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在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鹤发红颜老夫少妻,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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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改成“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若是男弱女强的小鲜肉和则天女王的故事,那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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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一个少年天子与一个大19岁的半老徐娘的倾世之恋。恐怕到今天也是惊世骇俗的。
没错,说的就是明宪宗朱见深与万贵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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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爹明英宗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被俘,叔叔朱祁钰由一个闲散王爷被大臣们拥立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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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皇权实在令人迷恋,被俘一年左右被放了回来的老爹明英宗被软禁在南宫,5岁的太子朱见深也被叔叔废去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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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深深宫禁便是跟红顶白,拜高踩低的黑暗之地,红红宫墙里藏着最险恶的人心和最丑恶的嘴脸。
这样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瞬间变成朝不保夕、暗淡无光的岁月,给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的心理阴影是可想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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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能相濡以沫、生死相依的陪着皇子朱见深的,只有比他大19岁的宫女万贞儿。
宪宗就是因为童年这段不幸经历,对人对事缺少信任和安全感,导致某种心理或人格障碍,对万贞儿的爱,可能是对母亲、姐姐兼情人,亲情+友情+爱情错综复杂的感情。
而这个从他2岁就陪着他,看着他长大的宫女,这个陪伴朱见深时间最长的女人,对朱见深的弱点颇为了解,善用心计,想方设法笼络宪宗,可以轻易地玩弄他于股掌之中,专房独宠不是难事。
后来英宗复位过世,朱见深16岁登基为帝,已经35岁的万妃,专房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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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吴氏纵然才貌双全,也在万妃三言两语的挑拨下轻易废去。
其后再立的王皇后也形同虚设,不得宠幸。
据说万贵妃“丰艳有肌”,“上每顾之则为色飞”。
又说万贵妃“貌雄声巨,类男子”,“妇人以纤柔为主,万氏身体肥胖”。
长得并不漂亮,而宪宗却对他如此宠爱,很多人并不理解。
就连明宪宗的母亲曾问宪宗:“彼有何美,而承恩多?”
宪宗回答道:“彼抚摩吾安之,不在貌也。”
宪宗每每外出游幸,万妃都戎服前驱,陪同前往,宠冠后宫,风头无两。
成化二年正月,万妃生皇长子,册封万氏为贵妃。皇长子不久夭折,其后也不能再生育。
因万贵妃与佞臣宦官,苛敛民财,倾竭府库,奇技淫巧,奢侈浪费,但都因“万贵妃专宠,宫中莫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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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后宫正值年华的三千佳丽,六宫粉黛,一个既不年轻也不貌美,长子夭折后因年龄原因已过生育期的中年妇女,简直将皇帝视为私有财产,对宫中被临幸的嫔妃宫女,实施打击报复流产之能事,导致饮药伤坠者无数。
大臣们以万妃年纪大已过生育期,希望皇帝后宫雨露均沾,也被皇帝顾左右言他的搪塞过去。
柏贤妃生的皇子朱祐极被立为太子,不久夭折,宫中人虽觉蹊跷,但却无人敢深究。
一次宪宗偶然临幸宫人纪氏,事后纪氏怀孕。
万贵妃知道后,立即命人为纪氏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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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纪氏平日为人处事极好,或是派去的宫人慈悲为怀,最终不忍下手,回报万妃时就谎称是肚内长了瘤子而不是怀孕,逃过一劫。
但万贵妃仍不放心,下令将纪氏贬居冷宫生活。
上天有好生之德,纪氏在冷宫中千难万险偷偷生下了朱佑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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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防死守终是百密一疏,万贵妃得知后又派门监张敏处理新皇子。
但吉人天相张敏却冒着性命危险,帮助纪氏将婴儿秘密藏起来,每日用米粉哺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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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布万妃爪牙眼线,杀机四伏的宫墙内,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也充满人性的温暖和慈悲。
朱佑樘硬是在失势的吴皇后及无数不知姓名宫女太监的保护下秘密平安成长到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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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张敏为宪宗梳头时,宪宗叹息说:"我眼看就要老了,还没有儿子。
张敏连忙伏地说:"万岁已经有儿子了。"
宪宗大吃一惊,忙追问究竟,张敏才说出了真情。
宪宗皇帝听了大喜,立即命令去接皇子。
当明宪宗第一次见到那个因为长期幽禁,营养不良,胎发尚未剪、拖至地面的瘦弱幼小儿子,感慨万千,不禁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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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召集众臣,说出真相。
次日颁诏天下,立朱佑樘为皇太子, 并封纪氏为淑妃。
但不久纪氏却在宫中暴亡 ,太监张敏也吞金自杀。
虽然纪妃与张敏的死与万贵妃的迫害可能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却因为宪宗的宠爱被按过不提,顺利过关。
宪宗的母亲周太后担心万贵妃会对太子下毒手,就亲自将孙子抱养在自己的仁寿宫内,还教孩子各种自保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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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万贵妃将太子接到宫中,给孩子吃食,太子不吃,再劝,年幼的孩子始终还没学会撒谎,说怕有毒不吃,万贵妃终没有如愿。
万妃此后不再对皇帝严防死守,后宫接二连三有皇子出生。
后来万贵妃又怂恿宪宗废太子,粑耳朵的宪宗竟心有所动,不料遇到地震,以为有违天意,触怒神明,终于没有废去太子,万贵妃终于没能称心如意。
据说,某日,万贵妃因为愤怒鞭打宫婢,一口气不来,痰涌不复苏,气绝而亡。
听闻万贵妃死后,宪宗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一声:万贵妃去了,我也快要去了。
可以说万贞儿是历史上第一位在世即被封为皇贵妃的人,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死后有谥号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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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儿死后,宪宗朱见深辍朝七日,并主持她的葬礼按皇后规格,其荣宠可见一斑。
不久宪宗皇帝也抑郁而终。
在现在看来宪宗朱见深和万贵妃的倾世之恋,除了是惊世骇俗重口味的忘年恋,是相濡以沫的患难见真情,但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