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侠,我习惯用右手了。这个割了的话,拿筷子用起来不方便。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多,但这也没办法啊。我又没有三只手。麻烦你,是吗?你要是觉得我多嘴,那边有个温柔胖胖的小家伙。
要不,你找他?”“我说老鱼,做人要厚道,要讲良心。你看啊,我现在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咦?是在左边的吧?哎呀,反正就这个意思啦,你也不要太纠结于仪式啥子,这玩意虚得很……”
我问:“大坤,你他妈到底想说啥子东西?”
大坤拍拍胸脯说:“老鱼,其实兄弟我也想替你挡这一刀,真的……”他话锋很快一转,“但人家不是说了必须得用你的血嘛,你看这里我人微言轻,能有啥法?你放宽心,黑旋风刚才也说了,不会放太多的……”
万般无奈,我只好将已经缩回来的左手重新推上砧板,对诸葛信忠说了声,来吧!诸葛信忠却是摇摇头,坚持要割右手。
把我逼急了我也是会有态度的,我骂道:“我靠,你以为你上菜市场挑菜是吧!老子这又不是猪脚,还捡肥瘦!最后问一遍,你割不割?不割拉倒了啊!”我还真得来点脾气,不然他们真以为爷我是hello kitty。
铁成见状,回头骂诸葛信忠不应该绕圈子,又赶紧劝我说,破阵结必须得用右手的血。他进一步解释说,人身上的血液虽然是贯通的,但实际上有细微差别——人右手的血主阳,左手的血主阴。因为这个阵结在河底加上又是墓室,所以阴气重,因此需要用右手的阳血,这叫阴阳调和。
我听得如坠云里雾里,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哎,没办法,既然铁成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割吧。
诸葛信忠举起我的右手,倒也麻利,小刀轻轻一挥,便在我右手中指指尖上划开一道小口子,鲜血顿时直涌。诸葛信忠冲我呵呵一笑,便抓着我(实际上是我的右手)按照顺时针方向,在每一个石柱上画了一道我压根就看不懂的符咒。
一路八道符咒下来,我估计得流了一百CC往上走的血量。这个无偿是真无偿,想当年我在学校第一次无偿献血的时候,医生好歹还给了我一盒蛋黄饼干、两个卤蛋、二十元餐券呢,这里有啥?啥都没有。兄弟们给口水喝也是你们的意思呀。
“大坤,来,扶我一下,我头晕……”
“别他妈装蛋了!赶紧的,好戏上场了啊!”
听大坤这么一说,我赶紧睁开眼看,却发现诸葛信忠正端坐在八音铜铃阵里,口里念念有词。
我问铁成:“他不怕像那个巫鬼一样被化成脓血么?”
“抽血抽晕了吧你?他是人,阵法怎么会对付他呢?人魔通杀,那要这阵法有什么用?”
“你真了解我,我是头有点晕呢……”
此时,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诸葛信忠身上,咒语念毕,随着诸葛信忠大手一挥,耳室正前方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扇左右各挂着一个雕龙大铜环的青铜大门。青铜门看上去得有两米多高,上面似乎笼罩着阴森之气,看者无不揪心。
“嚯,这隐身法可真不赖呀!”大坤拍着手叫道,“你说要不是这条道上的人,谁会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阵结?找八辈子估计都找不到入口呀!”
诸葛信忠走到门前,回头挥手招呼铁成过去。他们俩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诸葛信忠抓左铜环,铁成抓右铜环。诸葛信忠叫了一个“三、二、一”,两人同时发力,扣了三下青铜门。
“铛、铛、铛……”
伴随着最后一声巨响落音,青铜大门吱呀了一声,开了。
27 武侯义祠
门开的一刹那诸葛信忠显得非常兴奋,就好像遇见几百年前的老情人,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念道“大殿、大殿”
我们三个生怕他会耍什么花样,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大坤跟在诸葛信忠的屁股后喊道:“你给说说,大殿在哪儿啊?”
诸葛信忠停下脚步,回头对我们说道:“今天能进到这个大殿也是托你们的福,也罢,是时候告诉你们真相了……”
他继而说:“在此之前,麻烦你们先确定这是一座大殿而不是一间墓室……”
“难不成你自己也不确定?”大坤问道。
诸葛信忠摇摇头,只是说你们只管拿手电照照,确定无疑再告诉我们真相。
铁成犹豫了一下,终于听从了诸葛信忠的建议。
这确实是一座大殿,完全依靠九根圆形石柱支撑起这个面积达百十来平的空间。九根石柱的位置似乎有些讲究,但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隐约感觉设计者当初设计的时候不止考虑了承重。
大殿的四周有很多壁画,这里空气干燥壁画还保留的很好,但隔这么远,我看不清上面到底画着什么。当灯光打到大殿正前方的时候,一个右手持羽扇,左手握铁剑的金身塑像出现在我们面前。
塑像和正常人差不多大小,我估计这应该是按照某个人的原型,依原样重塑的。塑像立在一个高半米的石台上,显得非常的威严大气。手电落在塑像上就再也没有移动过,我总感觉这个塑像在哪儿见过。
“我怎么感觉这个塑像一直在盯着我们看啊!”大坤战战兢兢地说道,“这里面该不会藏着一个大活人吧……我怎么越看越瘆的慌……”
“别自己吓自己!”我骂道。但这个人物雕刻得也太栩栩如生了吧,就好像一个人体彩绘似得。
“你再把灯光打高一点,这上面应该有几个字的吧……”诸葛信忠没有理会我们这边的争论,冲铁成说道,他这会没有上次那么肯定了。
铁成将灯光对准雕塑最上方,上面竟然挂着一个红木匾额,用古书写着“武侯义祠”四个字。武侯?诸葛亮么?我说怎么看着这个塑像有点眼熟,原来这里供奉的也是诸葛亮!但这河底之下怎么会有一个武侯义祠?
