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11月在日本举行的世界杯女排比赛中,中国女排以7战7胜的战绩夺得冠军。
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被激发,“团结起来,振兴中华”的口号成为时代强音。1982年2月,国务院颁发《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办法》,意在查清人口总数、人口地区分布和社会经济构成情况。普查的结果为全国总人口10亿3千多万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事实既让中国人充满了力量感,同时也感受到人口增长过快和素质参差不齐的忧惧。
内地的音乐人一边消化吸收着以邓丽君为代表的港台流行音乐,一边开始了本土流行歌曲的创作。一些聪明的作曲家经过认真研究,短时间内就掌握了流行音乐的基本规律和特点,写下了《太阳岛上》《军港之夜》《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等优秀歌曲。
这一时期的电影佳作中出现了三座“大山”:《巴山夜雨》,《庐山恋》和《天云山传奇》。人们在《巴山夜雨》中看到了复苏的人性,在《庐山恋》中看见了美好的爱情,在《天云山传奇》中则看到了普通人在面对命运转折时的坚韧和豪气。
1981年拍摄的电影《少林寺》开创了内地和香港合拍电影的先河,也确立了内地风光和武术队员加香港幕后班底的新模式,使武侠功夫片的品质发生了质的飞跃。《少林寺》拍完以后先在香港上映,取得了当年票房第四的成绩。转年在内地上映时,一举成为轰动性的文化事件。看惯了革命题材的观众被武打奇观和漂亮山水所吸引,同时陶醉在影片优美抒情的音乐中。
武侠功夫片是中国独有的类型片,是中国电影人行走世界的一张灿烂名片。二三十年代,以《火烧红莲寺》为代表的仙剑神魔片曾经是市民们的最爱,随着战火硝烟的弥漫,武侠功夫片的大本营迁往香港,成为香港电影人的看家本领。改革大潮又一次把武侠功夫片送回内地,电影《少林寺》的成功使这一类型片又一次在大陆地区生根发芽。1981年,就在香港导演张鑫炎率领内地武术队员李连杰们在黄河边拍摄《少林寺》的时候,山东电视台的纯内地班底也开始了武打电视剧《武松》的筹备和创作。
八十年代初是武侠功夫片当道的时代,《少林寺》《少林小子》等电影,《霍元甲》《武松》《射雕英雄传》等电视剧,不仅给成年人带来了业余时间的欢乐,更主宰了一代成长中的青少年的精神生活。武打片的录象带曾是最抢手的流转物,录象厅是很多人大快朵颐和精神成长的所在。山东电视台拍摄了系列水浒人物电视剧:《武松》《鲁智深》《林冲》《晁盖》《宋江》《李逵》《顾大嫂》。《武松》成为了永远的经典,《鲁智深》《林冲》《宋江》也很有反响,到了《顾大嫂》就难以为继了。单独播放以后,山东台又把这些系列剧按照原著的时间顺序重新组合起来,构成了山东版的四十集《水浒传》。多年以后,央视制作了更加精美和完整的40集《水浒传》,但在很多人心目中,它始终无法取代旧版《武松》的英雄豪气。
(1)
最真的“武松”从哪里来
武松的扮演者祝延平是山东人,1958年出生,14岁便到济南京剧团学武生。1978年考入上海戏剧学院表演系,参演过《元帅之死》《特急警报333》《花枝俏》等电影。祝延平版武松洋溢着一股凛然正气,是少见的能契合大众对文学人物想象的荧屏形象,只有《围城》里陈道明的“方鸿渐”能与他媲美,尤胜过《西游记》里六小龄童的“孙悟空”、《三国演义》里鲍国安的“曹操”。央视《水浒传》里的“武松”丁海峰跟祝延平比,草莽气质和勇武气势都不够。祝延平在《武松》之后归于沉寂,虽也参演了一些影视剧,但反响甚微。近来,他以配角身份出现在《神探狄仁杰》中,又在张纪中武侠剧《鹿鼎记》里演了陈近南。“为人不识陈近南,纵是英雄也枉然”,人到中年的祝延平扮演这位大英雄、大宗师是再合适不过了。多年以后,祝延平回忆了拍摄《武松》的前因后果和酸甜苦辣:
