕断丝连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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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日子久了,他的风流韵事在单位也成了公开的秘密。而我只能装糊涂,假装看不见那些或怜悯、或善意、或鄙夷的眼光。就在我最无助、最无望的时候,另一个男人走进了我的生命。
他是总公司派来的新领导,我且叫他C君吧。C君高大帅气,性格沉稳,有魄力,几乎符合我对男人的所有想象。更巧的是他妻子是我的高中同学,因为这层关系,C君对我们夫妻关照有加,我老公因为C君的提拔很快升了职。而我对他除了尊重和感激之外,还有那么一点倾慕,但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
有一天,我们在重庆路偶遇。正值正午,C君便邀我一起吃饭,拒绝显得太矫情,于是我欣然同意。那顿饭吃得很快乐,他睿智、机敏,话题层出不穷,把我逗得笑个不停。很多年没笑得这么开心了,好不容易收住笑容,我望向他,发现他也正在看我。暖暖的光从头顶的水晶灯倾泻而下,细碎的光斑洒在暗绿色的桌布上,说不出的柔和。餐厅里放着玛利亚·凯丽的歌曲,曲调时而高亢时而悠扬,让人恍然在梦中。一餐结束,我竟生出淡淡的不舍来。起身正要离开时,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那属于男性的力量和气息很快地从身后包围了我,我知道不该让他这样抱住,可是这感觉太美好,让我不忍心打破。我没动,不想打破这片刻的温情,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就一下,一下就好。这时他将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左耳边轻声说他喜欢我……那低沉嗓音好像疯狂生长的藤蔓,撩拨、缠绕在我的心头,越勒越紧,让我迷失沉沦,于是那天我们在一起了。那是个疯狂的下午,窗外风狂雨骤,屋内我带着几分不顾一切的决绝,我们疯狂地缠绵着……当骤雨初歇,我从梦中惊醒,窗外已是华灯初上,我已经错过了回家给孩子做饭的时间,头一次没有任何解释,消失了一整个下午。悔意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不记得是如何跟C君告别、如何回的家,我羞愧得没敢再看他的脸。短短一个下午,我背叛了丈夫,背叛了家庭,背叛了最好的姐妹,也背叛了自己的良心。那个曾经自以为正直、目光纯净的女子彻底消失了,我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面对这世界,面对我自己了,心里立刻生出种既荒凉又无奈的孤独感来。那之后的很多天我都在想,我那日所做的,不能说完全是为了报复丈夫,坦白说我也喜欢C君,想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是汲取一点点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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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不可以,良心的谴责也一浪高过一浪,可我早已无法自拔,像蚊蚋扑火般地想要靠近C君。本以为只要我们做得隐秘就不会被发现,但C君的妻子无意中看见了我的短信,我们的事情曝光了。她把我叫去家里,我硬着头皮去了,也做好了一切准备,无论她如何对我,我都接受。可是她却没有说任何过激的话,只是对着我哭得肝肠寸断。在她凄厉的哀号中我听出了绝望和委屈,那不正是曾经的我吗?这样的她让我无颜面对。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一起走过青葱岁月,多年后再次相逢,她念着之前的情谊尽力帮我,要不是她的引荐,我老公也不会那么快就升到了研发部主任。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也满心感激。越想这些,我就越是觉得残酷,无法面对。不敢在她面前哭出声,泪一幕幕刷过我的面颊,愧疚、难堪,以及压抑许久的悲愤和痛楚,在我心底如蓄势待发的火山,可是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化成了苦涩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除了对不起我还能说些什么。我向她发誓再也不跟C君来往了,我真是这么想的,也决心这么做,要不我就太不是人了。
很快,老公也知道了我的事。老公哭了,哭得很伤心。因为太没脸了,我提出了离婚,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其实那时我已经准备好了毒鼠强,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就去死!等他控制住情绪后我以为他会打我,不想他竟然安慰我,让我别难过了,说他也背叛过我,只要我以后不那样了,他就原谅我,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那一刻我简直是泣不成声,我没奢望过会儿被原谅,所以当赦免来临时,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了。我不住地点头,眼泪甩得到处都是。那一刻我告诉自己,这辈子只爱他,哪怕为他死都行!我跟C君说好从此是朋友,可毕竟还在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有机会独处时他温言软语地问我这问我那,那语气里的讨好让我心碎,可是我提醒自己不能再做错事了。我开始避开他,故意不理他。他没说什么,一如既往地对我好,这份心意令我难以承受。