这时诸葛信忠开始说话了。
“是不是觉得这个大殿和外面的武侯祠有些神似?让我来告诉你们吧……”
我们三个赶紧靠了过去。
“其实这个义祠才是武侯祠的最初模样。武侯祠初建于公元223年,历经历代战火,今天我们看到的武侯祠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样貌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千多年前的武侯祠?有什么证据没有?”铁成问。
“哈哈……就知道你们会这么问。”诸葛信忠说,“这件事我也是不久前知道的,至于证据嘛,我没有,你们爱信不信……”
“你继续说,别理他。”我冲铁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和诸葛信忠计较。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先听着呗,又不要我们交学费。讲完再判断对错也不迟。
“你先给我说说这个武侯义祠为什么要建在水底?”我说。
“你们跟我来看这些壁画。”诸葛信忠说着,一把抓住我的手,领着我走到右边的壁画面前,大坤他们也紧紧地跟在我的背后,生怕诸葛信忠对我做出不利的举动。
第一幅壁画讲述的应该是一场战争,上面明显的分为两个阵营,左边的那一个阵营的战旗飘飘,鼓声雷雷,而右边的阵营除了几个警戒的士兵,看不到其他士兵的踪影。第二幅壁画画的是左边的阵营派出一队士兵,递给右边阵营一个叠成四四方方的红色小物什。
“我说大师,这两幅壁画说的是什么鬼东西?打仗就打仗呗,怎么还向对方送锦旗啊?那块红色的到底是什么劳什子?红内裤?”大坤跑到壁画底下,看他那架势真恨不得将整个壁画给抠下来仔细研究研究。
“你先看第三幅壁画……”诸葛信忠说道。
“第三幅,我看看啊……好像画的是两个壮汉抬着一个黑色的棺材吧?老鱼,你看看是不是?嗨,打仗死人不是挺正常的吗,挖个坑埋了呗,怎么这么大费周章?”铁成顿了一下,小心地说:“莫非他是一个大将,战死沙场了?”
“这不会画的是诸葛亮当年北伐曹魏那一战吧?当时诸葛亮急于速战速决,于是多次上前邀战,可曹军那边指挥战斗的也不是泛泛之辈,而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司马懿。司马懿看中了诸葛亮耗不起,于是始终不肯出战,他要拖垮远道而来的蜀军。
诸葛亮也是绝顶聪明,他很快想出一个激将法——派人送一个女人穿的红色肚兜到司马懿的军营中。诸葛亮本以为司马懿会怒而发兵,可惜司马懿生气归生气却始终不肯决战……”
我心里信心满满——这里既然是武侯义祠,壁画中记载的应该都是和诸葛亮有关的历史事件,对于这段历史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
诸葛信忠点点头,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如果前面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第三幅画画的应该是诸葛亮病逝五丈原后,后人按照他的遗嘱精简丧事,只要两个壮汉抬着他的遗体漫无目的的行走,绳子断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墓地……我记得书上好像说,这两个壮汉走了几天几夜绳子都没有断,但他们实在累坏了,于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草草地将诸葛亮埋了。后来这件事被后主刘禅知道了,这两个为此掉了脑袋……”
“然后呢?”大坤问。
我努努嘴,示意他问诸葛信忠。不是说好了诸葛信忠告诉我们这里的秘密的,怎么换成了我?况且我自己也并不是很了解这其中的故事,纯粹是从各种杂书上看到的,对不对还不一定呢。
诸葛信忠开口说道:“他说的基本正确。”
我在心里暗骂,我靠,仅仅是基本正确怎么还要我说啊,有本事你自己来呗。别到头来你知道的比我还少,那我就真亏了。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年诸葛亮北伐还没成功就病逝五丈原,诸葛亮的部下怕曹军抢夺他的尸体,于是偷偷将遗体埋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仅仅留下一些衣发带回成都。
壮汉抬尸的故事其实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目的是为了告诉曹军,诸葛亮的尸体埋的完全没有章法,你们不用找了,找了也没有用。”
诸葛信忠显得非常得意,就好像这个计策是他想出来的一样。我寻思你又不是诸葛亮的谁,人家机智过人跟你有几毛钱关系?但转而一想,黑衣人也姓诸葛,如果不是巧合难不成他是诸葛亮的后裔?
