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一步讨论性行为模式的稳定性之前,必须再次强调,在任何社会群体中,个人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明显的差异。
这种差异包括总体性活动频率,每一个体对性活动的选择,以及每一种活动类型的频率。在对待所有其它性问题的态度上也有类似的差异。频率曲线表明,任何特定教育水平或职业等级中个体可能偏离平均值多远,而这一平均值是本章讨论社会阶层问题的基础。但这些曲线表明,每一种人口的80%到85%很可能接近这一范围计算的平均值和中值。对于每一种活动的情况来说都是这样的;但如果某一个体对于任何性活动的平均值都偏离得很厉害,他仍然可能适合于对其它所在群、其它大多数活动作出的一般结论。他极少可能偏离其社会群体每一种和所有的个体活动模式。
个体是怎样经常实现他们社会群的每一种规则,他们又是怎样经常背离某些方面,他们还怎样经常同这个群的所有方面不一致,是我们在下面通过一些数据来更加精确计算而回答的问题。这里我们不得不满足于通过对平均值、中值、发生率以及其它统计数字,来比较整个群的一般图景。
为了确定性行为模式可能有的稳定性,以及在个体生命中和个体代际之间可能发生的改变,在这一章我们创造了两种计算方法。首先是对相同教育水平的两代人中发生率和平均频率进行比较。第二种方法关系到个体的行为模式,对他们的父母所属职业等级和他们本人所属职业等级或他们转移到的其它职业等级的行为模式进行比较。
显然,许多人都认为,性行为模式在最近一、两代人中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有些人似乎发现了一种受虐狂似的满足,认为世界变得更加邪恶。较高阶层批评者认为,年轻一代中,婚前性交增多了,对妻子忠实的男性变少了,杂乱的性爱抚充满老一辈难以理解的神秘性,年轻人的行为标准降低了,许多说不出口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
较低阶层的批评者公开表达其意见的机会较少,但他相信,年轻人在性方面较为早熟,更主要的是,他断定,年轻一代中受到较好教育的人变得十分反常,超出先前所有的想象。正像我们已经说明的那样,对较低阶层来说,所谓“反常”,就是指成年人的自慰、爱抚、同性性活动等等。
如果不是世界历史上有那种作凶事预言而又无法令人相信的先例,我们几乎相信这些人已经具有关于先前一代性行为的充足科学数据,他们也可能有关于现在一代行为的同样充足的数据来做比较。这里确实有大量的性文献资料,而那些外行和假冒的科学家却有意将它们掩藏起来;但也应该强调的是,我们九年来的调查研究还没有获得十分充足完整的统计数据,来对先前一代和现在一代的行为作一个客观比较。
人们往往对老一代人为今天的行为而惊奇不以为然,这至少部分地是根据这一事实:老一代人对他们年轻时生活过的世界的行为所知甚少,而直到最近,由于长期积累的生活事实,它们才变得为人所知。正像我们需要通过充足的统计数据来建立一般性结论一样,当缺乏这样的数据时,应该对性行为倾向的陈述作出限制,避免作出这样的结论。
因此,我们现在的研究要做的,是对老一代和年轻一代的数据作一个准确比较。我们将整个男性样本划分为或多或少数量相当的两个群。一个群包括所有在提供他们历史时是33岁或更大年龄。这个群年龄的中值是43.1岁。另一个群包括所有在提供他们历史时年龄低于33岁的人。它的年龄中值为21.2岁。这两个群年龄中值的差别大约是22岁。
老年群代表的那一代人,在其青年时代,因而也是性最活跃的时期,是从1910到1925年。他们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并且有着“愤怒的二十年代人”的名声。许多人认为,这是美国此前不为人知的性放纵的时代。然而这一代人断定今天的年轻人的行为要粗野得多。在我们的统计数据中,较年轻群的大多数人,其活动的高峰是在1930年和现在之间。
一种更为准确的比较应该包括按照每一个体出生年份所作的人口连续分类,还应该以每二十年划分为一代。就我们现在手头的数据,还不可能做到这种更好的分析,但应该将其作为这个计划的扩展而去进行。
(黄忠晶编译)
金赛:不同阶层的性行为模式相冲突,带来怎样的社会问题?(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