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美人,各自出轨了几年。汉武帝继陈阿娇之后,继魏子富、魏子富色衰之后,王太太、王太太早逝后,李太太、李太太早逝后,又出现了另一位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妓女。
这个女子名叫赵钩弋。
赵钩弋的家乡在河间(河北省河间县)。相传汉武帝一次北巡过黄河时,看见河间青紫云气,氤氲缭绕,就向随行的方士询问:此主何征兆?方士们原本就是滥竽充数之人,便信口开河地说道:“这里的天空祥云笼罩,一定有奇女子出现。”
对于风流成性的汉武帝来说,这无疑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于是他派人挨家挨户去寻找,在当时没有卫星定位系统的艰苦条件下,士兵们不负汉武帝期待,真的找到了一位奇女子。
汉武帝一看,又喜又惊。喜的是这果然是一位绝世美女,美的连花儿也会为之逊色;惊的是这位容貌超级美的奇女子竟是个残疾人,她的两只手紧握拳头打不开(可能因为小时患过小儿麻痹症)。
面对这样一位奇女子,汉武帝很是好奇,心想,这紧握着的定是天下最美的玉手了。汉武帝忍不住上前去掰这美女的拳头,奇迹出现了,那美女无人能打开的拳头却慢慢展开,手中紧握着一个碧绿的玉钩。武帝大为惊异,连称“妙极,妙极”。
既然是仙苑奇葩,疾病又不治而愈,汉武帝便不假思索就把她带回长安,为她特地在长安城建筑专门的宫室,名“钩弋宫”,封赵钩弋为夫人,称作钩弋夫人。老夫少妻,赵钩弋自然成了汉武帝的掌上明珠。
赵钩弋也真争气,在当年就怀了孕。所有女人都是怀孕十月就生的,偏偏赵钩弋却怀了十四个月后才生下一个男孩,命名刘弗陵。汉武帝老年得子,乐不可支,说:“听说唐尧帝在娘胎中怀孕十四个月才生。而今赵钩弋的儿子,也是怀孕十四个月,简直太奇妙了。”借这个典故,题名赵钩弋的宫门为“尧母门”。
现在既然汉武帝都把钩弋夫人比喻成尧母了,那么她的儿子就是尧了,而尧不是皇帝又是什么呢?种种迹象表明,汉武帝大有在太子问题上废长立幼的动态。
后来发生了巫蛊门事件,让太子刘据最终走向了不归路。虽然最后汉武帝在长安兴建“思子宫”来表达对太子之死的怕羞和思念。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痛楚,因为他的六个儿子,除了太子刘据外,其他五个,刘闳过分谦让,来了个“英年早逝”;刘髆又“心急吃热豆腐”,结果自己“烫伤”了自己;而刘旦很识大体,信誓旦旦地上疏“主动退出”;可怜的刘胥又根本就不入汉武帝的“法眼”;只剩刘弗陵坐享其成,成为太子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当然话又说回来,刘弗陵也有两大得天独厚的优势。一是自身条件好,从十四月怀胎而生开始,刘弗陵就开始了他传奇的一生。小小年纪便是四肢发达(身材魁梧),头脑也发达(脑子特别灵活),具备当大领导的先天条件。二是和汉武帝脾气性格最相像,套用武帝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很类己”。这和刘据的“不类己”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刘弗陵的优势越是明显,汉武帝的烦恼也就越多,他在思考和担心着这样两个问题:
烦恼一,刘弗陵年龄太小。
刘弗陵的优势很明显,但唯一的劣势就是年龄太小,还不满八岁,要他继承皇位,要亲政至少还得等上十年。这十年,他能不能坐稳皇帝的宝座?能不能制服天下?这是一个未知数。
年龄太小这是刘弗陵的致命弱点。因此,自己百年之后,刘弗陵能不能制服两个“不安分”的哥哥刘旦和刘胥成了汉武帝颇为头疼的事。
烦恼二,钩弋夫人太年轻。
钩弋夫人正值花儿绽放般的黄金年代,才二十多岁,一旦自己百年之后,这朵娇艳的国花会不会红杏出墙呢?如果她到时候因为寂寞,做出了“寂寞难耐”的事(骄奢淫乱),怎么办?她到时候是堂堂的皇太后,谁能管得了她?还有,刘弗陵还小,如果钩弋夫人代他亲政,被她抓住了朝中大权,到时候屠杀刘家的人,窃取刘氏天下怎么办?她会不会学吕后,成为吕后第二呢?
“主少母壮”这个难题摆在汉武帝的面前,让汉武帝“费思量”。思来想去,想来思去,为了避免重蹈吕后覆辙,最终,汉武帝决定采取“杀母存子”之法先解决第二个烦恼。
“杀母存子”这个很好理解,就是杀掉钩弋夫人,然后保存刘弗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汉武帝既然狠下心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下毒手,就没有什么能阻拦他的行动了。
一次,汉武帝随便找了一件芝麻大的小事,故意对钩弋夫人进行了前所未有的“狮子吼”,结果吓得钩弋夫人摘下头上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趴在地上磕头主动承认错误,左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右一句非常抱歉。
然而,这一次汉武帝似早已铁了心,也不管钩弋夫人认罪态度良好不良好,先把她打入了死牢再说。钩弋夫人被可怜兮兮地拖出去的时候,汉武帝分明听见钩弋夫人嘴里发出这样的悲歌: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热泪灼伤的感觉,黄昏的地平线,画出一句离别,相爱已经幻灭……
汉武帝心里叹道: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放弃天长地久,我们相守若让你付出所有,让真爱带我走,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我的离去若让你拥有所有,让真爱带我走说分手。
就这样,汉武帝以“屡践圣意”为由狠心地将钩弋夫人打入冷宫,后元元年(公元前88年)钩弋夫人困在云阳宫里生不如死,绝望之下的她以一块白绢结束了她短暂的、如花一般二十多年的青葱岁月,后被葬于甘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