大坤说:“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把事情理得清楚些,我听了这么久完全没有听出什么头绪来,这座河底沉祠到底是什么来路你倒是赶紧说啊。”
诸葛信忠仍旧是一脸笑意,“别急,跟我来看这边的壁画。”
第四幅画内容比较简单,画的是很多人在修建一座类似于宫殿一样的建筑。宫殿的轮廓和我们现在所在的义祠非常接近,这应该记载的是刘禅为诸葛亮修建武侯祠这件事。
第五幅壁画讲的又是战争,画面中一大队士兵突然绕到他们敌人的背后去了,被抄了后路敌,人吓得丢盔弃甲,阵脚大乱。我估计这应该讲的是魏灭蜀时,魏将邓艾翻越天险攻打剑阁那一战。这一战标志着蜀国政权走到了末路。
至于第六幅画,画面中很多地方已经脱落了,看得不是很清晰,好像有一艘大船停在河上,但看不清是在做什么。“你给说说这第六幅画?”我问诸葛信忠道。总共就这么六幅画,总不能一直要我们自己猜哑谜吧。
“这看不清的第六幅画,其实就交代了这座武侯义祠的由来。当年眼看着魏军就要攻入成都了,诸葛亮手下的一批人为了保护诸葛亮的灵位,偷偷在这河底建造了这座沉祠……”
“你到底是人是鬼!老实交代!”诸葛信忠刚刚进入剧情,铁成大喝一声,将他打断,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黄符,右手在上面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
诸葛信忠怪笑了一声,说道:“小弟弟,不要拿这种把戏唬我,你有几斤几两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反正我说这些无非是出于好意,你们爱信不信……”
“那你总得给我们一些必要的交代吧,比如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大坤说。
诸葛信忠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但他很快就平复了,我目光刚好落在他身上,所以看得很清楚。“你还记得那个白胡子老头吧?”诸葛信忠突然问我。
我心底一惊,这件事我除了告诉铁成和大坤,其他人从来没有说过呀,他怎么知道的?我看了看他俩,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得知他们没有将消息走漏。
“你们是不是在纳闷我到底怎么知道的是吧?”诸葛信忠走到诸葛亮雕塑下面,指着塑像说道,“白胡子老头也好,三绝碑上的秘密也罢,其实都是诸葛亮一手安排的……”
28 汉白玉筒
“诸葛亮不是死了一千多年了吗?他难道还能不死不灭?”我仔细盯着这个面容慈祥的诸葛亮等身塑像,生怕他突然站起来对我say hello。
诸葛信忠说道:“来这之前,你们不是见识了很多灵异事件吗?怎么,还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东西能不死不灭?”
我信倒是开始信了,那么一个大巫鬼已经给我好好上了一课。可要我完全背离伟大的马克思唯物主义我做不到。要是老马同志也能不死不灭,他不得恨死我这个三心二意的家伙啊。
“老鱼见到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应该是诸葛亮变的吧?那你说说他为什么会找上初来乍到的老鱼呢?”
听铁成说完,诸葛信忠眉头一紧,半天没有再说话。
“怎么不说了?不知道还是怎么回事?破那个阵结的时候我就在怀疑……”铁成看了我一眼,说:“莫非老鱼和诸葛亮……”
“有些事你们现在最好不要问,知道的太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会让你们知道的……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老鱼他是有缘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得到那把能够打开这扇大门的青铜印章……”诸葛信忠指着我说。我不禁寒毛倒竖,这他妈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可是根正苗红的贫民出身。
“亚哈,看不出呀,老鱼你什么时候跟诸葛亮老爷子扯上关系了?”大坤表情非常夸张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继续说:“你小子该不会是诸葛亮的后裔吧?但你这智商……话说你以后别叫余北了,就叫诸葛余北吧!”
大坤说完,我朝他狠狠瞪了几眼。这抬头三尺有诸葛亮的,要是他真的认我这门亲戚,留我在这河底长期做客,那我要不被饿成干尸,要不被外面的怪虫啃成白骨。
诸葛信忠围着雕塑转了好几个圈,一会摸摸这,一会敲敲那,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他的样子很专注,而且神神秘秘的,我们三个都没好意思打扰他。月季也好,牡丹也罢,且看你变出什么花来!
“你看他是不是在找这座祠堂里的宝贝?咱们要不要阻止他?”大坤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正义感。
诸葛信忠好像听到了什么,回过头对我们说道:“你们偷偷摸摸地在说什么,过来帮我找点东西……”他又挥挥手道,“哎,算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它到底长啥样……”
诸葛信忠足足围着石台找了十几分钟,却是毫无进展,最终他放弃了,一屁股堆在地上,抱头沉思,我们也不敢打扰他,呆在一边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样又过了几分钟,诸葛信忠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向诸葛亮塑像作了几个揖,又跪下来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三个头。随后他开始旁若无人地说道:
“伏惟启丞相,零丁百载,臣今归矣,丞相尚好?丞相之为蜀相也,约礼教,治官吏,明军制,兴庠序,养孤幼,示孝慈;事无巨细,政令明备,虽怨者不能疑,虽嫉者不敢讦,虽聩者莫不从;丞相出隆中以来,内修文而蜀治昌平,外整武而魏吴止兵,成先帝之霸业,定天下之三分;既先帝为义,东征讨吴,白帝托孤,汉祚微衰,及至蜀亡,岂丞相之过欤?呜呼,丞相之于蜀,功也赫赫,德也昭昭,呕心沥血如此,奈何天不假人时,地不予人愿,创业未半而将星北陨。累代以来,每念及丞相,莫不扼腕叹息,斥天道之不明,责日月之不光……”
“喂,你在这背什么古文呐!想搞什么鬼?”岂止是铁成,我和大坤也都被眼前这个诸葛信忠给整懵了。说实话我没有听懂他在背什么(听书和看书不同,人听书时的理解能力显然要比看书时差,因为既要记词语又要理解,尤其是听人背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的文言文),但我总感觉这篇古文应该来自于中小学某篇课文。
可细细品味诸葛信忠读这篇文言文时的动作、表情,我又感觉他这是临时所作。想到这我背后不禁冷汗直冒,难道诸葛信忠是古人?被关在这个河底沉祠千百年了?
