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导演徐童的纪录片《算命》在北京独立电影论坛上映。
上映之后,获奖无数,并在豆瓣拿下了9.1的神级高分。
在镜头的背后,我们看到有的人,仅仅是活着,都需要竭尽所能;
我们看到巨大的社会割裂,有些人的苦难,我们根本无法想象。
片中有一位女子,叫唐小雁。
17岁被强奸,20岁遭遇杀人犯,奔40岁的时候开按摩店,被干女儿背叛,进了拘留所。
她说,这只不过是自己经历中的九牛一毛。
出生底层,没有文化,命运坎坷,又总遇人不淑。
如果她的人生是一场戏,她这个角色的剧本,真的很烂。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拿到人生最“烂”剧本的女人,却最终活成了无数少女心中的偶像。
只身闯北京,天生“孤独命”?
一个人认识这个世界的方式,是从童年时期开始建立的。
童年时,如果拥有足够的爱和保护,人会觉得内心富足,有安全感。
但如果总是经历失去和匮乏,便会觉得孤独,容易将自己看作是一切悲剧的主角。
最初的唐小雁就是这样。
她出生在牡丹江市,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差点就送了命。
(二排中间为唐小雁)
小时候家境贫寒,兄弟姐妹众多,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还没有品尝过被宠溺的滋味,就要外出劳作,帮家里维持生计。
8岁,她就跟着父亲在地里干活儿,常因干不好被父亲责打。
在她眼里,家就是个噩梦:“我没法待下去,只想尽快找个出路。”
17岁,她离开家,跑出去给别人打工。
没想到被一个“地头蛇”看上,带到田野里要强奸她。
在纪录片中,唐小雁酒后诉说这一往事,泪如雨下。
说自己特别幸运,当时是强奸未遂,但是足以给一个未经世事,单纯无助的小姑娘留下巨大的阴影。
随后她离开老家,出来做服务员,下海南,奔珠海,到了北京,落脚城西边小西天的牌楼里。
一个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依靠的年轻姑娘,无非想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唐小雁打死都没有想到,在北京,一个看上去斯文得体的男人,竟然也有可能是坏人。
20岁出头,她去跳舞,认识了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
跳得累了,男人邀请她出去喝一杯,她没多想,就跟着去了。
谁知道男人把她带到一个胡同的破房子里。
屋里有一个柜子一张床,男人从柜子抽屉里找出一把刀,紧贴唐小雁脖子,说自己是被通缉的杀人犯,手下已经死了三个女孩,劝她老实点。
本想借口上厕所逃跑,没能成功,为了能够活下去,唐小雁心一横,用身体换了自己的命。
杀人犯忍不住感慨:“你真不是个一般的女人,换作是别人,早吓傻了。”
她确实不是一般人,她这种强大的生存本领,都是用自己苦难的人生换来的。
她给杀人犯留下自己真实的呼机号码,哄了好一会儿,才脱离了控制。
回到家中,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我吓坏了,真的吓坏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遭遇这种事,用她自己的话说:
“我来到这个世上,注定是受苦来的。”
她找到算命先生,希望求一个让自己改命的办法。
算命先生告诉她,要改命就要改名字,于是就有“唐小雁”这个名字。
其实,改了名字是不是就能改变命运,我们很难知道。
但是在那一刻,真正促使唐小雁改变的,是她的决心。
她用针穿起一根红线,穿过自己的肚皮,火烧般的疼痛她愣是没吭一声。
她想用嵌进身体的这份疼痛告诫自己,再也不要奢求男人的庇护。
曾经,她对姻缘的过分依赖换来的是血泪的教训 ,如今,红线不再是她追求的全部,她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虎女子挣脱桎梏,逆天改命
决心自己闯出一片天地的唐小雁,依然苦难不断。
她被邻居带去湖南做过传销,在中俄边境的赌场里打过工,搞过歌厅和小煤窑,
纪录片《算命》中,她开了一家按摩店,当起了“老鸨”。
男人靠不住,养个干女儿总行吧?
她收了一个按摩小妹做干女儿,捧在手心里疼爱。
干女儿要2000块钱,她给4000,想着以后自己老了,还能有个人送终。
扫黄打黑时期,唐小雁的按摩店被人举报,干女儿被抓,受不了电棍,当场就把唐小雁卖了。
纪录片在银幕上打出一排字幕:
“唐小雁拘留十四天后放出将店面盘出,从此下落不明。”
唐小雁的故事结束了吗?
