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江仙
北宋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河北真定府相州(今河南安阳)汤阴县永和乡的小村中,一名男婴降生在岳姓农家,他呱呱坠地的时候,一只大鸟在岳家小院上空吟啸而过。婴儿的父亲于是为他取名为“飞”,成年后表字“鹏举”。
他自幼力大惊人,据说还没成年就能挽弓三百斤(宋朝一斤约合今1.2市斤),用腰部开弩八石(约合今110市斤)。同乡有位武术大师周侗,岳飞拜他学会了全套射技。也许因为是岳飞的授业恩师,周侗在民间传说里愈发神勇,卢俊义、林冲、史文恭、武松都被演绎成他门下弟子。周侗因病去世,岳飞悲痛万分,每月初一和十五都要到他坟前吊唁,甚至典当衣服换来酒肉祭奠。父亲岳和以为儿子在外花天酒地,痛斥几次,岳飞却来了倔劲儿,不吐实情。岳和跟踪他来到墓地,才知道真相。在周侗墓前,岳飞对父亲说:“惟大人许飞以遗体报国家,何事不敢为?”岳和感叹:“有子如此,吾无忧矣。”
《精忠岳飞》影视照
岳家贫寒,世代“以力田为业”,不能供岳飞接受专业的文化教育,父亲教他识字,给他讲历代英雄人物故事。据岳飞之孙岳珂记述,岳飞小时候最喜欢的书是《左氏春秋》及《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岳飞并没有太多时间读书,他很小的时候就要到野地捡柴,充当劳力。十六岁时,家里为他娶刘氏女为妻,次年生下长子岳云。新婚不久,他就离家到安阳县权贵家族韩家做庄客,赚钱养家。
韩家大宅的建造者为韩琦,北宋三朝名相,曾协助范仲淹施行“庆历新政”。岳飞来到韩家时,韩琦已去世五十年,家业传至他的孙子和曾孙掌管。有一天,农民军头领张超率人马围攻韩家大院,意图抢劫。岳飞挽弓登上墙头,一箭封喉射死张超,手下帮众一哄而散。
岳飞武艺超群,在韩家眼里终究是家奴,只能埋没在苦力中。也许是因不得志而借酒消愁,岳飞在这期间染上嗜酒的毛病。二十岁这年,岳飞离开韩家,到相州某市镇充当游徼,即追捕盗贼的弓手。多年后岳飞成为名将,韩家子弟还会在外有意无意提起岳飞的庄客出身。
在韩府这一段经历对岳飞影响很大。十六岁到二十岁,正是世界观、价值观形成时期,岳飞没有上过专门学校,在世代公卿之家耳濡目染,形成了忠君报国的思想框架。当时正是《水浒传》的背景年代,江湖上群豪并起,高举义旗。岳飞出身贫下中农、从小身体好武艺高,似乎极有可能成为草莽英雄。但他一心应征入伍走“正路”。外公姚大翁很喜欢岳飞,带他和名枪陈广学习枪法,为从军打下扎实基础。
《精忠岳飞》影视照
公元1122年,刘韐上任真定府知府,当时宋军正在童贯率领下,意图收复辽国占领的燕京,作为童贯的参谋官,刘韐在河北招募“敢战士”参与对辽战役,岳飞就在这次征兵中被刘韐相中,指定他担任一个小队长。刘韐是岳飞人生中第一个伯乐,也是电视剧《精忠岳飞》中和“敢战士”岳飞一起最早亮相的将领。“靖康之变”后,刘韐拒绝招降,自缢而死。
关于敢战士征辽,后世有许多美化传说,据邓广铭等学者考证,岳飞在此期间并无机会立下光辉战功。两次征辽,宋军皆狼狈败逃,敢战士虽然作战勇猛,也被打得溃不成军。恰在这时,岳和病逝,岳飞回家服丧。
1124年冬,服丧期满,为糊口岳飞又当了游徼,不久因酗酒滋事丢了差事,母亲姚氏十分恼怒,严厉斥责。岳飞对母亲一向孝顺,郑重保证从今不再喝酒。事实证明完美英雄的成长是曲折的,在未来的人生中他还将多次做出类似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