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流氓走了,许多路人纷纷提醒少年当心他们报复,有几个路人似乎知道这些人的底细,说那个戴礼帽的黑脸大汉叫黄蒙,绰号鲁智深,是义安帮的打手,叮嘱水生赶快开溜走人。
傍晚时分,棚户区的二十多位居民来到了图门桥,领头的叫陈小弟,40岁的年龄,长得高大魁梧,是定海桥码头搬运工三队的领工,听了少年和义安帮打手发生的事后,对少年不畏强暴和一身功夫很是钦佩,为了防止义安帮对少年报复,当即决定让少年住到棚户区,毕竟棚户区是苏北人积聚地,义安帮还不敢到棚户区撒野。水生很是感激,带了蒋大爷一起搬到了棚户区入住。
果然,义安帮没有忘记报复。
三天后深夜,四个流氓带了几瓶汽油悄悄来到了棚户区,趁夜深人静之际把汽油泼向水生和蒋大爷住的棚屋,结果引发了整个棚户区的一场大火,不仅烧毁了数百间棚屋,蒋大爷也不幸被大火烧死。
当得知是义安帮派人放的火,陈小弟当即率领了棚户区数百人前去义安帮讨说法。
义安帮帮主刀疤凌晨一点接到了手下报告,说是定海桥棚户区被人放火烧了,感觉事发有点突然和蹊跷,因为几天前,刀疤听说了手下黄蒙欺负一外乡少年不成反被暴揍一事,期间,义安帮和竹帮冲突正烈,为了避免竹帮有机可乘,刀疤警告黄蒙不许再节外生枝。眼见棚户区引发大火,刀疤担心黄蒙惹事生非,马上派人把黄蒙找来,同时派了几个手下打扮成普通百姓去探看消息。
一会黄蒙急急赶来了,刀疤厉声问道:
“黄蒙,棚户区发生放火的事知道了吗?”
“刚才来的路上听手下人说了。”黄蒙回答道。
“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刀疤问道。
“帮主,这件事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啊!”黄蒙一脸无辜地说道。
棚户区的大火虽说和义安帮无关,但又会是谁干的?谁会去捅定海桥棚户区这个蚂蜂窝?刀疤很是纳闷,但隐隐感觉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横竖睡不着,于是就把坐馆以上的都叫到大堂来议事。
义安帮的龙头和坐馆们很快都来到大堂依次坐下,大家对这场大火也都感觉奇怪,不知是谁和定海桥棚户区过不去?正在这时,派去打探消息的几个手下神色慌张地赶回来了。
“打听到了是谁放的火?是什么情况?”刀疤急急问道。
“是虹镇老街的人放的火。”手下回话道。
“什么?是虹镇老街到定海桥放火?”
大家听了感觉其中定有文章,因为虹镇老街的流氓肯定是受人委托而已。这幕后的委托人是谁?大家不禁相互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开了。
“还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刀疤问道。
“大火烧死了一个老人,但他们抓住了一个放火的,那放火的说是……”
手下有点紧张地朝着大堂二旁左右看去。
“快说下去,看什么啊!”刀疤看那手下左顾右盼就不耐烦地催促道。
“哦,帮主,听那个放火的说是我们义安帮黄蒙让他们干的。”
“什么?”刀疤和在坐的都情不自禁惊呼了起来,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朝黄蒙坐的地方看去,这时才发现黄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不在大堂了。
“快去把黄蒙给我找出来!”刀疤气急败坏地怒吼起来。
“帮主,还有……”那手下似乎话还没有说完。
“还有什么?快说啊!”
“还有,……我们趁混乱的时候把那个放火的给杀了。”
“哦,杀了,……好!你们干得好,这虹镇老街自己坏了事就往别人身上推,实在是他妈的不是玩意儿!”刀疤一听放火的死了,似乎松了口气高兴地搓着手。
半个时辰后,派出去找黄蒙的几个手下陆续回来了,都说找不到黄蒙。此时,大家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棚户区里放的那一把火,义安帮算是脱不了干系了,而黄蒙见事情搞砸了就开溜了,让义安帮为他背黑锅了。刀疤气得当即下达了对黄蒙的格杀帮令,并将黄蒙的十几个手下马上带到堂上问话。
很快,黄蒙的十几个手下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大堂中央,并一致供述了黄蒙背着帮主去找虹镇老街报复乡下孩子的事情经过。
事已至此,刀疤在连连的叹息中也是无计可施了。虽说此事从头至尾都是黄蒙一人瞒着帮会所为,但现在放了火死了人,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这义安帮怎么能撇得清关系?虽说放火的死了,但这帮棚户区的人岂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来兴师问罪的。
罢了!罢了!只能到时见机而行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手下人神色慌张地进来报告,说是棚户区数百人聚集到了门口,嚷嚷着要义安帮当家的出来。
义安帮全帮会的大小头目跟随刀疤来到了大门口,只见数百人群情激昂的围堵在大门前,一片的喧哗嘈杂声。众人见帮主刀疤和帮里所有的龙头都来了,喧哗声渐渐小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陈小弟上前大声责问道:
“我们抓到了一个放火的,说是你们义安帮黄蒙让他们来放的火,大火烧死了我们一个人和几百间房子,你们义安帮到底想干什么?”