那是1981年的夏天,当时我还在上海戏剧学院读书,听说山东电视台筹备这部电视剧,想开掘古典名著。究竟怎么搞,搞什么人物,我们都不太清楚,我们班的同学拍照片自荐,想去演其中的角色。我还帮他们摆摆架子,给他出出主意。结果没想到当时的导演王俊洲,他是戏剧学院导训班毕业的,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山东电视台准备搞《水浒》这个题材。我当时已经拍完了《元帅之死》,面临着毕业剧目演出,一算时间没什么冲突,加上戏剧学院领导支持,就去山东拍《武松》了。
《水浒》是家喻户晓的,我当时读原著的时候只有16岁,武松这个人物从年画,小人书,人们讲的故事,在我们心目当中已经很熟悉了,山东台就单纯的先搞《武松》这部剧,希望以武松开头,把其他的人物带出来。那时候电视连续剧很少,几乎是没有,有个三集的电视连续剧人们就挺注意了,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王俊洲后来跟我讲,山东电视台决定搞这个戏以后,他第一人选就是我,因为他当年在学院读书的时候,看过我演的《伊索》、《奥赛罗》,对我专业上的信心非常足。当时山东电视台台长问他说,“你为什么选这个演员,有没有第二方案?”他说:“没有,只有他来不了,我才能考虑其他的演员”。当时说有几个条件,第一必须从事过专业的表演训练,第二曾经就是上过镜头,第三有一定的武功基础,第四就是他必须是山东人,是山东的演员,我是几个条件都具备了。
我们在拍到“大闹飞云浦”的时候,已经感觉到这个戏可能的轰动。为什么?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准备做得非常充分,创作的主导思想也非常明确。第一从表演上要还原于生活自然的东西,以生活的风格非常古朴地塑造这个人物,第二武打尽可能要避免香港当时的武打片很多,要避免假的东西,技术的东西,还是要有演员自身的素质,尽可能用长镜头来拍摄武打,所以拍摄之前就做了很多准备。到大闹飞云浦,在一个塔的台阶上打,打完了以后,所有的人当场就鼓掌。我从塔上跳下来的时候,当时在场的人都在鼓掌,我们自己都在鼓掌。
我记得是1982年春节前的年三十开播的,我在公共汽车第一次听到观众反映,说昨天晚上看这个武松,那个醉拳打的真好,这个演员太好了。当时我就觉得有很大的欣慰,付出的辛苦得到了一个比较良好的回报。那时候挺出奇的,没有听到任何反面的意见,香港报纸都说正宗的武打、正宗的表演还在内地。那时南斯拉夫有个电影《桥》,工程师去炸这个桥的时候就说,从建好的这个桥走了就没回来看我,说工程师是演员,讲的就是他的作品,做完了以后就完了,不再回来去欣赏它。所以我那时候也受这个东西的一个影响,我就觉得事情做完了,不管是好的是坏的,我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自己努力过就可以了。
那个时候都没有经验,我们不知道什么叫威亚,尽可能都避免技术上的东西,在武打、表演中遇到很多困难,比如说在石头上来回跑,从山下往下滚,在石头上硌得两个腮的骨头响。在泰山拍这场戏的时候,有一个干休所的老军人,看见我从山上滚下来,当时就哭了,说“小伙子,你太辛苦了,看电视这么简单,没想到你们这么受苦,他说我们打仗的时候觉得苦,现在看看你们也不轻快,他说谢谢你谢谢你。 ”当时武打当中用的器械,我们那时候用的器械都是真刀真枪,真刀砍的,所以我的手指头都差点砍没了,所以天天都在受伤,只要能爬得起来,只要能动得了,那种创作激情一直没有断,也没有人叫苦,那种集中力非常强。