“该不会是诸葛亮附体了吧?这都说的啥呀?文绉绉的……”大坤在一旁小声地念叨。
可诸葛信忠并不理会我们,说完又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希望丞相指点我找到传说中的那个……”
说来也奇怪,诸葛信忠这话还没说完,塑像左手握着的那把铁剑突然嘶鸣了一声,随后剑柄上的铁皮毫无预兆的脱落,露出一截玉筒。
这是一个由汉白玉做成的圆柱形玉筒,口径只有乒乓球那么大。玉筒上面很明显盖了一个黑玉做的盖,我估计里面存放有宝贝。
这一变化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诸葛信忠尤其显得兴奋,他指着玉筒急切地对我说道:“喂,余北,你把那个玉筒给我拿下来!”
诸葛信忠跟我说这话的时候一反之前的轻松活泼,语气生硬,面无表情,我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对。我说怎么凭空出现一个大侠,救我们于万千鬼面虫包围,搞半天他是为了博取我们的信任,然后要我们帮他干这鸡鸣狗盗之事。隐藏的真深呀!真他娘腹黑啊!这个杀千刀的盗墓贼!
“我才不去!要拿你自己去拿!”我虽然还没有入党,但是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觉悟有时还是会有的。而且以诸葛信忠对这里的了解,想必他知道取这个玉筒有生命危险,于是才命令我去踩地雷,他在后面捡装备。这小算盘打的呀,真是贼精贼精的。
“干嘛不去?必须去!”诸葛信忠显得很激动,大声地咆哮道。大坤和铁成见情况不对,纷纷亮出了手中的武器,我右手也是紧紧地握住甩棍,只要他敢对我不利,休怪我铁棍不长眼。
见硬的不行,诸葛信忠改用软的,“对不起……你们不要误会,我是顶号的好人。刚才是因为看到玉筒,太激动了,一时没有控制自己……”说这么多还是怕死,希望找个人帮他淌这趟浑水,我才不会上当。
“难不成你们还以为我是盗墓贼?你见过天底下有这么英俊的盗墓贼啊?就我这长相,拍好莱坞都够格了,哪还用得着挖墓……”英俊的盗墓贼我倒是没见过,像这么厚脸皮的盗墓贼我今天算是见着了。绝对大开眼界,亮瞎狗眼。
见我们没有笑,诸葛信忠收起笑脸,一脸严肃地说:“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先把玉筒拿下来打开看一下,确定里面装的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再还给我……”
“哼,傻子才会上你的当了!这个玉筒就值老钱了!”大坤双脚蹬地,身体微微前倾,作出一副决战到底的姿态。
“你先说玉筒里面有什么,你讲明白我再去拿……”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不已。明明刚才还在提醒自己,上去拿玉筒可能有生命危险,怎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可能是太想知道这几天发生的这一切的秘密了吧。哎,嘴贱呐!只能希望诸葛信忠别接招。
“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现在还不是很确定,所以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与诸葛信忠眼神对接之际,我突然心生一股同情,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铁成对诸葛信忠说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去拿?你不是很牛逼吗?怕啥!”
“他跟这个义祠有缘,所以我才要他去……其他人的话可能会招惹出一些不好的东西……”诸葛信忠补充道,“如果这玉筒里装的东西跟我所知道的一样,我就可以帮你们解开武侯祠背后的秘密……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别说了,我去拿!”我说道。我真的太想知道这一切的秘密了,而且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声音在告诉我尽管放手去干。
“老鱼,不要去!”大坤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不肯让我上去,铁成也跑过来死死地拖住我。
“你们都放开……我相信他没骗我。”我瞥一眼诸葛信忠,对他们说道“咱们来这不就是为了解开武侯祠背后的秘密吗?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怎么能放过?就让我去吧,不然我不会甘心的……”
见我态度如此坚决,大坤和铁成终于放开了我。
武侯祠的秘密,近在咫尺。
“伏惟启丞相,零丁百载,臣今归矣,丞相尚好?丞相之为蜀相也,约礼教,治官吏,明军制,兴庠序,养孤幼,示孝慈;事无巨细,政令明备,虽怨者不能疑,虽嫉者不敢讦,虽聩者莫不从;丞相出隆中以来,内修文而蜀治昌平,外整武而魏吴止兵,成先帝之霸业,定天下之三分;既先帝为义,东征讨吴,白帝托孤,汉祚微衰,及至蜀亡,岂丞相之过欤?呜呼,丞相之于蜀,功也赫赫,德也昭昭,呕心沥血如此,奈何天不假人时,地不予人愿,创业未半而将星北陨。累代以来,每念及丞相,莫不扼腕叹息,斥天道之不明,责日月之不光……”
29 亦真亦假
回想起这几天来遇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我对这尊诸葛亮等身塑像还是抱有极大的恐惧的。等我爬上了石台,他突然伸出舌头把我一口吞下怎好?即使他只是扮一个鬼脸,也足以吓得我大小便失禁、性功能失常。
风萧萧兮易水寒兮,老鱼去兮不复还兮。毕竟我非英雄,临死之际我想的不是共产主义的伟大事业,也不是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想起了远在湖南的老爸老妈,我想起了扼死在摇篮里的爱情,我想起了停在旅社的宝马,我想起了一直被我遗忘的曾经……
好在大殿里没有阴风,我的心已经归于极寒,在人面前强装欢颜,这岂是真的我?二十几年来,成多少?败几何?心躲在角落里哭,呜呼……也罢,也罢,为了探索未知,前进、前进、前进!
