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42分,一场特大地震席卷了唐山。
由于当时正处深夜,大部分唐山市民仍处于睡眠当中,在地动山摇的那一刹那,很多人并没有抓住逃生的机会,那种惨烈的场面,深深刻在每一位亲历者的眼中,即使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了,那份沉痛的记忆并没有发生改变。
一位名叫冯骥才的著名作家在描述当天的场景时,用到了“末日”二字,足以见得此次地震的巨大威力,他还在后来的文章中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闪电一般的光直接照亮了房后的那片老楼,一阵烟土飞扬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冯骥才
此时的唐山,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时任北京市委书记吴德在得到消息以后,瞬间感觉天都塌了,喃喃自语道:“唐山不存在了。”
北京市委书记吴德
惊动世界的地震:唐山不存在了
1976年7月28日,新华社向全世界播放了一条令人十分心痛的消息:位于我国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于7月28日3时42分发生了强烈地震。
由于地震发生在夜里3点多,这是人们一天中最为松懈的时候,灾难来临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之中,因此对于地震毫无预兆,很多人甚至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便已经丧失了宝贵的生命。
当灾难发生以后,幸存的人群冲上了街道,大家也发现了很多人被压在了厚重的水泥板下。
活着的人似乎还来不及悲伤,他们用双手翻动着废墟,似乎也感受不到疼痛,说不定能将自己的家人解救出来。
1976年对于全体中国人民来说是极为特殊的一年,人们在年初失去了周总理、又在七月初失去了朱德总司令,大家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这场灾难便发生了。
中南海原本的平静也被这突然地动山摇而打破,人们在外面守了整整一夜,汪东兴等人在外思考着对策,最终决定还是将毛主席转移到另外一桩较为结实的房屋中去,毕竟游泳馆已经很久没有修缮了。
待到当日下午,毛主席才渐渐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看着身边陌生的环境,他有点诧异,用微弱的声音问一旁的华国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大家考虑到主席的病情一直在恶化,还不知道如何向主席汇报,华国锋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是不好不交代,就将关于唐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毛主席,主席听罢,眼泪流了下来。
就在这次灾难的一个月前,毛主席由于突发心肌梗塞只能在床上静养,医生也三番五次地强调,说主席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可主席知道地震的消息以后,还是命令华国锋早点查清楚。
与此同时,唐山的群众已经开始组织起了第一批抗震救灾,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德自言自语道:“唐山,已经不复存在了。”
唐山干部们的第一想法也是想将具体的情况汇报给中央,方便后面抗震救灾。
可由于地震实在是太过凶猛,几乎所有交通线都被切断了,唐山市也基本上被夷为平地,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房屋全部倒塌,还有数十万群众被压在废墟之下。并且附近的几座城市全部受到波及。
天津市的情况也非常严重,根据事后统计,有二万四千多人不幸遇难,另外还有两万多人身负重伤,几十万人流露街头,等待灾后重建。
在这种情况下,唐山方面决定紧急动用空军飞机,将唐山的情况赶紧汇报给中央,以便进一步处置。中南海紫光阁议事厅内,李先念等主要领导人早早便在会议室守候着来自唐山的同志,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万分严肃。
唐山的工作人员终于来了,主要领导人赶紧询问对方唐山的情况,他们喘着粗气,用非常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整个唐山市,已经震平了。”
在地震发生三天后,第一份较为完整的报告被递交到毛主席手中,由于身体原因,主席已经看不清报告上的字了,可他坚决不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帮忙,自己将眼睛使劲凑近报告,一字一字地读完,当他看到现在仍然还有几十万群众被永远埋在废墟之下,他失声痛哭起来。
很快,《关于唐山丰南一带抗震救灾的通报》出现在中南海,这需要最高领导人亲自批阅,主席不顾白内障的困扰,坚持要自己拿起铅笔,用颤颤巍巍的双手在报告上画了一个圈,这也是毛主席一生中批阅的最后一份报告。
