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小区里,有一棵树龄不小的榆树,年年结榆钱。
每天下班从小区南门回家,我都会从这棵榆树旁经过。
每次经过这棵榆树的时候,我都想起我的奶奶,想起奶奶做的榆叶菜馍。
我的奶奶,是一个生活在旧社会却没有裹过脚而梳着发髻穿着偏门扣衣服的老太太,奶奶去世很多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淡忘,唯有她喜欢吃榆叶菜馍这事我记得很清楚。
奶奶家院子的东南角有棵小榆树,许是旁边那棵五大三粗的楝(liàn)树挡住了光,小榆树长得细细的矮矮的,奶奶站在地上就可以摘到榆树叶。每逢盛夏来临,奶奶做午饭之前摘一把榆树叶洗净放点小麦面粉,一会功夫两个榆叶菜馍就好了,再配上点蒜汁或辣椒汁,够奶奶吃两顿了。有一次,我也想尝尝,奶奶就给我一个,只记得榆叶菜馍甚是喇喉咙,苦苦的涩涩的。
榆叶长得很快,奶奶摘之后新的叶子过几日都又长出来了,所以整个盛夏,一棵小小的榆树够我奶奶做菜馍的。我也曾问过奶奶为何对榆叶菜馍情有独钟,用奶奶的话说就是以前没吃的能吃上榆叶菜馍都算好的了,现在生活好一些了,还是喜欢吃这个。
奶奶去世后,榆叶菜馍似乎也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结束。现在的农村老家,新农村建设一年比一年漂亮,但家家户户的院子里再也见不到榆树了,现在的我们也不再吃榆叶菜馍了,榆叶菜馍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
年年岁岁花相似,榆树逢春开花,盛夏枝叶繁茂,静静的站立在那里,没有人关注它,没有人为它驻足,而我却对它有着不一样的情感。因为,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我的奶奶,那个梳着发髻穿着偏门扣粗布衣裳的老太太,坐在厨屋榆树木头的门槛上,一手拿着刚出锅的榆叶菜馍,一手端着蒜汁,一脸知足。
漂亮的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