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秋指南:《像老虎一样的六月》。明君可以见面,但救不了。为心胸狭窄的君主打工,战败不能逃避死亡,战胜一时的快乐,以后也不能避免巩固珍珠的厄运。
徐达是朱元璋手下第一大将,南征北战,成就了朱元璋了霸业,也引起朱元璋的杀心。一代名将,未能马革裹尸,竟然死于暴君之手。
明朝开国名将虽多,徐达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朱元璋亲口说他:“破虏平蛮,功贯古今人第一;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双。”名臣张廷玉说:“中山持重有谋,功高不伐,自古名世之佐无以过之“。连朱元璋这种极其挑剔的人也称赞徐达文武双全,上马领这,可为名将;下马治世,可为名相。因为,徐达不仅是战术高手,还是极其高明的战略家,尤其是他在北京放走元顺帝的事情,为千古称道。
明洪武元年(1368年)七月,中山王徐达为主,开平王常遇春为副,率军攻打通州(今北京),故意不把城围死,放走了元顺帝。结果常遇春冲冲大怒,埋怨徐达错失这了个天大的功劳。可是,满身戎装的徐达竟然说出一番本来应该由刘伯温说出的道理。大元虽然是外夷入主中原,但政权已历百年,大宋的汉人政权已经沉没百年,对中原百姓只是传说,他们从生下来知道的朝廷就是大元朝,元顺帝毕竟是一国之君,抓住他杀了会激发拥元势力,封为诸侯王,又给了中原反明势力以精神领袖。把元顺帝放回草原,只为增加诸位亲王的权力争抢,放了他有利无害。在以后明和北元的战略演化中,也充分证明这一战略安排是极其正确的。
大将军达之蹙元帝于开平也,缺其围一角,使逸去。常开平怒亡大功。大将军言以过之。“:”是虽一狄,然尝久帝天下。吾主上又何加焉?将裂地而封之乎,抑遂甘心也?既皆不可,则纵之固便。“开平且未然。及归报,上亦不罪。
——《智囊上智部 远犹卷二 》
结果,常遇春不相信,回到南京后马上向朱元璋报告,结果朱元璋对徐达毫无怪罪。朱元璋和徐达,这一对君臣,在不对声色中,都知道对方的心里想什么,携手达成了战略目的。可是,朱元璋发现徐达看穿了他的心理,既高兴,又害怕。打天下时,大敌当前,有如此良将,实天赐之宝,焉能不喜?可是平定天下之后,多疑善忌的朱元璋对徐达又焉能放心?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似乎是历史的铁律。尤其是开国之君,几乎无一例外会肃清政治环境,以巩固自家的江山,越是能征惯战的股肱重臣越难全身而退,只是唐太宗、宋太祖,仁德深厚,控权、夺权,给予富贵,不伤人性命。而朱元璋,显然没有这种雅量,开国大臣他谁都不想放过。
尽管徐达对朱元璋忠心耿耿,小心翼翼,但朱元璋对他的怀疑和猜忌有增地减。给事中陈汶辉就说“刘基、徐达之见猜”,“视萧何、韩信,其危疑相去几何哉?”(《明史 李仕鲁传》)朱元璋在为徐达撰写的神道碑中,也承认自己曾因所谓“太阴数犯上将”的星象而“恶之”(《徐公达神道碑》)。——朱元璋人是真小人,敢于承认,胜过一些伪君子。
洪武十八年二月,徐达病疽,朱元璋偏赐烧鹅。本来患疽吃鹅能死人是民间传言,吃了未必死人,但徐达却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于是当着使者流泪吃尽烧鹅,又服毒自尽。
十八年前,徐达看透了朱元璋的心思,放走元顺帝;十八年后,徐达也看穿了朱元璋的心思,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忠臣良将,未死沙场,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