(2)
光彩熠熠的“潘金莲”
《水浒传》里的“武十回”是影视戏剧改编最多的板块儿,武松的英雄形象一直保持,而潘金莲形象的塑造就复杂多了。早年无声电影期间,1927年上海长城画片公司摄制了《武松血溅鸳鸯楼》,大东影片公司摄制了《武松杀嫂》,1928年大东影片公司摄制了《武松大闹狮子楼》。三十年代后,中国出现了有声电影,1938—1940年上海华新影业公司相继摄制了《武松与潘金莲》等片。解放以后,1963年上海天马电影制片厂摄制了应云卫导演,著名艺人盖叫天主演的彩色戏曲片《武松》。这些片子基本上采取了《水浒传》原著批判潘金莲的立场。
六十年代以后,香港电影对《水浒传》热情不减。开始还比较正统,1963、1964两年香港邵氏电影公司接连拍摄了《阎惜姣》、《潘金莲》(张仲文主演)两部影片。到后来就走上了风月片、三级片的路线,李翰祥一生钟爱潘金莲的故事,先后取材《金瓶梅》拍过《金瓶双艳》《金瓶风月》《少女潘金莲》,制作考究,香艳异常。其他比较有影响的还有杨思敏和单立文主演的《新金瓶梅》,王祖贤主演的《潘金莲之前世今生》。而1993年高志森导演、毛舜筠主演的《水浒笑传》更是匪夷所思,把潘金莲和西门庆通奸害死武大郎的故事,改成武大郎和潘金莲合伙骗西门庆钱财,把西门庆弄了个不死不活。
在《水浒传》里,潘金莲是淫妇和杀人凶手。在《金瓶梅》里,潘金莲是色情狂、性变态和奸诈的女人。不管是传统戏曲片对《水浒传》的因袭,还是香港风月片对《金瓶梅》的发挥,这些作品都是常规的,没有形成轰轰烈烈的社会事件。而纵观本世纪关于潘金莲的文艺作品,有两部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改变了人们的价值判断。
上世纪二十年代,戏剧家欧阳予倩写过一个《潘金莲》,把她写成封建婚姻的反对者,自由恋爱的追求者,并且有一点东方莎乐美的味儿,是一个叛逆的形象,追求个性解放的形象。有意思的是,这版潘金莲是欧阳予倩自己男扮女装演的。到了六十年代,北京人艺演过一次《潘金莲》,刚刚一演就惹了麻烦:给潘金莲翻案还得了?虽没有大张旗鼓批判,但内部批判还是给欧阳予倩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八十年代中期,巴蜀鬼才魏明伦创作了荒诞川剧《潘金莲》。魏明伦把她放在男子为中心的社会背景下,同情、赞美、惋惜、谴责兼有。这出戏形式上非常新颖:主线是潘金莲跟张大户、武大郎、武松、西门庆的纠葛,副线是施耐庵、贾宝玉、武则天、红娘、安娜·卡列尼娜、现代女法官、女律师等剧外人,给剧中人比较命运、交流感情、评说是非。这些随意跳入跳出的手法在今天不新鲜,但在1985年的戏曲舞台上,绝对是大胆的创新。
这版《潘金莲》相对传统认识来说仍是一篇“翻案”文章,立时在社会上引起震动,反对和拥护都很强烈。《中国妇女报》为此展开了8个月的专题讨论,内容渐渐不限于戏剧本身,而成为有关女性解放的社会话题。文化名流纷纷上阵,支持者包括吴祖光、巴金、萧乾、陈白尘、余秋雨等人,反对派有姚雪垠、林默涵、贺敬之等人。
其实,在魏明伦《潘金莲》之前,1982年的电视剧《武松》也悄悄地对传统的“潘金莲”形象进行了正面修正,而且演员牟霞的表演十分精彩。由于这部戏中武松的光芒太过耀眼,人们忽略了这个“拳头上跑马的婆娘”。这个潘金莲既不是传统淫妇,又不是被动的良家妇女,既有风情,又有主见,这个处理肯定不同于原著,但也没把“人性化”手法滥用。牟霞演得很细腻:初次见着武松就心里波动,喝酒呛着了;雪天挑逗武松时穿得很艳,眼波流动,言语温存:“你若有心,就吃了我这半盏残酒。”武松忍无可忍,打落酒杯怒斥:“我武松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那伤害人伦的猪狗!”潘金莲受辱,一边哭一边自辩是个“不戴头巾的男子”,如何拒绝张大户被迫下嫁武大郎,听得武松的态度也软了下来;武松出差前叮嘱嫂嫂“扎紧篱笆,篱牢犬不入”,潘金莲眼角含怒地顶回去:“我是个叮当响的婆娘!我到了武家,谁家的犬儿进来过?”公允地说,这版潘金莲比后来央视版《水浒传》里那位更有艺术光彩。