并没有。
纪录片《算命》上映当天,放映结束,灯光亮起。所有人似乎都掩嘴轻声尖叫一声“啊”。
大家目光的汇聚处,站着唐小雁,穿着夹克和短裙,性感的黑网袜,比片里显得更年轻,脸上还带着笑。
原来,当初被拘留后,导演徐童得知这个消息,抵押车换来7万块,交了罚金,赎了唐小雁出来。
从此,两人成了“过命”的朋友。
她跟着徐童走南闯北,学着拍摄,记录那些和自己一样游走在边缘的人物。
曾经的自己,是这剧中的角色,深处剧情而不自知,认为苦难只围绕着自己转。
做了镜头后的人,她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每个人都在努力而艰难地生活着。
跳出剧情之后,她接纳了全新的自己。
凭着一身与人周旋的本事,以及爱好打抱不平的江湖气质,唐小雁在“文化圈”也收获了不少朋友和资源。
甚至连人人尊敬的作家阿城,也和她成为了“忘年交”。
她有了更多出镜的机会,也有了更多的粉丝,她甚至自己做起了制片人。
2011年举办的第八届中国独立影像年度展上,唐小雁拿到了真实人物奖”。
这是这个奖项头一遭给了一个真实人物,而非某个演员或导演。
她去了更多以前自己从未想过能去的地方,香港、荷兰、日本、韩国、美国……各大电影节,各个放映现场。
她做演讲,鼓励他人,她说:
“不能说我现在有点名气就觉得自己牛逼,我高兴的是,徐导拍了我的故事放到台面上,能帮助别人。”
有人觉得,如果不是遇到了徐童,唐小雁这辈子可能还在最底层打拼。
但是,在没有遇到徐童之前,她经历了无数劫难,每一次,都是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再站起来。
一个人若没有改变人生的勇气和决心,断然无法接住生命里那些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和馈赠。
唐小雁做到了。
她不再沉浸于过去的痛苦剧本,靠着自己的那份“虎”劲,逆天改命,活出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这离不开她自身生命能量的强大,也离不开她在人生中发挥的“编剧思维”。
带着虎劲儿走下去,做自己人生的编剧
我想起生活中同样具备这种虎劲的一位女性来访者。
她在非常年轻的时候,就与丈夫奉子成婚。
原本以为有了依靠,没想到丈夫失业在家无所事事,没多久,还患了癌症。
她的公公脾气也不好,时常在家发脾气,有时还对她动手。
一开始,她也和朋友诉苦,说自己为何命途多舛,遭遇这些磨难,朋友只能倾听,却毫无办法。
也许是成为了一名母亲,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浸在过去的遭遇中。
她努力学习设计,跳槽换了一份更高薪的工作,勇敢承担起了养育孩子的责任。
没过多久,她的丈夫去世了,虽然悲痛,但这并非是她命运中的巨大打击。
因为她独立、强大、对生活充满信心,她相信自己的人生自己能够主宰,她也相信自己能够成为孩子最坚实的后盾。
德芬老师说: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人生剧本。同样的剧本,有些人演成喜剧、励志剧,有些人则把它变成悲情戏,郁郁寡欢地觉得自己有一万个理由要痛苦。”
角色就只是个角色而已,它们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你。
但是,确实有好角色和坏角色之分,而我们是有选择的。
如何跳出人生剧本,做自己人生的主宰呢?
1、觉察自己的苦难剧情
每个人的人生剧本都是不一样的。
很多人,通常对自己扮演的角色产生了很深的认同,以为自己就是人生苦情戏的主角,紧抓不放。
比如,我们认为自己是弱势的女儿,是被配偶忽略的怨妇,是被父亲痛揍到没有男子气的男孩、没有断奶的“妈宝”……
觉察自己演出的角色属于哪一种,在上演什么剧情。
然后,我们可以站在时间维度和空间维度去解析自身剧情里的苦难。
比如,你的眼前放着3个盒子,每个盒子上贴着一个标签。
“过去的苦难”、“当下的苦难”、“众生的苦难”。
这种第三视角,会让你把苦难放在眼前,你会明白苦难只是暂时的,很多人都在受着各式各样的苦。
由此扩容你的痛苦承受力,让你不再背负它。
2、改变自己的角色性质
唐小雁从纪录片的主角,转变身份到了镜头的后面,才看清人生本相,不再执着当那个苦难的女主。
这是因为她跳脱了自己的人生剧情,运用起了编剧思维去过自己的下半生。
我们也可以想象自己只是自己笔下的一个角色,你想让它是痛苦的,它便是痛苦的,你想让它涅槃重生,它便会再度辉煌。
放手那些哀怨的情节,尽情安排自己的人生大戏,活出自己的人生。
3、见天地见众生,增强自己的生命能量
宇宙浩瀚,我们何其渺茫,苦难只是沧海一粟,掀不起岁月的半点波澜。
当我们把自己放在更高维度的意识形态中,去体会,去照见,就能获得更强大的生命能量。
你会意识到,我和众生是平等的。
如此,你才不会圈在自己的故事里,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
亲爱的,这个世界是富足的,只要我们真诚地向宇宙宣告我们内心深处坚定的渴望,宇宙就会用不同的方式回应我们。
关键在于,你是否勇于诚实地面对自己,愿意承认自己的角色不够好,而且想要改变现状。
也许,我们无法立刻摆脱生命中的劫难,但我们永远能够成长,只等我们内在足够强大,去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未来。
策划 | 鱼甜
编辑 | 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