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剧难拍。成功的剧作太多,失败的、不痛不痒的平庸剧,被观众毒骂的神剧更多,谍战剧这个类型能在电视剧的制造江湖里始终稳居几大帮之列,其竞争力度和拍摄难度可想而知。
创业“小年代剧”《激荡》和《在远方》刚PK完,谍战剧《光荣年代》和《谍战深海之惊蛰》(以下简称《惊蛰》)又唱起了对台戏。和“小年代剧”的情形近似,演员阵容更齐整、名头也更响的《光荣年代》先声夺人,也最先引发关注,不过热议度还是很快被规模稍小的《惊蛰》赶上。
《光荣年代》有着同类剧的典型特征:全剧正气凛然,正剧味道明显,剧情又险象环生;主人公对敌经验丰富,有勇有谋,对手狡猾,且与主人公有着亲情渊源……总之各种纠结和考验之后,正义一方大获全胜。张译和黄志忠把各自的角色演绎得很规范,也很到位,剧集不难看,不过又过于常规化,出奇的地方有限。观众看《光荣年代》,神秘感不够,亲切感不少,既可以当谍战剧,也可以当怀旧的年代剧,甚至是向老反特电影致敬的剧集来欣赏。
《惊蛰》则更具备类型剧特征,剧情也更神秘和奇特。混混儿型特工,在文章的《剃刀边缘》和已经被部分剧透过的柳云龙的《胜算》以后,并不算是多神奇的发明,但日谍头子疯狂训练和使用陈山的桥段,让人联想起《伪装者》中明台接受特工训练的情节,有点儿“反向致敬”的意味,看着能让人会心一笑。当编剧和导演让张若昀说出“熟地黄”“徐碧城”的名字,还让《麻雀》中的军统特工“陶大春”再次出现时,确实让人能生出在看《麻雀》姊妹篇的感觉(网上的评论里已经有人很直接地把《惊蛰》称作《麻雀2》了)。
就像一把剑的两面都是锋刃一样,《惊蛰》“像《麻雀》”,既是剧集的看点,也是观众的槽点。其实想想也是——两剧的编剧和原作都是海飞,张若昀和阚清子又曾是《麻雀》的男二号和女二号,主人公都姓陈,“李小南”“余小晚”名字读音也很近似,观众不把剧看串了都感觉有点儿对不起同样首播它们的湖南卫视。
谍战剧难拍。成功的剧作太多,失败的、不痛不痒的平庸剧,被观众毒骂的神剧更多,谍战剧这个类型能在电视剧的制造江湖里始终稳居几大帮之列,其竞争力度和拍摄难度可想而知。剧情、表演、镜头、服道化都称得上中规中矩的《惊蛰》,在规矩之外,也兼容了一点与观众的“互动”心思。后现代和流媒体的岁月里,剧迷们正变得空前聪明与超级内行,大家能从剧集中收获的乐趣也是多样的。来自剧情、人物和演员的关联和“穿帮”,处理好了,也都是乐趣之一。
《惊蛰》不是第一部这么“玩耍”的剧集。早在《伪装者》播出的时候,就有眼尖的观众发现,该剧剧终与明台接头的、高鑫扮演的地下党叫“张月印”,而这个“张月印”之前也出现在了由同一导演执导的《北平无战事》一剧中,当时就有人戏称:因为高鑫的那张脸,大家可以把《伪装者》当成《北平无战事》的“前传”来看。
话说回来,剧情并不相干的连续剧之间,也搞起武侠式的人物重叠,这既是编剧技巧、好玩的事,也佐证了主创者的“无所不用其极”。竞争太激烈了,多一分观众觉得亲切的元素,剧集的成功就多了一分可能。道理谁都知道,但影视技巧,从来都是一个只有原创权没有专利权的东西,以后一旦这么玩的新剧多起来,观众是爱看还是嫌弃,真不好说。
站在谍战剧长廊里,眺望未知的光阴尽头,谁也不知道下一部出现在电视荧屏上的热剧,会有着怎样的样貌。全景的、年代的有过了(《誓言无声》《无悔追踪》),当代的有过了(《落地,请开手机》、“国家机密”系列),办公室政治的有过了(《潜伏》《黎明之前》),人物真实传记的有过了(《隐形将军》《英雄无名》),烧脑的也有过了(《和平饭店》《连环套》),连磨磨叨叨的都有过了(《红色》)。但是,这么多的剧集佳作,有时依然挡不住我们对记忆里那些译制片的想念,甚至模仿,如《无名英雄》《春天的十七个瞬间》……为什么呢?因为人永远是不满足的,尤其是大家对于神秘的期待,对最初被激起的神秘感的怀念,也正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焕然一新的、完全不同于以往佳作的新剧,一年年地涌现出来。
写到这里,忍不住在想:以后会不会出现一部恶搞型的谍战剧呢?利用大家的记忆,把那些有名的人物都涮上一遍,就像电影里的“王牌大贱谍”系列,恶搞“007”和《星球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