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子》的主题曲唱道:“比创业更难上课。”也就是说,守护江山比建立江山更难。打江山的时候都光荣吃亏,都在一条战线上。打江山的时候,成果大部分被皇帝诺亚占据,成为皇帝的人只能面对天下——一个人。即使是兽医功臣,也没有对皇位的想法,也不能成为潜在的敌人。
创业和守业的矛盾,在现实上形成了几种对功臣的处理办法,比较著名的有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刘邦、朱元璋之流的斩尽杀绝,现在,我们来看看比较有特色的,汉光武帝刘秀的解决办法。
汉明帝刘庄在云台阁塑造了二十八尊雕像,以纪念跟随刘秀打天下的最重要的二十八位将领,后人尊称他们为“云台二十八将”。刘秀在中国古代的开国帝王中,无疑是一个异类,云台二十八将自然没落到兔死狗烹的地步,否则刘庄就是在打他老子的脸。
事实上,跟随刘秀打天下的开国功臣,数得上号的近四百人,我们无法对这些人的关系一一进行精确的分析,但这些人与刘秀之间的关系,无外乎四种,即亲属集团关系,南阳、颖川家乡集团关系,河北集团关系,及陇西集团关系。刘秀的功臣就算有四种关系以外的,那已经是极少数,这里略过不提。
近四百人汇聚一堂,人与人之间没有矛盾那是决不可能,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刘秀作为老大,周转于各个“集团”之间,手段高明那是必须的。我们从刘秀的家学来探,可以看出此人有着刚柔并济的性格,或者说有些“墙头草”的意思。草往哪个方向偏,取决于“风”的大小。
刘秀重儒学,史书上说他“及光武受命中兴,群雄崩扰,族旗乱野,东西诛战,不逞启处,然犹投戈讲艺,息马论道”,这不是说他好学,而是在讲其对会儒学的重视程度,直把学问做进了生活中、战争里。刘秀一生受儒道思想的影响,主张仁政、柔政,所以对功臣的忍耐“能力”上较其他的开国君王有着较大的优势。
所谓“柔不可守”,若只是一味的忍耐,落在他人眼中便是懦弱,人说“人善人欺天不欺”,所以你太过善良,就算天不欺你,人也会欺你——在功臣多达四百人的情况下,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刘秀?因为光武帝震得住场子,他们见过他刚的一面。
在战争初期,起义军畏缩不前,几近覆灭,独刘秀于昆阳之战中,一举击破王莽百万大军;在统一战争阶段,刘永、秦丰、李宪、张步等,哪个都是显赫一时的势力,却被刘秀抽刀断水,打得抱头鼠窜,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刘秀是个有才华的人,他进过太学,是拿到“本科学历”的人,他驭下手段,一张一弛,既能使功臣不过于紧张,又能很好地控制住手下。相比较而言,朱元璋、刘邦之流,都算是低文化层次的人物,勉强能算是初中毕业的程度,这种人虽工于心计,能够一时掌控手下的有才之志,却难以始终如一地把握,难免对手下的才学感到畏惧、不安——兔死狗烹,先下手为强,说到底,不过是统治者在才学层面上对手下的自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