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看原著版《金陵十三钗》,是因为受到了张艺谋导演的电影版《金陵十三钗》的感召,看完严歌芩原著的最后一页,虽然电影和原著内容大相径庭,但都让我深爱。抛开具体的故事情节,我会把那首婉转妩媚的《秦淮景》想成是书里豆蔻唱给小伤兵的“采茶调”,在悠然又阴柔的曲调里,流露着“钓鱼巷”的女人们对世俗的无奈,对当前所处生活的憎恶,“白鹭洲水涟涟世外桃源”,可能教堂里的那些女学生就是她们理想中的世外桃源吧,可屈辱的童年生活以及丑陋的经历让她们对这样的生活永远无法企及。因此,妖娆的开衩旗袍和自轻自贱的举止才是她们最好的伪装,谁让她们是最低贱的“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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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佩服张艺谋导演的选角能力,倪妮饰演的“玉墨”,太像现实里的“玉墨”了,小脸蛋、大眼睛、微大的嘴巴却把五官协调开来,厚厚的烫发盖下来,让白皙整齐的脸蛋更显得靓丽,在书娟的记忆里,给她最深的念想,是玉墨纤细却挺直的脊背,似乎永远在伸展以尽量抬高自己的尊严,之所以玉墨有这样的意识,是因为她曾也读过教会学校,也曾幻想美好的长大,或嫁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可当抽大烟的父母将她抵押出去,一步步踏进“钓鱼巷”,她的心死了,只剩下一副好看的皮囊。当玉墨遇到那个理想中的读书人张世祧,即使阅男人无数,但还是相信了他的情话,当然,玉墨是隐瞒着自己的身份的,直到被张世祧的太太揭露真实身份后,她便只能是一块用过的抹布,被那个曾经一诺千金的男人,丢弃在千里之外,还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的身世喽,她“低级”的身世。她向往“重归凡人”的希望最终化为虚无。这样的情节,这样的结局,无论是在哪个年代,都会是相同的,因为“钓鱼巷”的营生终究是人的价值观当中最为低等与轻贱的,是的,我们都是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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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背着千古骂名的十三名烟尘女人,在日本兵的阴爪即将伸向一群未染尘世的女学生时站了出来,用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语气告诉女学生,她们会牺牲自己,保全这些干净的身体和灵魂。一凡装扮过后,一群风情万种的女人们变成了一个个良家妇女,不,这本是她们应该有的样子, 不,这本来就是她们的样子,只是这样的扮相不是为她们自己(无论她们多想),而是用这样的形象来挽回一点点千古的谩骂,哪怕从古到今只发生过这样的一次,那也是可以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拔掉一颗罪恶的钉子,可罪恶的源头可能有着无尽的辛酸和无奈,但都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会为一些窑姐去追究她们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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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巷”的女人们走了,坐上铁冷无比的日本军车急迫的驶向太阳旗的营地,谁都能想象她们之后会经历一些什么可怕的遭遇,谁也想象不到她们究竟会有一些更可怕的遭遇。据书里说,玉墨是唯一一位活下来的,而其她十二个都死于不同的惨烈情况,有因反抗而被杀的,有因被折磨致死的,也有在逃亡过程中被枪毙的。而赵玉墨能存活下来,大概归功于她出众的样貌和读过书的头脑,也正是因为她的存活,她才能在后来审判战犯的国际法庭上,揭露日本人是如何用残暴的手段蹂躏那些柔弱的女子,为指正日本人犯下的滔天罪行提供了有利的证据。但这个时候的赵玉墨已经被毁了容,没有了曾经的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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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小调伴随着琵琶声悠悠响起,后来的赵玉墨是否会常常对着镜子里面目全非的自己,想起那个血腥黑暗的冬天;是否会常常扪心自问,自己究竟算那个时代的“罪人”,还是这个时代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