结合自己为数不多的下墓经历,我知道古墓为了防止盗墓贼,往往设计有机关,而且依照诸葛亮的级别,这里的机关肯定结合了当时蜀国最高的防盗成就。我小心翼翼地爬上石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弯下腰轻轻在石台附近敲了敲台面,寻了寻暗门,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见没有任何反应,我才敢蹑手蹑脚地靠近塑像。
可千万不要被射成马蜂窝,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回头瞥了一眼底下的铁成等人,他们似乎比我还紧张。至于诸葛信忠,他压根就没有看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汉白玉筒。“娘的,不管里面有啥东西,老子都不打算给你。”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我走到塑像的跟前,他似乎比我矮一些但也矮不了多少(我是一米七九)。敢情神算子诸葛先生还是一个俊男子,老天真是待他不薄。想想我等草民,不但智商捉急而且长相耐人寻味,不公呀不公。抬头间,我的目光正好和塑像的“目光”对接(这简直就是活人的眼睛,太逼真了。)
这时,那天在武侯祠遇到的白胡子老头突然出现在我的左手边,我们现在好像不是在义祠之内,而是在……这是一个巨大的阅兵场,我和白胡子老头肩并肩站在阅兵场正前方的将台上,在我们的前方是无数个穿着铠甲的士兵,他们列队威严似乎准备出征。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胡子老头,他手里举着羽扇在空中比划着,脸上青筋直爆,他似乎在向士兵训话,但即使隔得这么近,我都听不到他在讲什么。这时,底下突然战鼓雷动,士兵们在白胡子老头的指挥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呐喊。这呐喊声我倒是能够听清,只是不知道到底在喊些什么,他们说的话我听不太懂,但既然是战争,肯定是喊的杀杀杀之类的吧。我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磅礴和大气。
呐喊还在继续,广场的两侧突然出现两队打着战旗的士兵,他们呈顺时针方向围着广场奔跑,战旗烈烈,上面单就一个“蜀”字,我寻思莫非穿越到了蜀国?
这时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久,等我睁开眼,外面的情况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白胡子老头和士兵都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一条陌生的古代街道。沿着街道走了几百米,是一个十字路口,我往左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里有点昏暗,而且很窄,刚好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
走了几十步我发现正前方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推着一辆两轮木车,车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几个麻袋,麻袋上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壮汉似乎没有看路,急急忙忙向我这边冲来。
等我意识到要让开路(路就这么宽,我只能先从胡同退出来),壮汉已经来到我跟前,我想叫他停车,可嗓子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可奇怪的是他们竟硬生生地从我身体穿过去了。
遇到鬼了!想到这我发了疯似得往前面跑,跑了估计得有几十米,前方已经能够看见明亮的眼光,终于见着爹啦!我赶紧加速往前冲。
胡同外面是一条大街,街上热闹非凡,行人来来往往,但压根就没有人鸟我。我这才发现街上的人也推着两轮木车,上面堆放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在他们的旁边、身后是惊慌失措的女人、小孩、老人。难不成他们在集体逃难?瘟疫来了吗?还是?这还是不是蜀国呀,难不成魏国已经攻打过来了?
我逆着人们逃生的方向往前走。他们仍然能从我的身体里穿过去,但我此时已经不再害怕。反正有一方是鬼魂,要不是我,要不是他们。最好我是鬼,我是鬼我不会吓他们,如果他们是鬼,保不定他们不会吓我、吃我……
我想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街上行人匆匆而过,临街的店铺也都已经关门了,想找个人打探一下情况都不可能。我很快意识到这根本不可能,因为我能看见他们,但他们不能看见我。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步行了几百米,我终于看见一小队穿着盔甲的士兵。我赶紧跟上去,他们自然也不能看见我。我看见他们的盔甲上印着一个“蜀”字,我应该还在蜀国。跟着这队士兵走了十几分钟,我终于看见一座威严的宫殿群,这应该是皇家建筑。
但与它的地位不相匹配的是,正门并没有士兵站岗,难不成都逃难了?来不及多想,我跟着这队士兵进了大门。宫殿内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有。穿过几道走廊,拐过几道弯,我看见一座气派的祠堂。祠堂上赫然挂着一个匾额“武侯义祠”。
这时我又是一阵眩晕,等我醒来发现已经是晚上,天色已经很暗,但晚上的月亮不错。醒来我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河边,河很宽,估计得有三四十米。我揉揉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目之所及,我看到河中央停着四条巨船,并排着简直要堵塞河道。每条船上都灯火通明,人群发出咋咋呼呼的声音。可也就转眼间的功夫,那四条巨船竟然凭空消失了,而原本平静的河道竟然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这时我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耳边传来大大咧咧的骂声。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我竟然躺在诸葛信忠的怀里(怎么是个男的,我要美女……)。我还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便看见一张大手铺天盖地向我的小脸蛋而来。我大喊一声住手!