(3)
幕后故事和经典画面
《武松》的导演是王俊洲、刘柳。王俊洲是祝延平在上海戏剧学院的同学,是《武松》剧组的灵魂人物,他还在剧中扮演了张都监。导演刘柳在《武松》中扮演了“老总管”--一个忠心耿耿的家奴。
摄像孙周是个有心人,在拍摄的过程中向前辈潜心学习,不久就独立执导了电视剧《今夜有暴风雪》、电影《给咖啡加点糖》《心香》等,如今早已是功成名就的大导演。孙周的最新电视剧是去年在央视播出的《相思树》,塑造了一个“老好人”康凯。在遍地“灰色人物”的荧屏上,这个朴实的形象反倒新鲜、独特而时尚。
《武松》深受欢迎,不能不提武打设计。在《武松》之前,刘家良已经设计出了观赏性和实用性一体的《少林三十六房》,袁和平已设计出了融搞笑和打斗于一炉的《醉拳》;在《武松》之后一年,成龙开创了高难度民国动作片《A计划》。可那毕竟是香港电影,内地观众并没有这样的眼界。《武松》上映在《霍元甲》之前,代表了当时国内电视剧武戏的最高水准。那时候讲究锤炼和打磨,一些好剧不等拍摄完成就推出几集慰劳观众,《西游记》是这样,《武松》也是这样。在全部播出之前,其中的三集《醉打蒋门神》《身陷都监府》《血溅鸳鸯楼》就在1982年年初率先亮相了。担任这三集武打设计的是山东武术名家于承惠(《少林寺》里的“王仁则”)和邱方俭(《少林寺弟子》中的大反派)。于承惠精研“醉”武术,在《少林寺》里就曾用醉剑对付李连杰的醉棍。在《武松》里,他把武生出身的祝延平调教的脚步趔趄、形醉意不醉,打得非常漂亮。于承惠还在剧中客串了张团练,跟武松好一场恶斗。
《武松》中还有令人热血沸腾的音乐。古曲《将军令》是《黄飞鸿》的例行音乐,《武松》也没少用。最有特点的还是二胡独奏曲《一枝花》,它原本是鲁西南地区的民间乐曲,1982年由张式业改编自同名唢呐曲,《武松》将此曲作为主题曲,使该曲广为流传。乐曲音调具有浓郁的山东地方色彩,由低沉委婉、凄楚悲凉到高亢嘹亮、悲壯激越,描绘出武松的境遇以及心理变化。直到现在,很多人只要一听这段音乐,关于《武松》的遥远记忆就全被激活了。
看过《武松》的人,忘不了第一集《景阳岗打虎》中人虎交手的场面。当初拍摄时,祝延平曾到动物园和老虎培养感情。剧中有些镜头的确是他本人在和老虎在一起嬉闹,配上音效就成了搏斗。布老虎也用了不少,一看就没有质感。还有些空镜头,老虎自己冲过来跑过去。多年以后,祝延平揭开了真假老虎的谜底:“凡是地上跑的都是真的,凡是跳起来的都是假的。我们观察了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过老虎能跳起来的场面。做那张假虎皮可费了事了,用了十张狗皮才凑成一张虎皮。”
第八集《夜走蜈蚣岭》在原著的基础上加了不少情节,使武松匡扶正义的性格更加突出。这集按悬疑片的手法拍摄,既有武松暗进百觉寺的明线,还有曹正蒙面相助的暗线。有两个镜头颇为震撼:李二僧和行者武松双刀对双刀,武松技高一筹,一刀砍掉了对方的一条腿,血淋淋地落在地上;飞天蜈蚣王道人被众好汉追杀逃至一亭子里突然不见,武松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突然把刀向上一扔,妖道被从顶上插落。这些现在看来平常的手法当时很惊人。
(4)
虚惊一场的“停播”插曲
