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踱出来问:“听说是起火了?”
“是。”阿桂恭恭敬敬回道,见纪昀、于敏中身后还跟着太监、侍卫,一边陪乾隆到轩栏边浏览,边陪笑道:“东便门西南上头有家烟火铺子着火了,李侍尧、郭志强已经带人扑灭——皇上瞧,就是那片——事情不大,皇上不必挂心。”说着便递望远镜。
乾隆笑道:“就这么也瞧见了,不妨的。宁可无事就好,下头棚连着棚,火烧大了就不成灯市,成了火海了。”
纪昀道:“方才也有几家灯棚走水,我还奏老佛爷,这种事年年都有的。”于敏中却道:“年年都是顺天府,今年是朝廷指挥。也这个样子!事先划出格子,棚和棚不连,能省多少事?”
阿桂笑着没有递声,纪昀几次信中言及于敏中“严刚细心明察”,读懂了就是个“苛刻薄情”四字。刚刚回京,初交共事,他立刻领教了。李侍尧在下头忙得要死不能活,他站干岸说这看河涨的话,也真叫人寒心。但此刻绝不是争辩时候……
纪晓岚信中几次提到“严刚细心明察”,表面上是称赞;可读懂了却是“苛刻薄情”四字,实际上是指责。
这是二月河《乾隆皇帝》中的片段,书中很多类似的例子——明褒暗贬或者明贬暗褒,表面是一层意思,实际又是另一层意思。
用《红楼梦》的话来说,用的是“春秋笔法”。
《乾隆皇帝》的叙事风格,明显受到《红楼梦》的影响。其实也正常,在现当代小说中,或多或少都能看到《红楼梦》的影子,更何况二月河本来就是研究《红楼梦》出身!
20世纪80年代,二月河接连发表了几篇关于《红楼梦》研究的论文,引起了“红学界”的注意,并于1982年出席了在上海召开的“红学”年会——是与会中最年轻的代表。
后来,在一次红学研讨会上,有人说:还没有一部反映康熙时期的有力作品出现。
年轻气盛的二月河便说:“既然没人能写,那我就写一部出来!”
简单的一句话,激发了二月河的无限斗志,诞生了后来洋洋洒洒五百万字的“帝王系列”——《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其中艰辛不说自明。
不过,二月河更愿意称为“落霞三部曲”——
我是怀着非常伤感和遗憾的心情写这三部书的。书中一方面固然展示了封建社会最后这个盛世很绚丽、很灿烂的一面;另一方面也显示出太阳快要落山了,黑暗就要到来了。任何一种事物都有它产生、发展、兴盛到衰落以至灭亡这样一个过程。
“落霞三部曲”在,《乾隆皇帝》是最后一部,也是风格、笔法最为成熟的一部。
二月河以从容之笔、悲悯之情,塑造了清朝乃至整个封建社会最后一位杰出的皇帝——乾隆,用悲剧的手法解读历史故事、创造历史小说,为中国文坛留下了最好的“帝王小说”。
就像《乾隆皇帝》书中,乾隆与弟弟弘昼的一段对话:
“天步艰难,我知道,天步艰难也要走下去”……不要紧,还是要走下去的……
弘昼没有说话,行宫的铜马在风中叮咚作响,涟漪秋波一浪接一浪拍岸涌来,忘神之间仿佛又觉得湖水动荡,像是湖岸在逆水行而进似的……
“天步艰难”,乾隆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有选择——他不得不面对自身的艰难,也不得不面对时代的艰难。乾隆前进与湖水逆行之间的对比,凸显出几分坚定,也平添了几分艰辛。
这是一条不归路,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结局,也是一种落霞满天的壮丽。
二月河在《乾隆皇帝》中,深刻体现了“用悲剧的手法创作历史,用艺术的方式重现历史”的创作理念。我们知道,在历史题材的作品中,由于结局的确定性和不可逆性,创作过程只能沿着无情的历史轨迹,寻找有情的艺术空间。
庆幸的是,二月河找到了这个“空间”,并在无情与有情之间,充塞着无尽的悲情。就像《红楼梦》中,曹雪芹用鲜明的对比,悲情揭示了贾府鼎盛时的“烈火烹油、鲜花著锦”和衰落后的“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用落差式的对比,展现了个人和时代的悲剧,也为作品增添了无穷的魅力。
《乾隆皇帝》中,还有很多值得学习和讨论的情节,等着你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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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红楼微梦 | 加关注,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