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开始,周子书杀了静安公主。这位美丽的姑娘喝了毒药,但她问我,高耸入云的坟墓在哪里,临终前手里握着牧飞女,四季花不断,九州无所不知。
周子舒听闻此言,又看到簪子,懵了。
他认得那个木簪。
那是他的宝贝师弟,亲手刻的,他还曾经抢到手里观赏,并打趣“真丑”。
然而,这个“真丑”的木簪,被这个姑娘视若珍宝,死亦握在手心。
他以为“郡主于乱局之中,将我师弟九霄的遗体,一路护送到我手上。”仅仅是一份恩情,让静安郡主“自行了断,免受折辱”,就算是报恩了。
谁知,这是准弟妹啊!
如果说,师弟身死战局,已是自己保护不力。那么,这位唤他“周师兄”的准弟妹,她的玉损香销,更是自己亲自出手威逼。
那一刻,是怎样的悔和痛,又是怎样无力回天的绝望。
和四季山庄那些旧部一样,皆因他之故,踏入险境。他们一个接一个在身边倒下,周子舒眼睁睁地看着,护不住,保不了。
四季花不断又如何?哀伤失语的庄主,满眼落红救不得。
四季花不断,九州事尽知——这美誉,是四季山庄,在江湖上,风云叱咤,名噪一时获得额的。那,还是秦怀章做四季山庄庄主的时候。
在师傅的庇护下,周子舒年少时,有一段享受温情、逍遥安逸的日子。除了日常习武寻药,就是跟师父堆堆雪人,给师娘打个小报告,花开四季的时光里,唯一算得上不顺心的,就是师弟九霄的领悟差、学武慢,还小尾巴一样的纠缠。
风云难测,秦大侠早逝,四季山庄大师兄接任庄主之位,适时十五六岁的周子舒,比被灭门的“金豆侠”张成岭,大不了多少。
“少年庄主,年幼可欺。”,黑道白道,都来乘火打劫。
万般无奈,周子舒率山庄之人投奔晋王,开启了《山河令》的故事。
众所周知,《山河令》改编自P大的《天涯客》,《天涯客》有姊妹篇《七爷》,其时间线于《天涯客》之前,人物方面相互链接。
两部书以及《山河令》中,共同出现过的有:故友七爷与大巫、师弟九霄以及师弟心上人静安郡主,一起聊聊他们和周子舒的故事。
师兄周子舒与师弟九霄
周子舒的这位师弟,书中称梁九霄,《山河令》中,命名秦九霄,小编不做选择,直接称呼九霄。
九霄的个性,与曹蔚宁相似,纯厚耿直、善良热血、理想主义。
武功自然不弱,易容技术也颇得真传,还曾妆成美女、刺杀七爷景北渊,幸好未遂。
文学水平,大致在曹蔚宁与顾湘之间,但好在,没有掉书袋的癖好,只是和师兄一样,比较好酒。
九霄之于周子舒,相当为顾湘之于温客行,从小带到大的,亦师亦友,如兄如父,堪称情深意重。阿湘死后,温客行的痛,周子舒都懂。他也能猜出,温客行着急忙活地送走阿湘,必然有大动作,因为他自己也这么干过。
京城保卫战中,周子舒怕九霄出事,设下圈套,派人将他支走。权权护卫之心,殷殷保全之情,是师兄即将赴死时,最极致的温柔。
可惜,一片柔情,喂了狗。
九霄摆脱管制,悄悄回京,入幕静安郡主麾下,加入鏖战。当然,这一切,都逃不开天窗的眼线。
晋王都知道子舒的心忧,问他“子舒,你还担心你师弟么?”
晋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泥水,周子舒在他身侧,手里提着一把极细极软的剑,将晋王近身三尺处的流矢一一拨开,这还是周子舒第一回在人前亮出他的兵器,想不到他这么个叫人觉得既可怖又浪荡的人,竟有这样一把至清至明的剑。
……
晋王忽然问道:“子舒,你还担心你师弟么?”
周子舒说道:“豁出去了,就谁也不担心了,若命该如此,死在一起,也是好的。”
担心有什么用?
自己惯出来的师弟,天生的侠义心肠,一样的碧血丹心。既然汇聚在保家卫国的战场,就一起救亡图存,相伴义薄云天!
英雄的造就,不是用自己的血,就是用别人的血。
九霄,用的是自己的血。浴血奋战、血染城池,殒命城下。
乱局中,静安郡主护住了九霄的遗体,带给了周师兄。
周子舒呆呆地看着静安,没言语,那一瞬间……
静安看着这人的眼睛——便觉得他其实死了一次。
静安脸上虽然淡淡的,却忍不住垂下目光,转达九霄的遗言:“我那日在王爷那,梦见满山的桃花,还有师兄说带我一起浪迹江湖,觉得死了也满足了,虽然只是个梦……而我若死在这里,也算对得起蒋大人了,不怕下了黄泉没脸见小雪。”
九霄……九霄……
周子舒把九霄葬在了四季山庄,安眠于师父身畔,祈愿师徒二人从此共赏四季花开,春浴杜鹃花海,夏赏凤凰花开,秋来丹桂飘香,冬有寒梅映雪。
静安郡主是嫁给了允行,还是被鸩杀?
