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情长（18）
◎吴波
火红的七月到来了，许过和小七他们即将走上高考战场。在清中高三文科4班教室里，最后几天，老师们都已经不再讲课了，而是坐在讲台前答疑解惑。同学们都埋在桌前一堆书本中间，吭哧吭哧地做着高考模拟试卷，或者独自读背政治、历史等学科知识点，最后的冲刺，时间如此宝贵。许过更是心无旁骛，专心致志、有条不紊地复习着一门门课程，他的心态十分平稳，对自己充满自信；王红霞也是在全力复习冲刺，高考前的几次模拟考得都不错，按照分数来说，考南京的师范大学应该很有希望。王红霞偶尔抬起头来，掉头看看后排的许过，看到他那瘦削英俊的脸庞、明亮自信的眼睛，心里总是暖暖的，她喜欢许过，喜欢默默地看着他。王红霞知道许过高考第一志愿填的是南京大学，因此，自己填南京师范大学，争取考到南京去。虽然，不能和许过成为恋人，但是，能经常守候在他的身旁，也是幸福的事情。
在附中，张小七他们的学习同样紧张，虽然高考的大门很窄，但是，不去拼一拼、搏一搏，怎么才能让自己无悔呢？小七填报了家门口的淮阴师专，学校大门口她和许过走过无数次，门口的梧桐树下有他们相互等待的印迹，自己也一直向往教师这个职业。
7月6日清早，许过和张小七从淮海菜场旁各自的家中走出来，手上都抱着几本书本，两人在菜场东头淮海路边相遇，互相打了个招呼。许过看着眼前有点瘦弱，但是眼神却十分坚毅的女孩子，感受到她身上蕴藏的力量，对她说：加油！小七望着许过，高大挺拔的身躯，散发着青春勃发的力量，这是她最迷恋的，朝着他重重地点点头，握紧拳头作出一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张开嘴，笑了，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灿烂
淮海菜场大棚北边胖嫂家面菜馆里，中间一张方桌子，头顶上大吊扇，围坐着老张头、许老三，还有夏三、邵二两个和老张头、许老三他们都熟识的做生意人，大家中午晚上没什么事情时，经常会凑到一起喝两杯。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到一起喝酒，那是天南地北什么话题都聊，有时候为了某些事情能争个脸红脖子粗的。中午点把钟，四个人喝了两瓶多白酒，说着说着，就说到自家孩子身上了。
这当中夏三家两个儿子生了三个孙子，平时在菜场说话有点大有点狂，听到许老三家许过和老张头家张小七明天就要参加高考了，而且成绩都好，都有希望考上大学，夏三开言了：“老张啊，你家小七子是个闺娘，她上什么大学啊？上学要花钱，念出来上班拿那点死工资。都是闺娘，迟早是人家的人，生个孩子都不跟你家姓，话又说回来，就是跟你家姓，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你家亲孙子。”老张头听了，不大乐意了，这不就是说我家没有儿子，没得亲孙子，让我难堪的嘛！“闺娘怎么啦？闺娘就不应该好好培养啊？闺娘家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家孙子呐？你能保证你家世代都生男孩子，就不绝后了？”
这夏三一听，立马回道：“你家才他妈的绝后呢！生四个闺娘，你家现在就绝种了。”老张头一听，立马站起来，揪起夏三的衣领。夏三哪是省油的灯，马上反击，和老张头打在了一起。旁边邵二是卖熟菜的，和夏三关系好，明着是拉架，实际是帮夏三。这边许老三看到了，也赶忙上前，帮老张头。四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老张头眼看着许老三被夏三掐到了脖子往地上按，伸手从后面柜台上拾起一个秤砣，想都没想就往邵二身上砸。哪知道，恰好这个时候邵二手松了，人又正好一歪，秤砣没砸到邵二，却砸到了许老三头上。许老三头一昏，直挺挺地往后倒在水泥地上，后脑勺汩汩淌出鲜红的血来。
这一幕，从家门里跑出来的张小七，正好看到了，吓得哇地一声大叫起来。打架的几个人几个人才反应过来，一看许老三躺地上头上血直淌，慌了！有好心人骑上一辆三轮车，把许老三送到八二医院去了。
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把老张头、夏三、邵二他们几个人带到了健康路派出所，了解了事情经过，又去八二医院了解许老三的伤情，这才知道，许老三伤得特别严重，按照医生的说法，估计救不过来。警察当场拘留了老张头。
淮海菜场里头，一个下午，大家乱哄哄地说着这件事情，许老三媳妇去了医院又来家，三个儿子都赶来家了，许老三媳妇哭得稀里哗啦的，许强、许刚和许祥弟兄三个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家赶忙凑钱往医院里送，老张头媳妇家三个闺女婿也一起拿了钱过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只能求医生尽可能治尽可能救。张小娣和许祥两个人碰对面了，张小娣刚出月子不久，她心思稳重，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而许过和张小七两个人明天就要高考，怕要影响他们考试。张小娣把慌得不知所措的张小七拉到自家摊子前，说：“小七子，没事，不要担心，待会你赶快去学校，下午去看考场，家里头有我们操持着呢。”又对许祥说：“这三大爷受伤住院的事情，许过还不知道，那就不要告诉他。你把许过从学校接到你家里头，就说菜场环境嘈杂，高考三天到你家里头住，千万不要让他知道这事情。”张小娣又叮嘱张小七：“高考这三天，你要是在考场里看到许过，千万不要告诉他家里发生的事情，让他先好好考完试再说。你也好好考，不要想那么多，我们都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