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往事》表面上看是一场旧时代英雄主义复仇史,是三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的爱恨纠葛。
其实它更是一场新时代与旧时代相互替换的革命史。西部苍凉壮丽的沙漠,与像征新生代的火车、铁轨碰壮出的时代火花。
整部影片对白很少,如此更能体现导演塞尔乔·莱翁的超凡艺术功底,影片虽产自1968年,但现在观看,依旧令人心潮澎湃,因此不得不说,这是塞尔乔·莱翁的杠鼎之作。
故事并没有按逻辑性思维来展现,而是通过穿插回忆、倒叙,慢慢引导观众了解事情真像。
影片的对白很少,莱翁采用加大影片中人物的肢体语言,展现那种动人心弦的张力。
这种手法更深入人心。
当然它很具有时代特色,英雄主义浓厚,在杀戮与掠夺中产生冲击力。
不过正所谓英雄自古爱美人,《西部往事》最大的看点,我认为影片中的妓女吉尔与三位男主的情感纠葛才是此片的点睛之笔。
她处在一片阴谋、杀戮之间,却能用女人的机警与智慧和嗜血成魔的杀手周旋,足见她的聪敏之处。
她的高明之处就是以柔克刚,并能从容不迫地利用男人,使自己的人生得以反转。
01
英雄不问出处,女人也如此。
吉尔成为农场主马克贝恩新上任的寡妇,她是马克贝恩在奥尔良认识的妓女。
当吉尔从奥尔良乘坐火车到达西部荒蛮之地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新婚夫婿一家四口的尸体。
身为女流,吉尔对丈夫的死,内心惊疑不定,不过却能在紧要关头稳住阵脚,随后沿着马克贝恩遗留的珠丝马迹迅速翻找,以查明真像。
她睡在刚刚死去的丈夫床上,内心满是疑虑,所以她异常警醒。
在这荒凉之夜,忽然有人造访,口琴的悲凉之声悠然响起。
第一个造访她的就是吹口琴的男人,这个是个颇带正义感的复仇者,不过在没有分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吉尔一枪打过去。口琴客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个造访她的是匪徒肖恩,肖恩这个人很难介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虽是匪徒,却不烂杀无辜。
对待吉尔,他反而是绅士的,带着男性的人文关怀。他告诉吉尔,杀她新婚丈夫的另有其人,因为他是不杀孩子的,从这里可以看出他良心未泯。
就在他们探讨弗兰克为什么要杀马克贝恩全家时,弗兰克的杀手准备杀死吉尔,被口琴客阻止了。
弗兰克这个人骨子里就透着冷酷,他残暴,凶狠,虽说他头脑里有些小聪明,但并非是智者。
就像口复仇者口琴客所说,“你终于发现自己不是一个生意人?”
弗兰克回道:只是一个男人。
口琴客说:古老的人种。
这说明弗兰克的思维方式还停留在旧时代,而新旧交替的时代是需要创新思维的。
相较于弗兰克的残暴守旧,吉尔却很快适应了新的世界,她极大限度地容忍男人对她的压迫,只要能安身立命,她可以向强权低头。
02
忍辱偷生,才可以有翻盘的机会。
未了免遭杀戮,吉尔不惜色诱弗兰克。
对此,按中国人的思维很不能理解,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过这样的名言对妓女出身的吉尔很不适用。一个用肉体讨生活的女人,可以在精神世界高傲,但尊严只是为了活下去。
吉尔委身于弗兰克其实是双赢的,因为她知道,口琴客来这儿的目地就是要杀了弗兰克,如果说口琴客杀死弗兰克,她从此高枕无忧。
但如果弗兰克杀死口琴客,她也可以抽身而退。
这里还有一条暗线,弗兰克想要得到吉尔死去丈夫马克贝恩留在甜水镇的地皮以及盖车站的材料,是为了发财,所以吉尔和口琴客、匪徒肖恩以此为诱饵,稳住弗兰克。
在弗兰克与甜水镇杀他的自己人周旋时,肖恩去消灭了他的属下。
这招是暗渡陈仓,也是引君入瓮。
但肖恩却没防备火车上那个残废商人,他朝肖恩下了黑手。肖恩虽然杀死了那残废,自己也深受重伤。
结局是注定,也是不可逆转的,势单力孤的弗兰克技不如人,最终落得个恶贯满盈,死在口琴客的枪口下。
吉尔赌赢了,用智慧赢了人生。
03
忍耐力才是女性通往成功的武器。
吉尔最大的潜质就是她的忍耐力,在匪徒肖恩闯入她的家时,她看到一把水果刀,她那一刻是起意要杀掉肖恩。
然而聪明如肖恩,即便不看吉尔也知道吉尔的想法,所以他暗示吉尔,不要做无谓的抗争。
吉尔随即便妥协了,面对强权,唯有尽力保全自己,才是王道。
肖恩虽然是匪徒,但他也有良善的一面,对待弱者的悲悯,使得他人格处在中立的状态,亦邪亦正,他对吉尔充满柔情,他似乎从吉尔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因为肖恩的母亲也是一位妓女。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肖恩才愿意帮助吉尔对付她的对手弗兰克,出现在吉尔火车站的竟拍会上,以身犯险。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复弗兰克的嫁祸,弗兰克用肖恩特有的穿大衣形象杀死马克贝恩一家,嫁祸给肖恩。
因此警方才会认为肖恩是凶手。
肖恩这才与口琴客联手做了这个局,最终他们成功了。
影片有一幕是受伤的肖恩在临死前拍了吉尔屁股一下,这其实是一种暗示,表明肖恩对吉尔他是充满渴望的,他爱上了这个像母亲的女人。
短短几天,就让肖恩爱上吉尔,可见吉尔的魅力非凡。
但吉尔已有心之所属,她对肖恩是出于友情的尊重,对口琴客却是充满仰慕之情的。
在竟拍会之后,弗兰克找到口琴客打算买回回土地所有权,出来时遭到同行的伏击。
口琴客在吉尔洗澡的地方观察到了隐藏在暗处的杀手,顺便帮了弗兰克一把,救他一命。
为此吉尔大为光火,对口琴客发脾气抱怨,为什么要救弗兰克。这很像一个女人对心爱男人的撒娇之举。
口琴客回给她一个温柔的解释,他说,他只是不想让弗兰克死在别人手里。
可以说吉尔与口琴客之间,在影片中并没有展现过多的必然联系,但从两个人最后的告别中给观众留下无限遐想:
口琴客说,“这里将成为一个漂亮的小镇,甜水镇。”
吉尔却说,“我希望你将来能回来。”
口琴客说,“某天吧。”
对口琴客的离开,吉尔并没有强行挽留,而是选择忍耐,她相信口琴客会回来的。
吉尔从奥尔良来到甜水镇,也就是从安稳又优越的生活走向无间之路,无间道是指佛语通往地狱之路,在杀手林立的西部荒漠 ,真的恰如地狱打开了传送门。
04
无间之路,就是重塑自我的过程。
吉尔能从地狱之路安然得以解脱是和她的坚忍的品性脱不开关系的。
在西部这个杀手林立的荒漠中,但凡吉尔任性一点,自我一点儿,她都可能死无脏身之地。
偏偏她并不把自己当回事,肯于丢掉自尊委身于弗兰克,令冷酷无情的杀手放下对付她的武器。她在保命的同时,最终成为人生的赢家。
就像肖恩所说,她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且她也做到了。
吉尔应该是史诗级的妓女反转人生的赢家,烂牌打好,才是最高级的无间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