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期间,美国密码专家雅德利凭借惊人的分析能力和天生的禀赋,多次成功破译日军电报,为中国抗战做出巨大贡献。
美国“密码之父”雅德利
迁都重庆后,国民政府成立了密电破译机构,代号“黑室”。但苦于国内起步较晚,中国专家对日军密码有心无力,即便收到完整电报讯号也很难短时间找出规律。
重庆“黑室”旧址
1938年2月18日,随着日本军机首次在重庆扔下炸弹,旨在迫使国民政府投降的大轰炸拉开序幕。中国情报部门经常监听到日军的神秘电台,但其密码与此前截获的大不相同,破译工作往往陷入僵局。
空袭后的重庆街景
在驻美国副武官肖勃推荐下,国民政府指示驻美国大使胡适尽快找到雅德利,高薪聘请他来华工作。1938年秋,雅德利历时2个多月经香港中转安全抵达重庆。
时任驻美大使胡适
雅德利具有良好的职业精神。不但及时整合资源建立起预防日军空袭的专项电码破译组,还先后在华培养了200多名密码专家,形成了一套规范的工作机制。
1939年初,在熟悉各方面情况后,雅德利着手分析日军电台信号。他和助手发现敌人每天3次在固定时间发报,但奇怪的是电文只用到48个日语假名中的10个。结合敌人发报时间和地点,雅德利得出结论:10个日语假名对应数字0到9。027代表重庆,231、248和267表示不同时间。
中国译电员
被誉为密码天才的雅德利有着与常人不同的思维方式,他很快想到日军轰炸最需要的情报是天气状况。毕竟雾都重庆并不适合飞机投弹。顺着这个思路,雅德利迅速找出晴天和阴天各自对应的数字组合。
雅德利的猜测在日军此后行动中得到证实,并多次预警了对重庆空袭,减少了损失。阶段性成果振奋了“黑室”每个人。
大感意外的是,日军对自己的密码过于自信,频繁发报从未中止。中国军方使用美国援助的大功率仪器成功定位了一处隐秘发报点,抓获一名日本间谍。但此人只是外围人员,他的被捕导致日军情报小组更加警惕,立即换用了全新的密码。沮丧不已的雅德利团队不得不从头工作。
凭着丰富的经验,雅德利很快又有了头绪。新密码是数字和字母乱序的排列组合,经过还原得到her、light、grain等单词。他料定密钥或许藏在某本英文小说。为尽快破译密码,雅德利再次暂停工作,到重庆各处侦查,希望找到有用的线索。
日军轰炸机群
在重庆的酒肆茶馆,雅德利自称是美国商人,认识了三教九流的朋友,他的豪爽(大方请客)赢得中国人信任。期间,一位独臂的国军团长引起他的注意。此人30多岁,不仅英语流利,而且来自防空团,背景可疑。在军统协助下,雅德利得知此人家里藏有大量英语书籍,且多次使用川军的电台与沦陷区联络,具有作案条件。
机会终于来了,雅德利与国军独臂团长成为好友后受到他的邀请到家做客。为迷惑对方,他带上在茶馆认识的徐贞女士(精通英语、日语的平民英雄)共同赴约。途中,他请求徐女士协助在书房寻找与her、light、grain有关的英文书籍。
他们来到主人的两层别墅,在门口迎接的是国军团长和他西方面孔的情人。酒桌上4个人觥筹交错,谈得十分尽兴。晚宴过半,防空警报响起,独臂团长立即返回部队执行公务。雅德利与女主人愉快地用英文交谈,徐贞则乘机从客房潜入书房寻找目标。大量体力和脑力工作没有阻碍她的热情,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英文小说《大地》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因为在不同页码反复出现上述单词和标注的记号。
雅德利研究后发现,日军译电员只需把发报日期的月数加上天数,再加上10,得到数字就是《大地》页码(如65就是该书的第65页),据此可得到密钥。
英文小说《大地》
中国军方很快逮捕了嫌犯。在大量证据面前,独臂团长承认自己是汪伪政权的谍报员,通过致电在上海的助手传递情报,并供出同样被日军收买的德国顾问韦纳。
日本间谍被执行死刑,得到应有下场。令人惋惜的是徐贞女士不久后被汪伪政府76号特务机关派人杀害,泄露她身份的正是当日晚宴家中的仆人。此事让雅德利失去一位知己,对此内疚不已。但是日军的空袭行动自此消停了很久,规模也小了。
1940年下半年,雅德利在美国政府要求下离开中国,结束在华传奇经历。1945年,他在家乡写了回忆录《中国黑室》,将重庆谍战往事和经历完整记录下来。
1958年雅德利病逝,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被《纽约时报》称为密码之父。1999年入选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名人堂。
中文版本
注:根据上述真实故事,我国于2008年播放了抗日题材的电视剧《重庆谍战》,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