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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六组》系列是为数不多可以让人追着平凡的剧情欲罢不能,在细节中感受到正义的力量的电视剧。比起当时的《黑洞》来说,《重案六组》并没有同时期管虎导演的《黑洞》那么具有张力、黑暗又隐喻,也不像前辈《刑警本色》一样背景鲜明、剧情大开大合,但是不可否认它就是当时老百姓心目中经典的警匪剧之一。
“公安局不是行侠仗义的地方,我们每一个警察就是普通的公务员,你以为穿上警服我们就可以伸张正义吗?!”
比起现在利用高科技追凶、手持精密武器打斗和布满感情纠葛的刑侦剧来说,《重案六组》显得更加地有血有肉,场景皆是普通的街头和巷尾,甚至连主角们脸上的妆容都淡之又淡。但就是这种接地气的方式更让人代入其中,仿佛这样惊心动魄的案件我们也会经历,社会的黑暗与温暖并存于世间,犯罪有时候就是因为那些我们司空见惯或者熟视无睹的细节产生的。这样细腻的发现,更容易打动人,唤起人们对生活本身的记忆、关怀和对生活中人的理解与同情。
《重案六组》让人明白警察也是这样一群有血有肉的人,他们遵从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情感桎梏,也会因欲望左右为难。脱下警服他们是父亲,是姐姐,是丈夫,是每一个角色……
《重案六组》能成为我心中经典的罪犯与警察图鉴,可以从案情、人物情感和选景画面三个方便解读。
壹 | 案情
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一书中指出:“蔑视社会秩序最明显最极端的表现就是犯罪。”《重案六组》里的犯罪无一不是多重社会环境下引发的,情感、家庭、金钱、贫富……每一个案件或简单或复杂,都有明显的犯案动机,并不是依靠主观的臆想虚构出猎奇、惊心动魄的影视模式。第一部中有一个特殊的案件: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发生了爆炸案,受害人董彪被炸去了一条胳膊。在调查中大曾和江汉他们走访发现 ,这个嘴巴里面说着自己是良民,一生顺遂从不做犯法的事儿的董彪在出事后不仅没有人同情,还被开饭馆的邻居设宴庆祝,几乎得罪了身边所有的人。大曾说了一段明白话“董彪并不是故意跟咱们说瞎话,那是因为恶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坏人,他还以为自己是善良天使呢!”现实生活中确实有不少这样的人,谚语中“好人命不长,恶棍寿千古”也并不是纯粹的民间谚语,它有着辩证的解释:因为越恶的人心里就越存不下善,不会因为做了恶事感到不安,内心无纠结抑郁,所以身体更健康。但这并不说明他不会得到惩罚。大曾和江汉觉得董彪出事后没有一个家人探望很反常,后来房东告诉警察:董彪有一个品学兼优的弟弟董科技,因为母亲生病的原因向哥哥要了一次钱,结果被打成脑震荡,他当时就发誓要杀了这个畜生哥哥。证据证明确实是这个善良的乖弟弟亲手制作了炸药,想将这个四处作恶害死父亲的哥哥一个惩罚!
每一集都会有并行的案件,将同一个主题进行升华发挥,这个“乖弟弟杀兄”案的并行案件是即将退休的老警察为当初受辱自杀的独生女报仇,将嫌疑人勒死在河里,最后收到职业良知的驱使到警察局自首,将主题“恨不公,法不容情”通过“罪犯”这个特殊的身份进行了再次渲染。《重案六组》里的罪犯各有各的面孔,有蛮横欺世的恶棍、有为欲望铤而走险的赌徒、也有因为正义得不到伸张而狠厉的好人……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犯罪的基因,但更多人压制住了心中的邪恶成为一个面向阳光直面黑暗的人。
警察比我们普通人见过更加不公的案件,好人以暴制暴受到更大的惩罚,恶人因为漏洞逃过一劫。《重案六组》的剧情剖析了犯罪背后的因果联系,宣扬正义的同时也予以更多的反省:法外是不是真的不容情?
