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洁是我的表弟媳,初见她是在我外婆家,外婆因患肝癌晚期无法动手术,我们一起去看老人家,表弟小时候在我家住过三年,小我五岁,我没上学时带表弟的,自然表弟和我话比较多一点。
那时候表弟还没结婚,沈洁是作为准孙儿媳来看我外婆的,她白白净净,气质脱俗,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听我舅舅介绍,是大学的物理系老师,而我表弟是另一所大学美术系毕业的,艺术气质超浓,俩人简直就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闲谈中,舅妈说起细节,沈洁父亲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美院毕业生,沈洁从小受到父亲的指导,加上天赋异禀,画作评价很高,尤其可贵的是,文化成绩优异,是他们县当年的中考状元,高考也没有悬念地进入985大学的物理系,并留校任教,一路的学霸人生。
再说我表弟,当时毕业后进了一家外资的雕塑公司,九十年代初工资一千七百元算蛮高的,由于他学生期间作品多次获奖,很快也就升到了艺术总监。双方家庭条件都不错,沈洁是独生子女,母亲还是一家大商场的副总经理,收入更不用说了。
本来这对夫妻真的像童话中说的那样,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下去了。
可过了几年,就只见舅舅夫妻俩来看外婆,表弟一直没来,后来听我妈说,沈洁生病了,在家休息,也不让亲戚探望,患了精神分裂,有幻听。
一切的一切,从此以后,彻底改变,表弟本性善良,放慢工作速度,尽量陪伴沈洁,还要开导她,无奈沈洁的病情总是反复,一年之中,要进出好几次医院。
双方老人从此难得露出笑容,轮流照顾小夫妻俩的饮食,几年后总算稳定了下来,但沈洁再也无法上班,拿着长期病假工资。
后来碰到过几次沈洁,因服用精神类药物的原因,沈洁日渐虚胖,全没了以前的那种灵气。由于表弟的原因,她也比较愿意和我说话。在其他人敷衍她时,我还是愿意耐心听她说话,说说外面的事,因为她已经和社会脱节许久。心中有种对她的痛惜,又含有对表弟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