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昌邀请钟医生的时候,脸色发黄。“宋府的大门都关着,请不要进去。
小的是给后门的婆子塞了银子才能带着钟大夫进来的。”赵玉郎对洪昌道:“你现在就去跟赵兴怀说我病了,让他多带些人来。”
洪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连忙又跑了出去。
钟大夫在把脉,赵玉郎站在一边,气息起起伏伏,十分不稳。
把完脉,钟大夫转头古怪地看了一眼赵玉郎。
赵玉郎沉着脸道:“不是我下的药。她怎么样了?”
钟大夫打开药箱,取出银针道:“药效捱过去了,不过这药伤身,要卧床休养三五日。”
赵玉郎双手合十,连忙朝窗前拜了又拜。
钟大夫瞧他那虔诚的样子到是没有再说什么,等扎完了针又帮许卿把手指和额头上的伤包扎了一下。
钟大夫收拾药箱的时候,赵玉郎道:“你现在还不能走。”
钟大夫颔首道:“我知道了。我去明间里,她若是不舒服你就叫我。”
赵玉郎拱手谢道:“改日必有重谢。”
钟大夫点了点头,随即去了明间。
赵玉郎坐到床边去看许卿,看着她包扎起来的手,目光微沉。
今日若不是他去的及时,还不知道宋子凡要如何欺负她。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宋子凡如愿,必会以鲜血淋漓收场。
想到这里,赵玉郎执起许卿的手,温柔道:“嫁给我不好吗?”
他说完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里满是黯然。
……
王嬷嬷回春晖堂的时候发现凝霜和竹露都是昏睡着的,找许卿又找不到,顿时惊觉出事了。
她先是用水泼醒凝霜和竹露,在得知她们昏睡前只有宋子凡一人来过春晖堂时,王嬷嬷的身体顿时凉了半截。
“我去大表少爷的房里找,你们快去通知舅二太太,舅三太太。”
王嬷嬷说完,头重脚轻地往外跑去。
凝霜和竹露一脸哀泣,连忙分头去通知杜氏和范氏。
郭氏和宋子凡找不到许卿,下人又来通报知府夫人来探望许卿。
郭氏着急上火道:“我去拖住赵太太,你接着找。找得到便把人送去春晖堂,找不到你就自己回房歇着,不管谁问都说没有见过卿丫头。”
宋子凡急得满头大汗,慌乱无措道:“可她吃了那药的。”
郭氏阴沉道:“什么药?她只是病了,身体还没有康复。倘若找到了,便请个大夫来瞧就是了。”
宋子凡嗫嚅着,心里满是惶恐。
光是那药捱过去也就罢了,可许卿还喝了点酸梅汤。按道理一起发作的时候,许卿是没有什么力气跑远的。可整个假山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
郭氏急匆匆地走了,宋子凡在园子里找许卿的时候看见了回来的王嬷嬷,顿时不敢再找,偷摸着回了前院。
不肖多时,整个宋府乱成一团。
范氏带着各处丫鬟婆子都去寻人,杜氏带着王嬷嬷、凝霜、竹露直接去了正房里。
郭氏正说要带知府夫人去春晖堂看许卿呢,见杜氏带着人气冲冲地来了,含笑道:“我会送赵太太过去的,不用你们来接。”
杜氏看了一眼郭氏装作没事的样子便冷笑道:“看什么?看卿丫头的凤头钗吗?”
“大嫂的心也太黑了,既然如此,怎么不叫赵太太看看你的黑心呢?”
赵太太面露惊诧,疑惑地看向郭氏。
只见郭氏面色一僵,冷着脸道:“二弟妹说的是什么话?”
杜氏指着郭氏道:“我呸!你别恶心我了。难道不是你叫人故意支走王嬷嬷的,难道不是你让人往春晖堂送酸梅汤的?”
“我且告诉你,今日卿丫头的凤头钗要好好的,那咱们就好好的。今日卿丫头的凤头钗万一有个好歹,你且掂量着,看看宋家怎么治你。”
“你要知道,卿丫头的凤头钗可是皇家御赐之物,更是当今圣上允她择婿的信物,你今日敢碰,可别怪他日断头。”
杜氏恨极,可惜又不敢明说是许卿失踪了,怕坏了许卿的名誉,这个说法是她和王嬷嬷商量以后的结果,绕是这般也不足以让她隐忍,字字句句皆是妄图警醒郭氏。
郭氏从未见杜氏这样狂过,心里羞愤至极。她是算计了许卿,只是到头来不是什么也没有做成吗?
想到这里,郭氏便站出来指着杜氏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放屁了,要不是看你身怀有孕,我现在就给你两个耳光。”
“我今天还没有见过卿丫头呢,哪里见过什么凤头钗?你别自己惹出了事就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你……个刁妇!”杜氏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想干架。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连忙劝着,生怕她有个好歹。
王嬷嬷看郭氏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恨得磨了几把杀人刀了。只见她猛然站出来道:“不要跟她说了,她如何等老太太回来收拾,现在最要紧是先找到我家小姐的凤头钗。”
“来人,跟我进去搜。”
郭氏拦在门口,冷笑道:“凭你一个老刁奴,也敢上我宋府的正房里来放肆?”
王嬷嬷一把将郭氏拽出三尺之外,狠狠地“呸”了一声道:“今日我家小姐的凤头钗尚在,宋家跟许家还是亲戚,今日我家小姐的凤头钗若有个好歹,你且等着我家侯爷上门问罪吧!”
赵太太连忙让到一边道:“既然是许小姐的凤头钗不见了,那赶紧找吧。不然岂止是侯爷要怪罪,只怕皇上那里也是绕不过的。”
杜氏怒斥身边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死了不成,还不快去帮忙。”
丫鬟婆子一齐出动,杜氏急声道:“也不止是正房,东厢房,西厢房,耳房,听雨阁,听书阁,全都挨着搜一遍。”
郭氏气急反笑,在院子里厉声道:“好好搜,搜个清清楚楚。要是搜不到,你们且给我等着。”
“还有,要是在别的什么腌臜地方搜出来,可千万别放过的好。”
杜氏知道她指桑骂槐,冷笑道:“往日敬你是大嫂,我事事不与你计较,不想你竟然起这等歹毒心思。你不要以为,我们搜不到就算了,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那些人虽说听你的命令行事,可她们都是宋家的人,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向着你的。”
郭氏的殷红的瞳孔闪烁了一下,随即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