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和《木兰辞》一起被称为乐府双壁,高中的时候学过,后来看过改编的故事和电视剧,大同小异被当时初重庆和兰芝的爱情感动了。当时的感觉简单明了,楚仲景的母亲阮氏很恶毒。
时隔二十年,如今再看《孔雀东南飞》故事,透过种种细节,才发现,这场悲剧,最主要的还是要怪焦仲卿,他自私,懦弱,虚伪,无能,与其说是恶毒的阮氏逼死兰芝,不如说是他的自私和不作为害死了兰芝。
焦仲卿自私的一面,为了自己的婚姻舍弃妹妹幸福
兰芝未出阁时,母亲教她织布,当时社会,男人外出赚钱,女人唯一的收入,大概就是织布了。
她母亲担心她织得不好,以后被婆家欺负,也算未卜先知了,可是,还是没有算到,尽管她的手艺已经是百里挑一了,还是免不了被恶婆婆欺凌。
如果说织布是婆婆所喜欢的,她善箜篌就是吸引到焦仲卿的根源了。她跟舅舅学的箜篌,因为曲调极美,吸引了焦仲卿常常流连她窗外倾听,后来,她舅舅察觉了,觉得焦仲卿这个小伙子不错,就为他们牵线搭桥。
只是没想到,这次牵线竟把外甥女推进了火坑,焦仲卿的母亲阮氏,恶毒霸道,对任何一个正常的媳妇来说,都是火坑。
常人婚嫁,都会看对方家庭情况,以及对方父母的为人风评,偏偏兰芝舅舅和母亲都没这个意识。
倒是焦仲卿的母亲阮氏,还有这个想法,得知他想提亲,便去打听兰芝家的情况。
得知兰芝家境一般,对于提亲这件事情就不上心了。焦仲卿急得团团转,又无可奈何。
但是,事情很快有了转机,他母亲和妹妹无意中发现,兰芝的哥哥刘洪和府君公子在一起,就觉得她哥哥很有前途,有意把妹妹嫁给兰芝的哥哥。
而焦仲卿是知情的,他知道兰芝的哥哥只是给人家打杂的,根本没啥前途,但是,他故意任由母亲误解,这样一来,母亲以为兰芝家很快会发达,就会给他提亲了,所以他隐瞒不说,任由妹妹因为误解嫁给一个“没出息”的人。
这个人人品有多低劣?不管妹妹和母亲的择偶观有没有问题,但是,作为至亲哥哥,知道对方不是她们想的那个样子,至少有告知实情的义务。
古时女子不比现在,现在女子还能依靠自已创造幸福,古时女子的幸福基本就看嫁得什么人了,焦仲卿牺牲亲妹妹的终生幸福来换自己的幸福,人品何其低劣?
哪怕他私下告知妹妹,让妹妹自己决定,如果真的很在意,就换个理由回绝,也算他尽到了哥哥恶责任,他丝毫口风不漏,自私至极。
焦仲卿的愚孝,只图以谎言让母亲开心,恶果却都由兰芝承担
焦仲卿知道自己母亲趋炎附势,却以隐瞒真相的方式,让母亲同意他们的婚事,待到婚后,阮氏发现兰芝家境一般,她哥哥也不像有前途的样子,就变了脸色,对兰芝极为苛刻。
一日三餐都是兰芝在做,所有的家务也都是兰芝在做,除此以外所有时间都要用来织布。
后来,阮氏得知兰芝家里搬迁,误听传言她哥哥刘洪将做县令,就对兰芝非常和气,并让她回去打探情况。
而打探结果,自然是子虚乌有,虽然很丧气,兰芝还是想把实情告知阮氏。但焦仲卿阻止了她,为了母亲开心,他故意撒谎,说刘洪的确快要升县令了。果然阮氏很开心,对兰芝嘘寒问暖,好了很多。
但是,这种谎言终究是饮鸩止渴,阮氏很快就发现真相,她得知,兰芝哥哥刘洪只是个打杂的,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更别提做县令了。
阮氏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却认为都是兰芝撺掇儿子欺骗自己,对兰芝加倍的苛刻,让她去挑水,每天挑满一大缸,即便并不需要,美名其曰让她练练力气。让兰芝一个月织30匹布,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还找各种由头挑兰芝的刺,兰芝辩解一句,就说她顶嘴,还跟焦仲卿告状,兰芝欲哭无泪,每天都是在繁忙和胆战心惊中度过,这都是焦仲卿造的孽!
焦仲卿也是衙门当差的人,难道这些道理都不懂?他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后果?他有没有为兰芝考虑过?他只考虑母亲开心,却丝毫不顾及兰芝,自私愚昧至极!
焦仲卿的经典语录,凉薄自私心性尽显无遗
兰芝母亲病重,哥哥来接她回去一趟。兰芝自从来到焦家已有一年,还没回家过。阮氏却因为怕耽误织布,而且没人做家务,只同意她回两天,而路上来回就接近两天,算下来只能在家待半天,这太不合清理。刘洪跟她讲道理,阮氏也觉得理亏,改口答应五天,结果,第二天就让焦仲卿去把兰芝接回来。
焦仲卿这个自私愚孝男,居然对母亲这种毫无人性的要求,也不敢抗争,真的就去接了回来,还说了番很可笑的话:
焦仲卿说:“兰芝,自从你嫁到焦家,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你一个人操劳,还受了很多委屈,这可苦了你了。但是将来的日子长着呢,我们就多承受一些吧!还有,这次岳母病了,你本该在家多呆些日子。可是,焦家没有你,母亲和妹妹都很不自在,所以我来接你。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啊!