按书中简述:这位静安,是平西将军冯元吉的女儿,闺名冯小舒。冯将军阵亡后,她被皇帝收为义女,封静安公主,养在后宫。《山河令》中,不称为公主,而是郡主。
从历史上讲,一般皇帝的女儿,称为“公主”,亲王之女,称为“郡主”。静安虽为义女,但不算是皇室血脉,郡主的称谓更合适。
这位郡主、这位将军的女儿,在京城保卫战中,挺身而出。
这一直委屈在后宫中的姑娘突然露面,身披戎装,有一双和当年冯大将军一样的倔强的眼睛和挺直的背。女儿效父,深宫并没有磨灭掉她身上那种凌厉的冯家风范,静安公主拄着长枪,头发像男人一样挽起来,跪求晋王叫她效木兰“替父从军”。
整合父亲旧部,在瓦格剌族骑兵潮水般的攻势下,死守崇文门。
适时,静安的麾下,新添了一员猛将——九霄。
梁九霄(对静安郡主)朗声笑道:“殿下,咱们可都看着您行事呢,就算拼命,也得保重自个儿。”
静安不怎么大声说话,即使千军万马中,她也总将那与生俱来的细柔嗓音压得低低的,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见,反正自有人去传话,闻言淡淡地道:“皇上有令,主将死了,副将顶上,副将也死了,还有参军,还有都尉,最不济,还有百夫长呢……若只剩下一个人便更妙了,自己做主,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她一句话中间停顿了两回,长枪活得一般,连人带马已经将两个冲过来的瓦格剌人穿肠破肚,眼睛都不眨。
梁九霄便笑道:“若此番御敌于城外,殿下再回宫,可有哪个男人敢娶你哟。”
静安轻轻地笑了笑,两人并肩而行,竟颇有些万夫不当的意思:“我若死在这,你就回去跟景北渊那小白脸说,本宫还看不上他呢。”
梁九霄微妙地顿了一下,失笑道:“你不认识他,王爷可不是小白脸……殿下,若是我死在这里,也劳烦你给我师兄带个话,就说——就说九霄这辈子值了。”
原文这句:“两人并肩而行,竟颇有些万夫不当的意思。”如若刀尖上的一点蜜——这样并肩作战、浴血沙场、共生共死的情缘,若能延续下去,真的应该是一段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只可惜,九霄没有这个福气。
我之前的文章《山河令》前,周子舒京圈白富美的日子:天窗叱咤、交好七爷大巫,这篇文里,回顾晋王团队:
青鸾别院的晋王团队,也纷纷凋零——红颜青鸾,三尺白绫赐死;师弟九霄,京城保卫战里,马革裹尸;静安公主,曾率父亲旧部死守玄武门,胜后鸟尽弓藏、被鸠杀;允行镇守西北,远避边疆;七爷北渊心寒,诈死远走他乡;子舒心死,自请七窍三秋钉,远遁江湖。
有朋友留言,说静安没死,嫁给了贺允行,守西北去了。
诚然,书中确实这么交代过一句。而我,更倾向于《山河令》中静安的结局。
从人物上分析,在静安久居深宫时,七爷忌惮她的出身将门,怕引火烧身,宁可自污、也抗旨不娶。
京城保卫战中,静安一呼百应,迅速召集父亲旧部下,死守城门、战功彪炳。
身居高位者,谁娶了静安,就是握住了这部分军权,堪称如虎添翼!皇帝岂能容得下?
连静安本人,一直深宫藏拙还好,一旦锋芒毕露,就会招来猜忌,结局大概率会兔死狗烹。小侯爷贺允行,是靖节侯独子,更是镇守西北的重臣。他出身高贵,人又不笨,应该没这么傻大胆、胆敢娶静安。
若是九霄还活着,确有求娶静安的胆子,也有娶她的条件。九霄出身草莽,不会对皇权产生太大威胁,若周子舒从中斡旋,没准能保住这夫妻两个。
若这二人能伉俪情深、幸福生活,子舒也会心有慰藉,不至于心死到给自己钉钉子~~~
可惜,九霄不在了。
多疑的晋王,共患难的北渊、子舒,灭起来都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其他几个,应该也没什么例外。
《山河令》剧情里的改变,对静安,一门忠烈、尽数死于鸟尽弓藏,实在悲剧。但更加贴合人性,符合政治的残酷无情。
周子舒,无尽的伤痛,极致的温柔
十年朝堂,生存在这诡谲的政治风云里,周子舒,杀伐决断、极致冷血。
周子舒下手,从来干净利落不留余地,该死的死,该活的活,不该传出去的事,便是死人都不知道。
《山河令》中,看到温客行的尸体,判断出自己陷重围中,带不走,哪怕万般不舍,也燃起大火,让老温尸身免于受辱。以为成岭出手伤了温客行,直接将“十九个徒弟”改成十八个,除名的干脆利索等等,处事冷静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周子舒)眉眼轮廓深邃清晰,鼻梁高挺,偏是那一张唇生得极薄。都说唇薄的人薄情寡幸,原是不错的!世间最清醒不过他,最寡情不过他!
