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
我在“李嘉诚帝国离崩溃还有多远”一文中,谈到了潮汕人喜欢数字4,受到了一些人不断的质疑。为了省事,专门解释一下。
在广州、深圳街头,常常可以看到屁股上一串4的奔驰S600或者宝马760驶过,很多北方人都感到愕然:对4字的忌讳,不是从广东兴起的吗?广东人怎么还玩这个?
其实,广东有三个语言文化区,广州佛山这一片的讲白话,惠州河源梅州讲客家话,潮州汕头揭阳这一片讲潮汕话。三个文化区的习俗并不相同,4的忌讳,应该是从白话区兴起的。在潮汕文化区,保持了中国古代的传统,觉得4是个好数字(比如四海升平,四书五经,四喜丸子之类)。就像龟,在唐代之前都是长寿吉祥的象征,曹操的诗中就是这样用的,日本至今仍然保持这个意思,但中国大陆就变了。
正文:
我们平时用的基本数字从零到十共十一个。数字本来没有感情,但是从人们对数字不同程度的喜爱,可以相应地看出人们赋予于上面的感情,时间一长,直接地,说到某个数字,自然而然地,可以看出人们喜欢或者厌恶的感情。
各个地方,由于生活环境与习俗的不同,人们对数字的喜欢也是各不相同。潮汕依山临海,中原文化来到这里后因为大山而被隔绝封闭,却又因为大海而与外国流通,在这隔绝与流通的独特条件下,形成了独具一格的数字审美观点。
就人的感情色彩看,从零到十这十一个数字可以分为褒义,贬义、中性三种。
一般地,双数为褒义,单数为贬义,当然,其中也有例外。下面,我们一一道来。
零,应该是中性词。它从讽刺角度看可以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从勉励激励失落者可以说是一切从零开始,东山再来。
一,是个单数,但却是褒义词。它代表着榜首,独占鳌头。若非有突出的成绩者,不能如此。过去听一些潮汕人在夸赞某人常常翘起大拇指说:“你是‘大曰’!”意思是说,你最厉害了。其中‘大曰’就是第一,估计受省府粤语“第一“的影响。
二,褒义词。表示一双,或者一对。很吉利的数字。在喜庆的日子里经常会用到。例如,春节拜年,一般人都会带上二个柑,称为一对“大吉”。
三,贬义词。潮语有俗语叫“三脚椅子不知摆”,意思是意识不到潜伏着的危机。此外经常说的“三角眼”、“三角六耳”、“三角恋”等都是一些贬义词。
四,是吉利词,因为二为一双,或者一对,四是二的两倍,解释起来就是成双成对。潮语也说“四四好。”顺便提一下,同在一省之内的广州,“四”是贬义词,只是因为“四”与“死”粤语读起来同音。可见地区不同,风俗也跟着有异。
五,虽为单数,却为褒义词。潮人有个习惯,就是在神灵面前供五个柑桔,下面为四个,上面叠一个,样子甚是好看。此外有“五子登魁,十仙庆寿”的吉利典故。
六,吉利词,有“六六大顺”的说法。
七,贬义词。一般死人都有做“头七”的习惯。因为“七”潮语读起来与动词“拭”同音,意思就是将死人地霉气“七” (拭)去。
八,大吉大利的词,一方面受广府话“发”(粤语“八”与“发”谐音)的影响,另一方面,“八仙过海”的传说在潮汕的流传也甚为广泛,表示各自施展才华地意思。
九,中性词。本来在传统中有“九九归一”,表示圆满结局的意思,而且“九”的谐音是“久”,应该是个褒义词。可是潮汕话“九”与牲畜“狗”同音,因而“九”一般不怎么受欢迎。
十,吉利词,有圆满地意思。有“十全十美”的说法,此外,“十仙庆寿”的典故也有着喜庆地色彩。
数字上附着的人感的情,一般在潮汕地区都是这样,但也不是绝对。在特定地环境中,数字的感情色彩是会转移的。从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我们潮人对数字主要是趋向于圆满与吉祥,从这十个数字延伸出去的其它无穷数字也基本都是这样,就不再一一列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