陈小弟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大声呼喊起来:
“叫黄蒙滚出来!”
“弄死那个狗娘养的黄蒙!”
刀疤见群情激昂,悄悄地关照主事打个电话去警署告知情况。随后举起双手一边摆动着一边大声说道:
“义安帮和你们素来无怨无仇,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为什么要放火烧你们的房子?你们……”话未说完,水生上前指着刀疤大声说道:
“你们的那个大块头黄蒙,上次带了十几个人来想欺负人,谁知道都是一些不中用的怂包,自己没什么本事,不敢明的来,居然搞下三滥的放火,叫那个没用的缩头乌龟爬出来啊!”
水生话刚落,众人振臂高呼着:
“缩头乌龟黄蒙滚出来,缩头乌龟黄蒙滚出来!”
水生的一番话,把站在刀疤左旁的大教头范刚直气的血往脑门冲去,只听得他一声大喝:
“休的放肆!”
话音未落,一个箭步已冲向台阶,一个右直拳迅疾向水生的面门打去。正待水生闪身出招,突然黑子一个腾跃已扑到了范刚身上,未等范刚反应过来,黑子的二颗犬牙已向范刚面门咬去,同时双腿在他肚子上迅猛一蹬,一个后滚翻已回到了原地“呀呀”的吼叫着。只见范刚被黑子蹬的身子朝后晃了晃,一个脚步不稳,竟然就仰面摔倒在了台阶上。
大名鼎鼎的义安帮大教头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让双方似乎有点大跌眼镜。但更骇然的是,范刚突然发出了:“啊……”的一声凄厉长啸声,只见范刚猛的一个挺身站了起来,众人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因为他们看到范刚的二眼竟然成了二个血窟窿,正在汩汩流血不止,脸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显然大教头范刚被扑上来的黑子咬中了双眼。
双方被这电光火石之际突发的事惊地愣住了,原本嘈杂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只见范刚在惊恐中挥舞双手,脚步踉跄地向前走去,嘴里不断的发出“啊……啊……”的长啸声。
突然听得一声大喝:
“看刀!”
站在刀疤身旁的双刀王眼见范刚遭遇如此惨状早已按捺不住了。挥动双刀,朝着水生和黑子快速打去,只见水生和黑子在双刀王的左刺右劈中从容游走,黑子更是趁其不备,时不时的探臂抓向双刀王的前胸后背,几个回合下来,双刀王的胸前、背后已是血迹斑斑了。
眼见双刀王在缠斗中狼狈不堪,站在刀疤旁的光头李终于也按捺不住了,抽出二节棍大吼一声:
“拿命来!”
从台阶上一个腾跃凌空扑向水生,双脚尚未落地,一招毒蛇吐信,二节棍棍端已到了水生面门前。
水生正待闪避,就在这时,一旁的陈小弟出手了。光头李身子尚未落地之际,陈小弟迅速向前跨出一步,腰部一沉,扎住马步,劲贯右臂,随着“嘿!”一声大喝,一个直拳朝着光头李打去。
陈小弟人称大力士,平时喜欢玩石担和石锁,这一拳端的是有石破天惊之威力,只听得“啪”的一声闷响,一拳打在了光头李的前胸。可怜光头李一世英名,今天在盛怒之下竟然忽视了旁边不确定因素,未来得及运气护身,一拳已打到了胸膛。只见光头李身子未落地,一拳被打得整个身子凌空朝后飞去,跌落在了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吐血不止。
二位龙头见状抽出棍棒朝水生奔去,陈小弟一众人见状呼啦一下全涌了上去。
于是现场一下子进入了混战,刀疤手下的近百人和棚户区的数百人缠斗在了一起,虽说刀疤手下个个有短棍在手,棚户区人个个赤手空拳,但棚户区人数倍于义安帮,且人挤人,棍棒根本就无法施展,义安帮的打手们在混战中只有被挨打的份了。
双方的大混战中,有一人始终冷静地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未动,就是义安帮的帮主刀疤,他凝视着浑身是血的短刀王在作困兽犹斗。刀疤脸上虽然毫无表情,但内心里却被水生和黑子的身手深深地震撼了。
刀疤此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恶斗无数,从没有产生过一丝的犹豫和害怕,但面对今天意想不到的冲突,顷刻间;帮里的三位顶尖高手落得如此惨败,不知道为什么,刀疤心里忽然隐隐地升腾起了一丝犹豫和担心。
突然现场响起二声“砰!砰!”的枪声,混战顿时停了下来,只见一队武装警察挤进了人群,领队的警官手提短枪站到了大门的台阶上,扬着手里的短枪大声的喊道:
“各位,警署已知道了棚户区纵火案了,你们要相信警署,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现在大家请散去,如再发生聚众斗殴,休怪兄弟不客气了!”
陈小弟眼见义安帮的二大高手已被打成重伤,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于是,暂且带领大家回去了。只是苦了义安帮的人了,且不说大教头双眼被那猴子咬瞎,光头李受了重伤生命堪忧,双刀王和众多手下在混战中也被打得遍体鳞伤。
刀疤自出道以来经历大小战事无数,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败,要想整顿再战,不仅理亏在先,加之对方人多势众,还有那奇怪的少年和凶猛异常的猴子,即使倾全帮之力也未必能有胜算,更不说其他虎视眈眈的帮派了,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