“哟,醒来啦?”巴掌在距离我的脸一毫米处停住了,我拨开一看,好小子,果然是他娘的大坤在打我。
“你妹啊,打我干什么!”我赶紧从诸葛信忠怀里挣脱。大坤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不打你,那你得睡到什么时候啊!你昨晚偷鸡去了啊,在这也能睡着?大哥我佩服至极呀!”大坤没好气地说道。
“老鱼你别理他……你是刚才取玉筒的时候突然昏迷,从石台上摔下来了。幸好他出手将你接住,不然……”铁成指着诸葛信忠对我说道。
“我昏迷了?不能吧?昏迷了多久啊?那玉筒呢?”我一连抛出一大串问题。搞半天我刚才是在做梦呀,可怎么感觉这么真实。
“得有半个小时吧……”铁成看了一眼手表。他指着我的右手继续说道:“诺,玉筒不是还在你手上吗?”我低头一看,我右手果然抓着一个长度不超过二十厘米的,表面没有任何纹饰的汉白玉筒。
“打开看一看吧……”这话是诸葛信忠说的。
30 武侯遗书
没想到黑玉盖和汉白玉筒结合的异常紧密,我扭了半天愣是没能打开。大坤看着眼里,笑得合不拢嘴,“叫你平时多练练肌肉,不行了吧。给我,俺来!”
“你行不行?”我感觉这个东西不是凭借蛮力就可以打开的。
大坤试了半天汉白玉筒就是纹丝不动,我看他急的脸上青筋直冒。见正面强攻不行,他随即改变了策略。左手握住玉筒,右手小心翼翼地朝玉筒底部拍了几下,他随即又拧了几次,但仍然没有动静。
“大坤,你以为这是罐头是吧?”我笑道。
大坤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老子是怕拧碎了这个玉筒才不敢用力呢!你懂个球!力量大也不好搞呢……”
“让我试一下……”铁成这时说道。铁成不像我们,他先拿着玉筒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又在黑玉盖上画了几下,神神叨叨念了几句。一切准备完毕,铁成准备开盖了。不出所料,铁成也没能打开汉白玉筒。这下我们三个都懵了。
我说:“这玩意该不会就是这样的吧,里面根本没有挖空?是我们自己想当然的以为这是一个容器?古人该不会故意捉弄我们的吧。”
“要我看干脆把这个玉筒砸开!我倒要看看它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宝贝……”大坤建议道,“虽然我也觉得可惜吧,但这么大一个东西,咱们把它倒腾出去卖整块也不合适,还不如一小块一小块地卖……这玩意肯定值不少钱,咱们这一趟川藏线下来,估计每人还能挣百八十万呢。”
我使劲朝他瞪了一眼,“我说大坤呀,你好歹也是半吊子考古人,保护文物的道理你不懂啊?这可是要坐牢的买卖……”
“好啦,你们都别争了!老鱼,那个青铜印章呢?”诸葛信忠问道。
“你要它干什么?”
“它是打开这个玉筒的关键。你别告诉我你把它丢了啊?”诸葛信忠显得非常紧张。
铁成恨恨地说道:“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们瞎忙活了半天!”
见我半天没有反应,大坤也急了,问道:“老鱼,你别告诉我真的把它丢了啊……哎哟,你这个败家子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丢呢?古代留下来的东西,随随便便也能顺个万八千呀!”
“没呢,在这……”我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掏出印章来。幸亏刚才捡起来了,不然哭都来不及。
“怎么用?”我问。
我小心翼翼地扭开玉盖,心里激动万分,所有人也都不自觉地围在我旁边,期待已久的六合彩终于要开奖了!
“铁成,手电再照过来一点。”我说道。灯光打入玉筒的瞬间,一股晶莹剔透的绿光从玉筒中间反射出来,我寻思这是什么东西,只听到诸葛信忠自言自语地说道:“果然没错!千年了,你终于重见天日了……”我心里一凉,诸葛信忠所说的这个“你”是人是鬼?我们该不会放出来一个被封印的恶魔吧。
铁成胆子比我的大,他从我手中接过玉筒,伸出两节指头想要夹出玉筒里面发亮的神秘东西。“里面怎么是金缕玉简!”铁成吃惊地喊道。
这确实是金缕玉简,它是由一块一块的长方形翡翠玉,通过金线串成的。我们将它摊开放在石台上,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二十块,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字。写道:
今臣亮以抱病之躯告先主:
陛下中山靖王之后,汉室遗胄也。光演尧、舜,总揽乾坤,才能显于四海,信义达于天下。陛下当草野之时,不以江湖为远,上察皇极幽昧,下忧生灵荼毒。及至董卓造难,天子蒙尘,曹操挟令,盗取汉祚,陛下恐社稷将倾,天下无主,乃兴王者之师,敢抗孙操凶逆。陛下施仁义,恤百姓,明政教,善军士,外则敌国避退,内则兆民欣戴。上承天道,即位改号,力振皇纲,路不拾遗,国用阜实,创百代未有之伟业。然昊天不吊,不为万民念,陛下创业未半,竟羽化而登仙。呜呼!奈何恶人得享天时,陛下不得志竟?呜呼!奈何天道不酬勤,使庸人常得志?