贰 | 人物情感
《重案六组》与其他刑侦剧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再将重点放在引人注目的犯罪案子上,而是对准了与这些案件息息相关的警察。为了能够融入到角色中,主创们还在看守所体验了半个月的时间,力争能够将普通人的感情杂糅到冷酷无情的“刑侦”中,重视感情、讨论人性。
季洁应该是《重案六组》系列里最受欢迎的角色了,粉丝们都戏称“铁打的季洁,流水的男主角”。扮演者王茜不仅是女主角,也担任这部剧的编剧,最擅长的就是通过女性的角度将细腻的情感发挥在这种本应是“男人戏”的剧里,残酷的犯罪事实与鲜活的人行相互碰撞,让电视机前观剧的人更能找到对正义的平衡感,不至于惧怕对罪犯“凶神恶煞”的警察。
有人会怀疑人物的情感描绘太多的话不会因为离题让警匪剧变成“四不像”的情感剧么?这就是《重案六组》最成功的地方,主线依然是各类的刑事案件,但是在侦查过程中塑造了各类的警察形象,豪情粗狂的老警员曾克强、善良聪慧的警花季洁、为人耿直并酷爱冒险的江汉、帅断腿的“痞里痞气”的杨震等等,每个人都是能够以血肉之躯抵挡犯罪的人,但是在侦查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和习惯,跟普通岗位的人一样会和同事产生摩擦、矛盾,;而脱下警服后他们会因为情感失意,会因为处理不好亲子关系头疼,同时也深陷过职业道德与良知的博弈。在第二部的第一集里,众人的性格就展示无遗。卧底在犯罪队伍中的杨震不爱走寻常路,为了不暴露身份不惜铤而走险将同僚引到交易现场;而初入职场的常保乐第一次追捕犯人紧张到手脚发抖,但是面对即将开车逃离的嫌疑人又热血地扒住车门;杨震被暴露后季洁干脆果断潜入救人,特种部队出身的丁箭依靠丰富的经验制服了歹徒救出杨震……如果摒除“刑侦”这个特殊的工作,《重案六组》可以让你看到完完整整的警察“众生相”,他们既有着单纯的工作内容——保家卫国,也是复杂的一个社会人,如同千千万上班族一样有自己的职业特色,也用自己的性格赋予了职场活色生香的氛围。
《重案六组》利用刑侦对“警察”这个职业进行艺术的呈现,又给出生活中具有典型时代表性人物,他们和我们一样经历生活的磨难,他们和我们又不一样是因为承担着保护人民、维护社会秩序的特殊使命,这种普通与特殊的交织显得愈发迷人。
叁 |场景画面
《重案六组》几乎没有任何复杂的蒙太奇拍摄手法,都是单一的专场方式,跟现在绚烂的特效相比简直就朴素到寡淡。但就是这种简单的方式将观众的注意力全部在案情和警察身上,根据剧情的节奏走,情感因为犯罪手法起伏不定,悬念叠生下电视剧不拖沓、有看点,才具有了持久的生命力。
之所以说这部剧是我心目中犯罪与警察的“图鉴”,有三分之一的功劳要归到镜头里接地气的场景。警察们下车的时候不会高调地踩着点,他们穿着最普通的衣服混在人民群众中,举枪追捕罪犯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隐蔽在灰扑扑的草丛里,窑洞最激烈的枪战里主角和犯罪份子都在认真地躲避子弹,毕竟现实生活中危险不会给任何人“主角光环”。《重案六组》的背景音乐比较单一,通常出现在案情进入高潮和人物情感出现变化的时候出现,但也就是这种重复的烘托更容易让观众进入剧情中,也形成了顽固的记忆点,为后续电视剧的拍摄埋下伏笔。但不可否认,《重案六组》也败在了这种一成不变的拍摄手法上,大量警匪题材出来之后,观众容易被转移注意力,所以即使有大量的群众基础和真实案件改编也抵挡不了元素更丰满、画面更惊心动魄的其他类型电视剧的挤压,显得后劲不足。
正义并非都是轰轰烈烈的,黑暗也不是无处可藏。《重案六组》系列电视剧来来往往了无数的人物角色,将剧情演绎得更具有层次感,也给了老百姓看到真实警察面目的机会,就连有时候出现的“政治教育色彩”也格外生动写实。
这部剧能够令人念念不忘,并且不断翻红的原因是浸润了浓厚的人情味,与过分精英化的现代剧相比多了更丰富的“脸谱”,连群众演员都真实可靠,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熟悉的影子和我们“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