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百岁英雄报。说一下梁珊瑚杰的经典句子,如果是中国人,即使没见过《水浒》,大多数人也很熟悉。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武松打虎,血溅狮子楼,醉打蒋门神⋯⋯乃至于三打祝家庄,二打曾头市,岱岳争跤,三赢童贯,两败高俅⋯⋯四个头脑之下,便是三军将领。梁山一百单八将,三分之二是直接作战力量。除了多为读者所了解的马军、步军、水军三军之外,尚有不少好汉。下面国历君给大家介绍几位。
比方柴进和李应。在梁山一个天贵星,一个天富星,掌管钱粮。但并无太值得称道的地方。柴进有古公子风,好客养士,而先遇林冲不能用,后蓄武松如凡流,也确实是古公子风。难怪高唐州落难,除了梁山顾念旧情,再不得他人力。李应号称天富,其实上山之时,家产已经归公,虽有武力,亦是徒然。这两位,在民间的形象只有更糟。李应索性连武艺都简省了,变成缠夹不清的富家翁。看来“天富”“天贵”这样的角色,举大事虽不能缺,在民间却不吃香。
吕方、郭盛是一副架子。郭盛强过吕方的地方,是金庸先生拉了他去做郭靖的祖宗。
张青、孙二娘这对夫妇,在原著中是开酒店的。梁山的酒店后来开到东南西北四家,八个老板,而只有张青、孙二娘与朱贵算是本行。在梁山诸将,开酒店是微末的活计,不足挂齿,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这种黑店老板比诸什么马步三军大将可吓人多了。所以大树十字坡在民间说部里,俨然是一方黑道宗主,一般黑道上的小喽啰,听见这五个字足以夺气。
操刀鬼曹正在原著篇幅不多,却很有力。顶了杨志三十多回合不伤不败,可见其武,为鲁智深、杨志出谋划策拿下宝珠寺,可见其智。最妙的是,大功既成,鲁、杨当了大王,曹正仍然回去做他的小老板,原著他是林冲的徒弟,说部里改成张青、孙二娘的弟子。有徒如此,才堪称黑道宗主。
王英和扈三娘,又是一对夫妻,而形象不相称。这样不相称的夫妻,是古代通俗文学中一大特色。王英的武艺不及扈三娘,相貌气度亦不及。好像西游记里猪八戒与高小姐,猪八戒直到被猴子拿下,还在算高家不亏的事,也难怪高家人难以接受。牛魔王和罗刹女同样是一丑一美,牛王自带霸气,看着就和谐多了。民间说部为了增加喜剧,给王英加了许多戏。原著里王英只是清风山二把手,在民间则独当一面,武功高强。杂剧《王矮虎大闹东平府》里称霸一方,酷似擎天柱任原的吕彦超,被王英三拳两脚打得吐血求饶。袁阔成先生更是洋洋洒洒,给王英加了大段前史,似此也配得上一丈青。
然而日本人煞风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将王扈夫妻拆开,扈三娘配给林冲。
此外身份卑微而异彩纷呈的人物,则首推鼓上蚤时迁。包括评话《石十回》《卢十回》里,时迁也有相当篇幅,不但轻功超卓,毫无悬念,软硬功夫也有相当水平。只是出于平衡起见,加了时迁不能出手伤人的设定,不然时迁不免无人能制,强到逆天的程度。
白胜在原著里不过一闲汉,在民间则是仅次于时迁的大贼,轻功腾纵,有特出之处。
至于有名最能跑的神行太保戴宗,则不在轻功这一档内。他的神行甲马,近于五鬼搬运之流道术,近身没什么用。戴宗在原著唯一一次出战,是追踪同样会神行的马灵,还没追上——这是戴宗的幸事,他又打不过马灵。
九尾龟陶宗旺在原著中不显山不露水,但好在设定。以铁锹作武器而成名者,亘古以来都不多。所以民间喜欢他,给他加了很多戏。若干年前我看过一集山东水浒的小册子,里边的陶宗旺,被加成到了小李元霸的程度,虽然缺陷很明显,发起蛮来谁也挡不了。
轰天雷凌统走黑科技的路子,他的炮术,也称得上天下盖一。
最后排一个不大有人排的榜。梁山一百单八将中,武力最弱,要出在一帮专业人才里。比方专攻书法的圣手书生萧让,专攻篆刻的玉臂匠金大坚,良医安道全,兽医皇甫端,音乐人才乐和,这五位有个共性,就是都在征方腊之前脱队,各有去处。而萧、金、乐三人亦有会武艺的描述。只剩下安道全和皇甫端,既没有任何相关武艺的描写,又没有出战或参战记录。这俩人里硬排,大概兽医的医患矛盾比良医更尖锐,让患者打了,尚可说患者不讲理,让驴踹一脚,没处喊冤。兽医这个行当,现在不大见了。以前干兽医的,大多有点力气。而安道全的表现倒确在常人之下,三十余里就走不动。所以,梁山武力倒数第一的宝座,十九要归安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