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狄更斯的梦想
查尔斯狄更斯在英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已经无可争议。
他在推广阅读、救助贫穷、为社会送去温暖方面,的确做出了许多贡献。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他的系列圣诞故事,将原本只有宗教含义的日子,变成合家团聚、社会慈善、全民欢乐,提升家庭和社会价值的节日。圣诞节成为如今的模样,狄更斯功不可没。
狄更斯的妻子凯瑟琳
但是他的爱情生活和家庭生活,他作为一个丈夫、父亲和情人的所为,却饱受争议,即便是他逝世100多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此。狄更斯一生只结过一次婚,是他在伦敦《纪事晨报》的同事乔治·贺拉斯的女儿。贺拉斯经常邀请狄更斯到家里作客,还将自己多年好友、狄更斯最崇敬的人沃尔特·司各特介绍给他。
狄更斯故居
狄更斯的幽默健谈,很快迷住了乔治的三个女儿,尤其是19岁的长女凯瑟琳。刚刚结束了一场糟糕恋爱的22岁的狄更斯,很快将凯瑟琳追到手,他们于1836年结婚。新婚为狄更斯带来好运。这一年,他出版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匹克威克外传》,为他成为伟大作家奠定了基础。
玛丽画像
婚后不久,凯瑟琳的妹妹玛丽和狄更斯的弟弟,都搬来和他们同住。未婚小姨子和年轻夫妇同住一个屋檐下,在当时的英国社会,并不常常见。狄更斯非常喜欢这个小姨子,总说她有灵气,能激发他的创作灵感。但不久,玛丽因病死在狄更斯怀中。狄更斯后来的许多作品中,都有玛丽的影子。
1842年,狄更斯和凯瑟琳出发去美国旅行时,凯瑟琳的小妹妹乔治娜搬了进来,替他们料理家务照顾孩子。从美国回来后,狄更斯夫妇的关系开始冷淡,但依然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他们共生了10个孩子,其中一个女儿罗拉8个月大时早夭。当他们的最后一个儿子出生时,狄更斯对凯瑟琳的怨恨无以复加。
狄更斯夫妇和朋友们
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凯瑟琳的错,责骂她不是一个好妻子和好的家庭主妇,她的笨蛋加愚蠢会导致他破产。厌倦了家庭生活的狄更斯,吃回头草想重新约会早已嫁作他人妇的初恋女友玛丽亚。但玛丽亚同意与他见面吃饭,却不想重回他的怀抱。
女演员埃伦
1857年,45岁的狄更斯在为自己的戏剧作品寻找演员时,经朋友推荐,会见了18岁的演员埃伦·特纳。埃伦聪明可爱、精力充沛,热爱文学和戏剧,更无比崇拜狄更斯。戏剧还没有排练完毕,狄更斯对埃伦的热情已熊熊燃烧,不可遏制。
狄更斯故居博物馆
与埃伦见面后不久,没有事先通知凯瑟琳,狄更斯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将他们的卧室隔成了两半。深感震惊与屈辱的凯瑟琳,以泪洗面连问为什么。狄更斯的回答是,要求正式分居。直到有一天,狄更斯为埃伦买的手镯错送到凯瑟琳手上,里面还有写满了肉麻文字的卡片,她才知道了事件的真相。
狄更斯的椅子
这对夫妻很快正式分居。虽然那时没有网络也没有微信朋友圈,但关于名人狄更斯的流言,充斥了伦敦文学圈和社交圈,不但有关于他与女演员的,还有他与小姨子乔治娜的。那个时代的英国,亲亲的表兄妹可以结婚,但姐夫和小姨子睡在一起,则是乱伦。
狄更斯关于分居的文章
于是狄更斯不得不在伦敦的报纸上,刊发一则正式声明。说是经过慎重考虑,双方经友好协商,同意分居,份属隐私,希望大家不要胡乱猜测,云云。这种语焉不详的声明,不但没有澄清事实,反而刺激了更多的猜测与谣言。狄更斯又撰写了一篇关于夫妻关系的长文,但没有报纸愿意刊登,他只好登在自己主办的刊物上。
凯瑟琳
凯瑟琳带着大儿子搬了出去。狄更斯为她提供的一所公寓,每年支付她600英镑生活费。这对夫妻至死都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也从此没再见面,只偶尔有事务性的信件往来。除大儿子以外的其余的孩子,则与狄更斯生活在一起,由凯瑟琳的妹妹乔治娜照顾。乔治娜终身未嫁,全身心照顾狄更斯和这个家庭,最后狄更斯死在她的怀里。
凯瑟琳姐妹
埃伦于1860年离开舞台,金丝雀般被狄更斯养在一栋他匿名购下的宅院里。有时,埃伦和她的妈妈与狄更斯一起,外出旅行。每次旅行,狄更斯都会作出精心的安排,以确保他们的秘密不被发现。如果一旦狄更斯觉得有曝光的可能,他就取消埃伦的行程。
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诗人角
狄更斯和埃伦也没有结婚,她是他永远的秘密情人。他们生过一个儿子,但没能养大。他们的所有通信和文字,都在双方死之前烧掉了。狄更斯死于1870年,死后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诗人角里。凯瑟琳死于1879年,死后于早夭的女儿一起,葬在海格特公墓。
狄更斯的死亡证明
根据狄更斯的遗嘱,继续每年支付凯瑟琳600英磅,直到她死;一次性留给埃伦税后1000英镑现金,另外每年从信托基金里支付她一笔钱,确保埃伦不用工作也生活得很好;乔治娜得到税后8000英镑的现金;其余所有财产折现后进入狄更斯信托基金;基金由他最信任的朋友福斯特和乔治娜共同管理。
老年凯瑟琳
狄更斯死亡6年后,埃伦将自己的年龄从37岁改为23岁,嫁给了表面上比她大2岁、实际上比她年轻12岁的牛津大学毕业生乔治·罗宾逊。罗宾逊对埃伦和狄更斯的关系一无所知,他们办了一个寄宿学校,并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凯瑟琳与狄更斯少有的几封信件,一直被凯瑟琳珍藏着。临死前,她要求女儿凯特将信捐给大英博物馆,她说这样,“世界就会知道,他至少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