其实,在报告之前,第一批救援已经开始,当时北京军区的副司令员肖选进刚刚值班完毕,准备返回房中休息,突然感觉到一阵波动,本能也让他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地震。
因此,他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作战值班室,让战士们查明震源。在当天凌晨4点多钟,北京军区的司令员陈锡联打来电话,询问调查情况,那会肖选进已经初步收集到了一些关于地震的情报,并且报告给了陈锡联将军。
陈锡联
除了唐山外部的各种关心以外,开滦唐山矿工工会副主席李玉林也不顾危险,驾车来到了隔壁的玉田县,非常凑巧的是,他在这里遇到了国家地震局派出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在这里,李玉林向对方介绍了灾区的第一手情况资料,随后李玉林跟随一辆救护车再度返回唐山。
而这也是唐山内部释放出的第一手情报,当李玉林再度回到唐山的时候,才得知家中已经有十四位亲属遇难。
即使放到现在,依旧没有一个能够准确检测到地震精确位置的技术,更不要说是1976年,所有人都意识到:接下来,将会是和时间赛跑。
开滦唐山矿工工会副主席李玉林
天灾无情,人间有爱
从吴德书记那一句“唐山不存在了”,便足以感受到当时唐山人民的绝望情绪,地震在仅仅几十秒的时间内便摧毁了一整座城市,更是让伤亡数量达到了惊人的几十万之巨,这在整个中华民族的历史上,都是少有的现象。
当时,河北省委第一书记刘子厚正在京西宾馆参加学习,在李先念等领导的命令下,包括他和煤炭部部长肖寒在内的各位领导由空军派出飞机送往唐山。
空军的同志们见状,拿出了地图,帮助救护队拟定初步的救灾方案,北京军区也派出了两位领导,乘坐飞机赶往唐山建立前线指挥部,大家齐心协力共同组织初步救灾工作。
华国锋拿到第一份报告后,便来到毛主席的住所向主席汇报工作,毛主席几度流泪,并且嘱托华国锋:“尽快去唐山,代表我慰问受灾的人民,一定要妥善安置好灾民的生活。”
华国锋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在8月6日,他来到唐山钢铁公司进行慰问,并且站在那里发表了一次重要讲话,工人和群众们得知他是代表毛主席来的时候,大家纷纷鼓掌叫好,毛主席是大家的精神支柱。
随后,靠近唐山市的北京和沈阳两大军区纷纷行动起来,赶赴灾区参与抗震救灾运动,出动的总兵力数量已经达到了十二万。
这场救灾持续了一百多天时间,战士们争分夺秒,从废墟下抢救出了一万六千多人,那会的救灾设备还没有现如今先进,再加上很多重型机械设备没有办法运输过来,战士们纷纷用自己的双手去抛,很多人的指甲都剥落了,达到了血肉模糊的程度。
可是却也没有一个人叫苦,几乎所有人都拼尽全力,争取每一个生存的希望。
在救灾过程中,毛主席每天都躺在病床上,坚持听取来自唐山的报告,这是他的一生中最后投入全部精力的事件,很多重要的文件来了,毛主席坚决不让身边的工作人员阅读,一定要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这样才能渐渐放下心来。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带给唐山人民无尽的痛苦。在救援的过程中,还经常有可能发生余震,不少幸存者都自发组织起来,压抑着失去亲人的情绪,帮助其他素不相识的人脱离困境。
唐山大地震之后,人民子弟兵跟唐山人民一道创造了一个救灾奇迹,在地震后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数十万群众的基本生活问题得到了妥善处理,不会出现食不果腹的情况。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后,灾区的水电供应渐渐有了着落,这背后,是无数人的奉献。
当一架架救援飞机来到了唐山、当华国锋带着毛主席的嘱托来了这里、当数十万解放军部队从西南和东北两个方向奔赴灾区,唐山人民的内心深处更是树立起了信心,快一秒钟,就有可能多拯救一条生命。
吴德说:“唐山不存在了。”
后来的报告也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百分之七八十的房屋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就算是一些坚挺的房子,也不能保证内部有没有出现其他问题。
唐山救援是一个奇迹,另一个奇迹,就是让唐山重新出现。
来自全国各地一百多个援建单位来到这里,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是唐山人,他们跟幸存下来的唐山人一起开始重建这座千疮百孔的家园,没有人会选择放弃唐山。在新中国工业建设刚刚起步的时候,唐山用自己的努力交出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在1954年,毛主席专门抽出时间,来到市水泥厂参观调研,这是当年全国最先搞起来公私合营的地方,到了1976年,唐山其实已经成为了名列前茅的先进工业城市,毛主席也多次表扬过唐山,这或许也是华国锋来到唐山灾后选择站在开滦煤矿外发表讲话的一个原因。
1986年7月,一万多名唐山市民在纪念碑广场举行了十周年纪念大会,这也宣布着唐山市重建工作基本落下帷幕;到了1988年,所有唐山居民全部住进了新房,基础设施建设基本完成。
如今,唐山早已是焕然一新,已经进入了经济发展的全新阶段。“唐山不见了”已经成为过去,如今的唐山,正在昂首挺胸朝着未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