亮本布衣,躬耕陇亩,无姜尚之才,少信陵之勇。陛下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告臣匡复之志,托臣讨贼之任,言语谆谆,情真且切,故敢以弱才,叨窃非据,以报知遇。亮性拙直,白帝托遗,诚惶诚恐,非为不忠,实恐不逮,坏蜀汉基业。幸禅天资仁敏,爱德下土,百姓曰能,国士称善,虽偶有顽固,不思进取,悉心调教,假以时日,愚以为汉室可兴也。呜呼!惜亮病已膏肓,旦夕即赴黄泉,难全陛下遗命也!呜呼!亮死且不惧,唯思汉室百代也!
又,陛下,臣已嘱诸葛瞻、诸葛尚父子匡扶后主,其必以死生卫之。
臣亮有负陛下,痛心疾首,临表涕零,不求见容。
我仔细读了三遍,大概了解了这篇古书的意思。按照这篇古文的口吻,这应该是诸葛亮在临死之前写给刘备的。诸葛亮在文章的上半部分追忆先主遗德,下半部分感激刘备的知遇之恩,以及表达自己将死不能照顾后主刘禅的愧疚。可诸葛亮说得也太谦虚了吧!
“你看诸葛信忠,他怎么哭啦?”大坤小声地在我耳边嘀咕道。
“风沙进眼了吧……”我随口答道,心里却还在反复念叨玉简上的内容。诸葛亮对刘汉真是忠心耿耿。
这时诸葛信忠说道:“这个玉简我拿走了,我要把他放回原处……一千多年了,是时候回家了……”
“你说的回家是回哪里?武侯祠?”我指了指头顶。
诸葛信忠点了点头,“凡物不平则鸣,你听到的三绝碑的低吟其实就是诸葛亮发出的叹息,千百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自己没有履行好照顾好后主的承诺……诸葛亮之所以将你们引向这里,就是希望你们能找到这封‘武侯遗书’,然后将它重新放回刘备殿,只有这样他才能安息……”
“我只能告诉你外面的怪虫不是这里的,具体它们是从哪儿来的,我现在还在调查……另外,有些事我现在不方便给你们说,你们还是不要搀和进来为好……这件事就这么让它这么过去吧,你们最好谁都别告诉……”
“好歹我们也辛辛苦苦帮你找到了‘武侯遗书’,你多透露一点消息会死啊!”大坤气冲冲地说道。
诸葛信忠将玉简收好,放入玉筒中,“你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反正这件事就是因为武侯祠而起,现在诸葛先生的遗愿已经达到了,你们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去了。对了,你们不是要去骑行川藏线吗?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看我们一脸惊异,诸葛信忠继续说道:“你们的信息我可是大概知道一些的哦……要不是我还有要事,不然也跟你们一起骑车去拉萨了。”
诸葛信忠说完走到我跟前,小声对我说道:“你帮了我,我会报答你的……”我看了他最后一眼,随即闻到一股香味,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31 尾声
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辆用黑色签字笔画的自行车,眼熟得很,这不是我前几天画的嘛。原来我已经回到旅社了。我感觉头仍然昏昏沉沉的,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发现大坤和铁成一左一右,躺在我的下铺。我下床摇醒了他们。
大坤的第一句话是好困啊,让我再睡一会。
“都十一点了,还睡!”我冲他吼道。这时室友提着一份快餐回来了,他告诉我昨天晚上是一个黑衣人把我们送回来的。我要他仔细回忆了一遍黑衣人的外貌,据他的描述应该是诸葛信忠。我想起了昨晚在沉祠闻到一股香味,估计是那小子用迷香把我们放倒,然后再把我们运回来的。
“一个陌生人把我们送回来,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你们,应该把他抓起来的……”大坤起来后对胖子室友说道。
“怀疑?我以为他是你们的亲戚呢!他上来的时候,寝室刚好只有我一个人,他要我下去背人,说你们喝醉了,可奇怪的是在你们身上我倒是没有闻到半点酒气……你们喝的是啥子酒?怎么一点酒味都闻不到?介绍给我呗,以后我酒驾也不怕交警查了!”
我只能苦笑,哪是什么喝醉,我们三个是被人下药了。
吃过午饭,我们三个又跑到武侯祠去了,虽然时值炎热的中午,但来这的人并不见少。我站在三绝碑前,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切,恍如是在梦中,“诸葛信忠应该把玉筒埋在这个刘备殿的某处了吧,诸葛老丞相的遗愿也算是了了,以后这块石碑再也不会低吟了吧……”
大坤说道:“其实想想诸葛亮也挺可怜的,他为蜀汉鞠躬尽瘁,到死还念念不忘刘备对他的嘱托,真是千古未有的贤臣……是刘阿斗自己不争气,才使得蜀汉在诸葛亮死后不久很快就灭亡了,千古霸业盛衰,怎是诸葛亮一个人就可以左右的?”