转眼单位组织旅游,让带家属,于是我们四个人尴尬地重逢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虽然发生了很多事,外人自然看不出我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老公一路照顾着我也兼顾着走在我身边的C君妻子。这在我看来只是出于礼貌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眼里却变得不同,而我们几个人的命运也由此天翻地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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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在C君的办公室,他突然抱住我,说他想我。我想逃开,想挣脱,可是他用尽全力地不许我离开。然后他说他有个好办法,可以让我们一直好下去。他的主意犹如惊雷炸响,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摇头,这不可能!可他近前一步,拽着我的手腕,语气坚定地说:“如果他们能在一起,就不会有人管我们了,你不想跟我一起吗?”是的,我想!可是,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他突然低头吻住了我,他的吻灼热而急切。他狠狠地抱着我,好像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里,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他的思念,我又何尝不是?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压抑折磨着自己,但是在这个几近疯狂的吻中,我所有的固执和坚持都融化了,成了绕指柔。我眼前这个男子,他那么受人尊重,被人敬仰,却为了我做出如此的牺牲,我被打动了。我的心涨得满满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他的名字,好吧,我败了,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天之后,他开始着手策划我们四个人的出行。十月的一个周末,我们四个人出发了。这一路,无论是景区还是酒店,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们还有意地让他俩落单。我老公本就是个多情的人,看得出C君的妻子对他也不反感。于是这天吃晚饭时他说出了让他们在一起的想法。可想而知,这个不可思议的提议换来的是如何强烈的反对。C君很快控制了局面,他说了很多,首先是对我老公和他的妻子表达歉意,同时希望他们能给我俩一个赎罪的机会。当红晕爬上他们的面颊,看得出他们有些动心了,我和C君便生拉硬拽地把他们送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房间。当房门关上的一霎,我的心犹如风挡玻璃突然碎裂,随着一声巨响,残渣四溅,炸得我血肉模糊。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心已经麻木,想哭,却挤不出眼泪来。时值深秋,入夜后的寒风卷着落叶扫过宾馆前庭,C君一直站在阳台上抽烟,我没去打扰他,只是隔着落地长窗望着他颀长的背影。我看见他在流泪,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那一夜,他抽了一宿烟,而我则望着他萧索的身影,傻傻地坐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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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故事就此拉开了序幕,我们在懊悔和欢乐间沉浮,就像是吸毒成瘾的人,明知是错,可就是忍不住想触碰。我和C君总是尽可能地给他俩制造机会,老公每次都高高兴兴地去赴约,可只要我和C君单独在一起,他就很不高兴,有时甚至一连几天不理我。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沉默了。有一天我感觉他在看我,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那眼光中我看到了无尽的恨意,我的心突然间抽痛起来,无论我如何捶打胸口,仍是感到疼,钻心地疼。其实每次他和C君的妻子约会,我都会这样,有次实在难过了不让他去,他却推开我,走掉了。有时明明在温暖的家里,我却感觉像坐了冰窟里,异常寒冷,而近在咫尺的我们,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无法跨越又无法触摸。良心的谴责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不管他们想怎样,我再也不能这样过下去了。于是我跟C君说,请他救救我,我就要挺不住了。他说很理解我的感受,也愿意放手,给我自由,他说他永远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我们分手了,可他依旧对我好,默默关心我,如此优秀的男子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的心更痛了,他是我无法戒掉的毒。几个月后,当他再次拥住我,我就知道我又投降了。那之后我们俩开始偷偷幽会,而我老公和C君的妻子偶尔也会见面,我只能装傻,保持着我们之间脆弱的平衡。
转眼7年,我几乎每天都想结束这样的关系,可见到C君时又张不开口了。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绑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这些年我们都变了,生活虽然富裕,可我却失去了欢笑的能力。我老公也越发地放纵,情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换,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这是他忘记痛苦、宣泄愤怒的一种方式。我想他还在恨我吧,就像我恨他一样,我们彼此折磨又不愿放开对方的手,像中了蛊的恶魔,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却怎么也看不到光亮。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太肮脏、太痛苦。我想今天说出我们的故事,然后彻底地了断。所有的谴责与纠结,所有的憎恨和痛苦,都过去吧,我想活下去!
主持人桥桥: 老祖宗发明的文字是很有讲究的, 且看这个“贪”字。 此字上为今,下为贝,今代表“当面”,贝代表“金钱”,合在一起为“当面拿钱”。但此字为会意字, 作欲物解释, 其本意也就是“当面拿不该拿的钱”。贝上加今,表示贪心者常思当前之利, 专物现在之得。 所以古人说: 贪爱沉溺即苦海,利欲炽燃是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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