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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方邀请作者史文杰
伟大属于罗马。
罗马是一个千百年来受人称道并被研究者另眼相看的帝国,它曾有广阔的疆域,有着完备的法律,有扬名立万的英雄,有车马如流的繁荣贸易。这样一个帝国,为何也逃脱不了盛极而衰的规律,怎么也走上了死亡道路呢?
这是一个问题。为了弄清它,我将从以下四点展开讨论。
首先,问题里的罗马是个帝国,皇帝有着绝对权力。帝国时代是由凯撒的养子屋大维开启的,屋大维称自己是元首,称他的制度是共和,但他毫不客气地收走了原本属于元老院的权力,自己在中央政府一家独大。这是个聪明人,他把繁荣地区规定为元老院行省,而把贫瘠的地方规定为皇帝行省,元老院很高兴,他们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屋大维就更高兴,因为他的边远地区是军事区域,他以此为名垄断了军权。这只是个例子,诸如此类,屋大维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架空了元老院。
屋大维死了以后,共和再也找不回来,他的制度成为国家的传统,元老院还因欣赏他的功业,掀起了一场造神运动,把屋大维打造成了罗马人的神,于是,他和干爸爸凯撒一起,成为罗马最早的土著神,因为这之前,罗马人所敬拜的神祗都是从希腊和意大利各部落剽窃来的,当然这不侵权,你有权利称它为进口。
皇帝的话成为法律的渊源,对他个人来说是革命性的胜利,对法律而言,对社会而言,却是一场沉重的灾难,虽然每个国家的历史上都不乏严格自律的明君,但老百姓却害怕将自己的切身利益交给内心对仁君的期待。
因为对外扩张,罗马人和他们的帝国一样,都从战争中得到各种资源,受益匪浅,所以他们重视军人。这没有问题,可皇帝塞维鲁曾说:要善待士兵,其他的人可以不管。他们对军队的重视程度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这就是错误。古代中国,重视农业,它是个农业帝国;曾经的荷兰,搞重商主义,它走向商业帝国;而罗马如此抬举军人,他们便把自己搞成了军国主义。这为此后帝国的崩盘埋下了炸雷。
重军观念带来了三世纪危机,这场危机开始于公元二百一十七年,卡拉卡拉被近卫军杀掉,终止于二百八十四年,宫廷近卫军首领戴克里先被拥立为帝,这是罗马版的陈桥兵变。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农村枯竭,城市衰败,内战连绵,政府全面瘫痪,同时,基督教被广泛传播,帝国陷入了全面的混乱。
这个时间段,掌握军权的领袖像走马灯一样连接登上皇帝宝座,这得归咎于罗马公法曾经的漏洞,依照它的继承制度,元老院和人民大会有权任免皇帝,但是皇帝权力膨胀了呢,元老院丢掉实权了呢,该怎么办?法律没说。那军人们就肆无忌惮了。
我举个例子,1932年,日本首相犬养毅被海军少壮派刺杀,军队高官控制内阁,登上了历史舞台,结果很糟糕,文官政府从此失去当权条件,军人把国家绑上了战争机器。日本便一发不可收拾,加紧侵华步伐,在亚洲掀起了腥风血雨。军人掌国实在是危险的。
这就是罗马覆亡的第二个原因,军事要素在政治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军队领袖实质上影响了政权分配,作为法律渊源的皇帝在多数情况下代表着军人们的利益,他们置身于内战中,无暇顾及也不愿管法律对继承制度的完善。
可恶的是士兵路线不仅花费了国家大量的钱,又给罗马带来了万恶的内战,百姓很苦恼,这些人成了既得利益者,却仍然不消停。这简直像流氓,既吃国家的豆腐,又放国家的鸽子。
第三点,社会腐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是多少统治者心知肚明的道理,他们不想国家久安吗?一定想。他们不想抑制腐败警钟长鸣吗?应该想。能做到吗?恐怕很难。一个政权在它的统治初期,只要努力很容易处理好统治集团内部关,到中晚期就不那么容易,因为它的腐败已成为一种文化。
白先勇先生的小说集台北人里,有一篇叫最后的尹雪艳,写了国民党的遗老遗少们到台湾以后的生活状态,甚至一些中级军官们,集体跑到一个叫尹雪艳的歌女家里唱卡拉OK,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打发自己还未老去的风烛残年。腐败是一种文化氛围,一个社会,一个阶层,一旦形成了就改之不易。
罗马人的腐败苗头很早就形成了,根据崔连仲世界通史里的记载,好大喜功的罗马人在二世纪时已热衷于节日活动,不能自拔,每年有123天的节假娱乐日,这已经超过了一年的三分之一。到后期,罗马的统治阶层渐渐成为腐朽的代名词,尽管在法律的保障下,罗马人想以高度集中的君主权力来解决问题,但无济于事,罗马帝国的衰落真的不可逆转。
第四个是经济原因,全球通史写到:经济分散必然导致政治上的分权。随着贸易的衰落和国家岁入的减少,帝国大厦不能再支撑下去,并慢慢开始崩溃。这一因素促使戴克里先和君士坦丁不顾一切地努力以帝国的法令支持帝国大厦。一切严格管制虽然起了维持、加强统治的作用,但最终还是没用。 这里的经济分散,指的是地方豪强和国家财政的力量对比,军代表们在各地开辟庄园,雇佣农奴,大力发展生产,赚的盆满钵满,可中央的税款却迟迟没人上缴。这是地方和国家争利,地方不仅无礼,而且霸道,他们不偷不漏,公然抗税。
中央无力管辖。这时候,与其说罗马法在帝国变迁中起作用,就不如说它压根无用,或者在被动作用。这时候,罗马的神不能弥合大家受伤的心灵,基督教越来越受欢迎了,它的兴盛是罗马衰败的必然结果,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枝稻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