铁成回应,“他可怜什么?为自己的理想奉献了终身,也算是死得其所……更何况后世都还记得他的丰功伟绩,你看看这里这么多的游人来参拜他,值了!”
“倒是可惜了他的那封遗书,情真意切,真古今少有!”大坤继续说,“可惜忘记拍张相了,有了它,咱的毕业论文也不用愁了吧。”
“你别他娘的马后炮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走吧?你别忘了,明天是九号,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正式向拉萨进军了!”说到这,我难掩心中的激动,紧紧地抓住他俩的手,战友们这一个月可要给力啊。
大坤说:“啥都能忘,就这个我不会忘记!我现在就恨不得先杀到雅安去,好几天没有好好骑车,简直要憋死我了。”
“哼,就你,你能找到去雅安的路?我敢打赌,如果你一个人走,出成都市都要三四个小时,你信不信?”
铁成回应,“他可怜什么?为自己的理想奉献了终身,也算是死得其所……更何况后世都还记得他的丰功伟绩,你看看这里这么多的游人来参拜他,值了!”
“倒是可惜了他的那封遗书,情真意切,真古今少有!”大坤继续说,“可惜忘记拍张相了,有了它,咱的毕业论文也不用愁了吧。”
“你别他娘的马后炮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明天怎么走吧?你别忘了,明天是九号,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正式向拉萨进军了!”说到这,我难掩心中的激动,紧紧地抓住他俩的手,战友们这一个月可要给力啊。
大坤说:“啥都能忘,就这个我不会忘记!我现在就恨不得先杀到雅安去,好几天没有好好骑车,简直要憋死我了。”
“哼,就你,你能找到去雅安的路?我敢打赌,如果你一个人走,出成都市都要三四个小时,你信不信?”
大坤一脸不屑,“有铁成不用,你以为我傻啊,他可是老成都,出成都对他来说不就是喝蛋汤一样简单吗?铁成,你说对不对?”
见大坤如此表扬,铁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出成都没啥子问题,只是我也没有去过雅安几次,不太记得路……也不用担心,咱们可以查攻略嘛,而且嘴长在人的身上,除了吃饭和亲嘴还可以用来问路嘛。”
我建议说武侯祠的秘密已经解开了,咱们也没有必要一直呆在这儿了,倒不如回去最后调一遍车,然后再清点一遍装备。经我这么一提醒,大坤突然记起来我们还没有买药品。
川藏线上不出事最好,一出事即使是轻轻刮破了皮,也不能把它看成小事,必须尽快处理。因为我们经过的大部分是高原地带,而且大部分骑友又都来自平原地区,身体本来就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一点小伤痛都可能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
我曾经不止一次听过,有人因为小感冒而引起肺部呼吸问题,最终不得不放弃骑行。大家既然好不容易说服家里人出来骑川藏线,肯定不想半途而废,因此必须精心准备。
除了一些必备的药品,比如感冒药、藿香正气水、跌打损伤药等,我们还特别买了一包液体盐(温水兑服)和一袋葡萄糖冲剂。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虽然高原上比平原温度要低十来度,但正午的时候肯定也热,因此骑车肯定会大量出汗,仅仅靠日常吃饭补充流失的盐分肯定不够。
葡萄糖冲剂也是为了补充体力而特别准备的。至于红景天等抗高反的药,我们最终没买,这些药要提前很久吃才有效,而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再说这药也不便宜,还是省着这些钱在路上买饮料。害怕自己身体扛不住的,记得提前吃这类抗高反的药。
另外,对于没有骑行裤或者骑行内裤的男士,在此隆重介绍一款屁股抗疲劳神器——大姨妈巾。我本来打算买两条骑行内裤,大坤那小子说没有用,我也就没买。到了成都才听说很多人都穿骑行内裤,而且据说效果非常不错。骂大坤已经没有用了,网购也来不及了,实体店的话我一方面懒得找,一方面它的东西比较贵,于是我也不打算采购了。
正当我在为无法安置我的屁股而烦恼的时候,室友说大姨妈巾可以发挥骑行裤的功效,而且效果更佳。这东西也不贵,我于是买了一小包,寻思着这东西要是管用,路上可以再买。
我们一直忙活到晚上五点多才把自行车调好并把遗漏的东西补全。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地多买了两对刹车皮,一根刹车线。吃过晚饭,在旅社老板的建议下,我们三个人都买了一份有效期为一个月的高原险。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十点,我们都非常难得的早早躺在寝室床上。铁成也在,昨晚寝室搬走了一个人,他正好过来补了这个缺。
大家都睡不着,各自想着心事,大坤开口说:“明天就要走了,激不激动啊?一想到明天就开始骑行,我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狂跳!”
铁成哼了一声,说,“敢情你是鬼是吧,心脏平时不跳……”
“你看你看,没文学细胞了吧,这叫夸张句,你懂不懂?”大坤给自己辩解道。
他们两互相开着玩笑,后来甚至聊到了黄段子。我始终没有说话,在这夜深人不能静的晚上,我想到的不是曾经的女友,而是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诸葛信忠。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开始了他的探险经历呢?
我又记起来他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他会报答我的。报答,怎么报答?该不会在以后的骑行过程中,我们还会遇到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吧?我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路上等着我,但既然已经选择了远方,我只能全力以赴。
川藏线第一站,雅安,在召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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