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楼佛祖寺院记者钱焕清照片。
石头坊粮仓
嗯,这个“黄谢”和《芈月传》的“黄谢”是“同名”,但实际上不是一样的。我们周围的“黄溪”是位于历城区采石镇的真正古老的村庄。
彩石镇以南的群山中散布着不少古村落,举凡东泉、南泉、中泉、捎近,都是隐藏着的静谧村庄,黄歇也是其中之一,它坐落在一个山坳里,村中一条河沟从南往北流淌,石板路、老房子随处可见,历史悠久、气定神闲。我是22日到的这个村,那一日雾霾深重,笼罩四野,连这个早几年日日碧云蓝天的小村,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暗。
崖壁下的石佛殿
黄歇村名副其实是一个山窝里的小村,总共大约60户人家,230口人。村西南是山瓦屋脊,瓦屋脊下是花家岭,此外,除了东边远处的独山,村人依照方位,把其他的山叫做“南岭子”和“北岭子”。村中一条由南往北的河沟,在夏季水旺之时,把个小村流淌得格外灵动。可惜这是冬天,河沟里没了水,只落了厚厚一层树叶。
冬日让整个村都变得格外清瘦,村西山下核桃地里,核桃树都掉光了叶子,偶有村民在修剪枝条。穿过一片核桃地,在西山脚下一片崖壁之下,却有一个平台,平台内侧一个袖珍佛爷庙,仿佛自崖壁内天然生成,小小佛爷庙里面还供奉着一尊佛像。在佛爷庙的旁边,立着两块石碑,其中一块是2002年重修此庙时立的捐款功德碑,另一块,却是立于清同治四年(1865年),上面刻着一篇《石佛殿碑记》,写着“章邑西南距城其七十里,诸峰灵秀而霞光万道”,“北壁石龛古有石佛三尊,号曰石佛殿”,“求无不灵,祷无不应”等字句。从碑文内容来看,原本黄歇村应该属于章丘,而这个如今村人口中的佛爷庙,原本叫“石佛殿”,而且当时还有三尊石佛。村人说,佛爷庙是在“文革”破四旧时被砸毁的,另两尊石佛也已不知去向,如今这尊的确是早前留下来的石佛,但在2002年重修佛爷庙时被重新刷了一层漆,因此看不出佛像的材质了。
碑文之外,照例还刻有“吕万林撰文书丹、石工鲁学贡”的字样,有关这两人,村人还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话说当年这石匠手艺颇佳,碑已备好,就等人来书写碑文时,却见来了一个背着粪筐的写字先生,他不仅背着粪筐,毛笔和砚台也只是揣在怀里,一点不像个有才学的人,石匠见了,言辞之间就表露出颇看不上这写字先生的意思,写字先生原本打算用小楷来写,但见石匠如此态度,有意为难,就写成了行草。在石碑上刻字,比起小楷来,行草要难得多,石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村人反复说这个故事是真的,因为那个写字先生,就是附近南泉村的吕万林。而细看碑文,书体确为行草,书法俊秀潇洒,但有个别连笔,也确实被石匠给刻错了。
水多引来皇帝歇
黄歇村山水丰茂,从不缺水,这也是村人颇感自豪之处。历年来,即使遇到大旱,村人吃水也没问题,附近一些村还会到黄歇来挑水吃。
村西南,就有一眼黄歇泉,早前泉子周边砌有井台石堰,后来连上了抽水管子,泉眼就被封闭了起来,至今,家家户户的自来水都还来自黄歇泉。而在黄歇泉以西不远崖壁下,还有一汪清泉,水从崖壁叮咚渗出,水极清,水面还有绿意盎然的水草,在一片肃杀的冬季显得尤为生机勃勃。
在村东山脚下,还有一口同样泉水清清的老井,却是方宪福家自己打的井。井旁一座老四合院,正是方家老宅。方宪福今年66岁,早年在林业站工作,后来退休于信访岗位。为了和孩子们来往方便,方宪福如今住在镇上,但是每到夏天,他总会到老院子里来住几天。老人说,他们方家是明初名臣方孝孺的后代,“方孝孺当年拒为发动‘靖难之役’的燕王朱棣草拟即位诏书,而被‘诛十族’,但他有一个幼子逃了出来,后来被人养大。”方宪福说,根据方家族谱记载,他们家这一支,先是到的孙村镇方家庄落户,后来又到了黄歇村,“我老爷爷当年很有才学,差点考上秀才,家里有很多书,也有方氏族谱,但是在文革时都被烧了。不过方家庄一直都有方氏族谱。”
除了方家和明初方孝孺有关,黄歇村能勾连起的更大的人物,则是李世民,今年72岁的李宽起老人说,黄歇村附近的几个村子,都留下了唐王李世民东征的传说,“马踏东泉,滴水南泉”说的是东泉村和南泉村,拔槊泉说的是李世民拔槊而涌泉的故事,而黄歇村的故事则是唐王李世民因此处水多而曾在此歇息。因此黄歇村原来的名字,其实叫“皇歇村”。
72年岁月悠悠,李宽起老人说,因为封闭,村子没经历过日本鬼子,“鬼子到宅科北就走了”,但在他三四岁的时候,村南瓦屋脊山上曾经发生过国共部队的战斗,很多老人都曾亲眼目睹。1950年开始在村里上了四年学后,李宽起就回家务了农,此后,“互助组、初级合作社、高级合作社、人民公社、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一路至今,日子总归慢慢变好。村里山地多,村人很少种粮食,大部分地都用来种核桃了,老支书窦兆元是“带头人”,早在1995年就种上了核桃,如今他种着二十多亩核桃,“去年收成最好,收了六万元,今年核桃被冻了,只收了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