电视剧《武松》当年引起了举国轰动,街谈巷议之间,人们不吝赞美之词。《武松》之走红不是偶然的,那个黄钟毁弃、瓦甫雷鸣的时代过去还不久,正义空悬、歹人横行的恐怖记忆还不远,武松像天神一样出现在观众面前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是多么舒心惬意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台前幕后的演职人员专业的技能和刻苦的精神,打造了一部能给观众带来巨大视听逾越和审美快感的作品,观众当然要投桃报李,好评如潮。在1983年3月在昆明举行的首届《大众电视》金鹰奖的评选中,山东台的《武松》与央视的两部剧《蹉跎岁月》、《赤橙黄绿青蓝紫》一起获得优秀电视剧奖,武松扮演者祝延平也当之无愧地成为“优秀男演员”。
然而这部剧却惹恼了著名的红学家吴世昌,他专门给中央电视台写信要求停播此剧。他在信中说:“今日(2月23日)《人民日报》第四版刊载你台消息,将于本月廿七日播映山东电视台摄制的电视剧《武松》,包括《血溅鸳鸯楼》,还刊出一帧凶相毕露的举刀杀人照片、、、被杀害的十七人,除夫人外,都是封建社会中受压迫的“下等人”,而武松自己的出身却是“都头”(相当于警察局长),这种故事,也算是“农民革命”吗?这被杀的十七人,不正是农民的阶级弟兄,阶级姐妹吗?宣传这些凶杀,也是站稳马列主义的立场吗? 这种无原则、无是非、无阶级观念的凶杀,让青少年在电视中欣赏,会起到什么教育作用?我不知道山东电视台摄制此剧,目的何在?中央电视台为它转播此片,目的何在?”在信尾,他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你们选用电视剧本时,有没有考虑到它的社会效果?美国青少年犯罪问题严重,我们常引以为戒。但他们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罪犯。”
实际上,吴世昌多少是冤枉《武松》了。他的批评依凭的是原著中的情节,而电视剧早已做了大幅度的修改。第五集《身陷都监府》,原作中纯粹的诱饵“玉兰”姑娘,改成了心地善良但被逼无奈的良家女子。武松初进都监府时,一直是其乐融融的场面。但那种隐隐的不祥之感挥之不去,观众明知武松要落难了,却又没办法提醒他。第六集《血溅鸳鸯楼》中,武松只杀了几个十恶不赦的家伙,而且想救玉兰而慢了一步。原作中的血腥气大为减弱,武松不再是不分好歹的杀人机器。
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后来,随着文艺美学观念的进步,观众已不再把文艺作品和现实生活扭结得那样紧密,他们知道:电视剧多数都是虚构的,欣赏时应该进入假定的情境,而不能随便把现实代入其中。暴力影视作品对于人的精神倾向自然是有影响的,但这是个复杂的事情,《武松》决不是暴力美学的典型作品。
这么多年来,名著改编剧多如过江之鲫,都想借着人家的品牌优势搭个顺风车,而反作用是一旦拍不好,将被加倍的臭鸡蛋和烂番茄击中。《武松》的改编是成功的,既没有沿袭《水浒传》过于血腥和封建的价值观,也不像现在的一些作者罔顾作品时代特点,翻案翻得过了头,迹近恶搞。八十年代是山东电视台青春勃发的时期,《水浒传》是他们那个时代最灿烂的作品,而《武松》堪称《水浒传》王冠上的明珠。
《武松》的成功激发了山东电视台拍摄全本《水浒》的信心,而山东版《水浒》撩动了中央电视台拍摄四大名著的雄心。十几年以后,《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洋洋四部巨制,为中国电视剧史留下了经典之作,也成为了连通中国和世界的文化桥梁。
文/李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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