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亥俄州立大学附近停车场，12天内连续三名女性被强奸，一个是学生、一个是护士、一个是职员。
一开始，被害者是被掳走的。
后来，已经发展到直接在车内实施侵害。
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连环强奸犯似乎具备某种魅力，让女孩们一开始都毫无戒备。
根据几个受害者描述，警方逐渐拼凑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中长发的墨镜男。
那年代，谁还不是那样打扮的呢？
也不算帅啊，那是他的性格有超乎常人的魅力吗？
网飞纪录片《心中恶魔：比利·米利根的24副面孔》，只为掀开这个男人的面纱。
#专门为一个强奸犯拍四集纪录片，他究竟什么来头？#
天生怪人？
强奸，对受害者身心伤害巨大。
其中一个受害女孩，本来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那次侵害，毁掉了她触手可及的幸福。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还活着。 能领着警察去案发地找线索，还能指认凶手。
很快，警察冲进嫌疑人比利的屋子。
“小心炸弹。”
比利吓唬警察。
确实，他房间里有疑似炸弹的装置，但是个哑炮。
嫌疑犯骗人很常见，但警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
他家里有很多水准一流的艺术画作，哪偷的？
比利自己画的。
被抓之后，他也持续画画。
但绘画的水平时高时低。
有些绘画技巧成熟，有些笨拙如幼儿园小孩。
每幅画的签名，笔迹都完全不同。
警方用脑电波进行测试，结果他的脑电波年龄……
比他的实际年龄小。
他总是有点惊恐、迷茫地询问：
我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人告诉我他们（其他人格）为什么在这里？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大多数情况下，他的状态都很古怪。
一会儿很嚣张、一会儿很沉着、一会儿又懦弱。
而且每次转换状态，他的眼睛都会发生明显的变化：
翻白眼，眼球震动。
每次转换后，比利都像换了人。
警方觉得他状态不是很对劲，找来了心理医生。
他和精神医生说：
我不是比利。
这话，他在儿童时期也和妈妈说过。
有次他们家办活动，他本来和朋友们玩得好好的，突然跑去找妈妈：
你为什么要叫我比利？
后来，精神医生还发现，比利可能确实迷失了——
迷失在他自己的意识里。
对话结束后，精神医生诊断：
比利有人格分裂。
其实我们看过很多人格分裂的电影，《美丽心灵》《禁闭岛》《致命ID》等。
当年，影视作品也很流行这个设定，大众沉迷于讨论《三面夏娃》《惊魂记》《心魔劫》。
但现实中人格分裂的病人，并不常见。
然而这个强奸犯，他分裂出的人格竟然多达10个。
有个操着英国腔的主导者叫亚瑟，他很沉稳，决定哪个人格出现，哪个人格被抑制。
有个操着南斯拉夫口音的雷根，他很暴躁。第一次犯罪，抢劫，就是雷根这个人格干的。
有个最和比利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叫汤米，是个逃脱高手。
有次在医院中逃脱，就是汤米这个人格作祟。更夸张的是，他走出房门时，逃跑不是目的。他只是想测试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能成功逃脱。
说白了，汤米这个人格十分嚣张，他在玩儿。
还有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人格克里斯汀，看到别人会眼神躲闪，总是很恐惧。
但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还是这个女性人格：
雅得兰娜。
这个人格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有个曾成功将16个人格融合的心理医生尝试治疗比利，但人格之一却不愿意和这个女性人格融合：
我不喜欢她，她很奇怪。
她喜欢小女孩……
在女性人格雅得兰娜出现时，她曾经说过：
我只是好寂寞，我毁了他们的人生
是我，毁掉了那些男孩的人生（那些男性人格）……
什么？毁掉？
原来，雅得兰娜是个女同。
片头提到在校园强奸三个女性的案件，就是这个女性人格干的。
随着警方和精神医生对比利人格分裂的深入了解，他们也把消息反馈给比利家人。
家人起初不相信，后来想起来比利童年时期的一些小细节——
是施害者还是受害者？
比利的哥哥说：
比利从小就有很强的学习语言天赋
和朋友开车出去玩，比利突然用纯正英国腔说要加油
朋友们以为他在逗乐，实际上他当时严肃得很
而比利的妹妹透露，有一次，比利表态：晚上要拿刀杀死睡梦中的继父。
但第二天妹妹失望地问比利：你不是说今天要杀死继父吗？
比利好像失忆了：你在说什么？
妹妹很纳闷，那把刀明明还藏在比利枕头底下，说忘就忘的吗？
聊到这，你会纳闷，为什么比利要和妹妹一起谋划杀死继父呢？
因为继父——
可以说是造成比利人格分裂的罪魁祸首了。
精神科医生说，人格分裂， 一般是在童年时期经历过极端残忍的虐待才会导致。
比利的童年，到底遭受过什么呢？
比利的亲生父亲，精神出现了问题。
生活困顿，使他整个人变得很消沉。
某天竟然上吊自杀了。
妈妈没有告诉孩子们真相，只是骗孩子们，父亲是因为脑溢血意外身亡。
随后就带着他们搬到生活成本低一些的农村生活。
在乡下，家里没有男人是会被看作不正常的。
幸好，比利妈妈很快遇到了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一个有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的大家庭就组成了。