有人吐槽其寡情冷血,却不知他的热血和温柔。
一个手染无数鲜血的人,把师弟护得严丝合缝,养得心性单纯又爱憎分明,是怎样的强大的温柔?
所谓温柔,不过是自己遍体鳞伤后,不愿意让身边人,再经历这样的时刻。这份血淋淋的体贴,才是极致的温柔。
曾经踌躇满志的他,年少梦碎,他难道不想快意恩仇、浪迹江湖,一直做一位风光霁月的少年郎吗?
师父走后,身上只有重担,茫然四顾,无人护他周全,却有很多人,需要他来保护。
周子舒决定下山帮助晋王,一方面是为了天下,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而另一方面,他也是在为四季山庄众人找一条活路。
为了保护他们,他需要自己强悍、让天窗强大,才能在晋王那里,博得一席之地,为众人觅得更好的前程。从此,他便只是个冷心冷情的工具人,眼中权衡的不是道义和无辜,而是得失与利弊。
十年血海浮沉,他以为只要打开一扇窗,此外总有光明。可自以为的以身殉道,竟成了以身饲虎。
他说“十年了,十年不归路,我记得四季山庄每张死在我面前的脸,都死了,唯独我活着,凭什么,当然是凭我不配好死,我活该活着,天窗首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这么耀武扬威的活着,却保不住一个我想保护的人。”
他狠狠地自责,没有一点推脱,丝毫不说自己的苦衷,也不说自己的牺牲。
诚然,他没有护住这些人,但是周子舒一直在为能护住他们而竭尽全力,如果没有周子舒四处周全、上下打点,那些人恐怕只会更加命短。
就像九霄面对蒋征一家,全心全意地保护。
却不知,若蒋征一家安全,就扳不倒政敌,一旦政敌反扑,不止晋王,允行、北渊、子舒以及天窗众人,包括九霄,都会被葬送。
蒋征满门尽灭,便成了天窗必须要做的事情。
当九霄知道,他敬佩的蒋大人,喜爱的雪丫头……都死了,而且是出自天窗之手时……纯粹而爱憎分明的少年,难以接受。
景七走到周子舒跟前,发现他眼里竟是血丝纠缠,才一天没见,便憔悴极了。周子舒涩涩地笑了一下:“九霄……他说杀人偿命,叫我偿命。”
周子舒该是多伤痛,他一心呵护的师弟,竟对他横眉冷对、横加指责。
七爷出手,给九霄上了一课。
景七突然伸手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将梁九霄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狠狠地推到墙上,随即一拳砸在他小腹上。
……
一字一顿地说道:“梁九霄,你知道‘良心’两个字怎么写么?”
然而,这种心灵的涅槃重生,对这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心思单纯的孩子来说,艰难异常。
景七悄然离开,打开的牢房谁都没想起去关上,九霄在里面坐了多长时间,周子舒便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
直到第二日清早,九霄才从里面一步一挪地走出来,见了周子舒,半晌没说出话来,良久,才叫了一声:“师兄……”
周子舒闭了闭眼,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张开双臂,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
师弟的观念在挣扎斗争,师兄就一直在外面等他,只要走出来,就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然而,周子舒黑衣遮面,手握屠刀时的挣扎,无人陪伴,无人开解,只能自苦。
他悲痛自己深恩负尽,死生师友,却从未想过,抛开众人,丢弃责任,自己恣意生活。
试问,面临窘境如斯,换谁,能比他做得更好呢?
他永远把担子扛在自己肩上,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把惩罚钉在自己胸前。
他说自己倥偬一生,一事无成,活成一个笑话——是不对的。他建立的天窗,晋王最得意的刀,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江湖,都极富盛名。也为京城保卫战,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他自嘲说自己占尽天下风流,唯独缺点运气——确实是真的。运气这东西,是玄学,许是前半生的运气都被攒了起来,就是为了换后半生与温客行相遇、相伴。
周子舒,为了别人,你尽力了。
从此,无需自责,为了自己,恣意的活一回吧!
《山河令》前,周子舒京圈白富美的日子:天窗叱咤、交好七爷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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