谁都以为幸福开始了。
却没想到，是噩梦开启了。
那个男人对比利妈妈有着病态的占有欲，又是个酒鬼。
一言不合就殴打妻子。
比利的妈妈经常被抓掉头皮，鼻青脸肿地躺在血泊里。
比利的哥哥说，比利每次在看到继父殴打妈妈时，好像整个人的魂都被吸走了，只会呆呆地在原地发愣。
而且，继父不止打妈妈，他也打孩子。
会在孩子的胸前放一块板，然后用力揍他们。
这样既不会流血，也不会淤青，但能把他们直接打晕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针对比利。
常常领着比利上仓库，挑最不舒服的姿势捆绑他，单独打他。
小伙伴常常听到仓库里传来比利被虐待的惨叫声。
更加丧心病狂的是，继父还三番五次性侵比利。
并威胁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妈妈和妹妹也会被打。
有一次，他让比利只用一根管子呼吸，然后活埋了他。
埋好了之后，变态的继父还往管子里撒尿。（真是拳头硬了）
其实这些悲惨的回忆，主人格比利已经忘记了。
只有那些分裂出来的人格记得，不断地说：
你是说他无法再伤害我了吗？
而这些分裂人格的出现，也是为了保护比利。
现实世界中无处可逃的比利——
想自杀了。
这些分裂出来的人格代替比利掌控身体，也是为了混沌时间，让他停止自杀。
从某种意义上说，人格分裂，是比利潜意识里的自救。
恶魔现身
这事情在公众中迅速发酵。
有人认为他是想利用精神病脱罪，实际上是个影帝，聪明地操控人心和舆论。
有人认为即便他有心理疾病，产生的人格也是他的一部分，所以他必须对此负责，不管他记不记得自己犯罪，进监狱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有人觉得他只是一个童年凄惨、被精神疾病困扰的受害者，所有人都该帮助他。
另一边，比利在精神科医生的治疗下，情况似乎逐渐好转。
但——
医生也发现了一个更恐怖的秘密。
比利的人格不止十个，事实上，是二十四个。
好在现在大多数时候，比利与人为善，攻击性不强。
所以他没有被送进监狱，而是进了医院。
当地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很有意思：
一方面，觉得很有面子，自己家乡的医院竟然有条件接纳这样罕见的疾病。
一方面，又替附近的女性感到担心，医院对他的管理太宽松了。
与此同时，由于他的传奇性，他的画作能卖上很高的价格（数千美金）。
他甚至用画画的钱买了一辆车停在医院门口，一出去就能开。
还有个作家找他写传记。
那个作家后来到处宣传他的书，还在电视上绘声绘色地强调比利的人格分离是真实可信的：
比利不知道自己有别的人格的存在
直到在医院接受七个月观察后才知道
他还能用塞尔维克罗埃西亚语与之通信
经过证实，他信中使用的语言确实是地道的
这本书也掀起巨大风浪，比利把书的版权签给很多人，又挣了一笔钱。
不仅有钱，更离谱的是，比利还有爱慕者。
比利在医院中认识一个病友，病友有个妹妹常常来看望哥哥，一来二去，她就喜欢上比利，并宣称想和比利结婚。
当大家都以为比利遇到狂热粉或者真爱时。
这个新婚妻子跑了，还带走了比利一半的版权费。
但比利的名字再一次在舆论中响亮了很久。
再后来，这个在情场中失意的男人，被医生发现了：
给医院中的女病人提供酒和大麻。
甚至——
比利还带着她们在院子后面的小树林里做不可描述之事。
医生认为，比利是在对女病人进行性剥削。
风口浪尖下，比利被送进更严格的精神医院，单人单间，单独管理。
主治医生不相信比利有人格分裂，甚至想对他用电击。
几经周折下，比利的状态变得更差了，他找机会逃到国外……
改名换姓生活，交上了漂亮女友。
好莱坞想把他的传奇搬上大银幕，用明星规格招待他。
朋友再见到他时，他在豪华酒店里，浴缸中有好几个美女。
但因版权问题，生意还是没做成。
比利没钱了。
没钱的比利变得暴躁，女友曾害怕地求助朋友。
朋友在电话里清楚地听到比利威胁：
你的朋友现在就在你身边对吗？
我现在就过去杀死你们
反正我有精神病，他们拿我没办法
反正我原本就杀过人……
确实，后来有两个男人的死亡可能是比利所为。
但证据不足，没人抓他。
之后，比利患癌死了。
死之前，他对去看望他的侄女说：
上帝会原谅我吗？我做过坏事，我杀过人
上帝会不会放过死后的比利呢？
不知道。
但可以确定的是，自比利出生，上帝就对他不怎么样。
比利婴儿时期就发生过一件怪事。
他一个月大时，停止了呼吸。
爸妈带他去医院，实习医生诊断他喉咙里长肿块，活不了了。
被比利妈妈一顿吼：
不，他没死，你们必须救他。
经过抢救，他真的活过来了。
妈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而童年时期的比利，确实是妈妈最贴心的孩子，他帮着妈妈分担了很多家暴的炮火。
重生了的比利，似乎有着自己的“宿命”。
更巧的是，比利出生在情人节。
但生父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也抛弃了妻儿。
原本象征父母美好爱情结晶的比利，宛如个笑话，随后还遭遇了极度残忍的童年……
无论如何解读，比利即便不是人格分裂，也有明显的反社会倾向。
他的不幸，是原生家庭和社会失责的产物。
这些不幸，共同豢养着他心中的恶魔。
比利一生深陷舆论，司法、医学、新闻界都在为他争吵。
但起初，最应该被舆论关注的那三个受侵害的女孩却失声了。
还有那两个可能被他杀死的男性，也无人关注。
最终，这些受害者都没有沉冤得雪。
真正的恶魔，只是比利一个人吗？
比利在家庭功能失调的家庭长大，他的人格失常了；
当社会功能失调，每个家庭的个体又怎么能受到正常的保护呢？
或许这个纪录片最终挖出的，并非比利的真相。
而是整个社会的真相。
本日打工人：绿里骑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