天,兰芝在他家受尽委屈,受尽折磨,他只管做他的工作,只顾顺从他恶毒的母亲,居然还要兰芝理解他?理解他的懦弱,无能,伪善,愚孝,冷漠,无情吗?
他口口声声说爱兰芝,却眼睁睁地看着兰芝受委屈,受折磨,而无动于衷,他莫不是对“爱”有什么误解?
他一味地顺从母亲,所有的苦难和委屈都让兰芝承受,爱一个人就眼睁睁看她受苦而无动于衷吗?
阮氏逼焦仲卿休妻另娶,焦仲卿的小聪明更显窝囊可气
阮氏一心攀附权贵,她不满意兰芝的家境,于是,看中了家里有权有势的秦罗敷。秦罗敷说起来,自身条件不比兰芝好多少,她容貌极美,兰芝也不差,她会织布,兰芝也是一把好手,她能歌善舞,兰芝也有一手好箜篌。
唯一比兰芝强的,就是她家境好,按理说,她的条件,是看不上焦仲卿的。焦仲卿家境一般,自身也不过是个小吏,没啥前途,还结婚已久,又不是啥香饽饽,非要嫁给他。
但,抵不过阮氏生就一张好嘴,她对兰芝有多刻薄,对秦家就有多谄媚,最终秦家还真被她说动了,有意把罗敷嫁过来。
阮氏得了准信,开始加急逼焦仲卿休妻。焦仲卿开始是不同意,后来,受不了母亲的威逼,想出一个主意,他要写一封假休书,准备让他的长官府君做主。
不得不说,他有些异想天开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府君得有多闲,去管他的家事?
看着焦仲卿那窝囊的样,就算事情成了,没有把兰芝休掉,兰芝的日子也更难过,阮氏能放过她?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我看着都着急,就觉得,你也别整假的了,干脆就真休了,放芝兰一条生路吧,她快被你母亲折磨死了。
芝兰被逼嫁人,焦仲卿蛊惑她自杀,其心可诛
兰芝被“休”之后,尽管知道是假的,但兰芝的母亲和哥哥对焦仲卿失望透顶,对他的恶毒母亲,更是不抱希望。
我想,有点心的家长都会这样想吧,这种家庭,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除了兰芝还傻乎乎地相信焦仲卿那见鬼的爱情,真爱她,怎么会让她受那么多委屈?
但是,兰芝的哥哥也不是啥好人,他瞒着妹妹,偷偷给她牵线,准备把她嫁出去。若是出于好心那也罢了,但他一心想的是,把妹妹嫁给权贵公子,他好谋取好处,不得不说,他跟出卖妹妹幸福的焦仲卿是一路货色。
结果,吴县令和府君公子都看上了兰芝,她哥哥刘洪大喜过望,思索该把妹妹送给谁呢?(原文用的就是一个送字),最终,他觉得还是送府君公子好处更多,于是,把妹妹带出去,和府君公子“偶遇”,府君公子彻底迷上了兰芝,便央求父母父母,要娶兰芝为妻。
本来,兰芝的条件,相对府君公子来说,门不当户不对,又嫁过人,是配不上的,府君也不同意。
但府君公子撒泼耍赖,一定要娶,没办法,府君和夫人商议后,就同意了。
可兰芝不同意啊,她还等着焦仲卿接她回火坑呢!
但是,刘洪威胁说,如果拒绝,他们一家都会遭到府君报复,兰芝是善良的人,不愿意因为自己让家人遭难,无奈,只得同意嫁给府君公子。
成亲之日,府君公子的母亲,喜气洋洋,准备迎接新媳妇,从这一点来看,兰芝嫁给府君公子未必是坏事,刘洪本来可以说是坏心办成了好事。
以我的眼光来看,兰芝有些像《红楼梦》里的袭人,在贾母身边,眼里只有贾母,到了宝玉身边,眼中又只有宝玉。
兰芝固然对焦仲卿感情很深,但她是心善,心软之人,这种人很会为别人着想,当府君公子和其母亲真心待她时,她很容易感动,时间久了,她会融入新家,焦仲卿会从她心中淡去。
如果是这样,她脱离焦仲卿便等于是脱胎换骨,开启新的人生,即便命不好,又遇到坏婆婆,我觉得,再坏也坏不过阮氏,总归比在焦家被折磨死要好。(注:电视剧中府君夫妻都是很不错的,公子也有情有义)
眼看兰芝要开启新生了,焦仲卿来了,他不是来恭喜兰芝的,哪怕是虚伪的说辞,他也没说一句,相反,他指责兰芝为什么不遵守约定,私自嫁人。
他居然好意思指责兰芝背叛他,他给兰芝带来多少苦难心里没点数吗?
好吧,他如果良心发现,敢和母亲对着干,把兰芝抢回去,能保护兰芝,给她不受委屈,不受苦难的生活,我敬他是条汉子。
可是他干了什么?他仍然不敢违抗母亲,又舍不得兰芝改嫁,得知兰芝也有苦衷,就说,我们一起自杀吧,自杀了我们就自由了,没有约束了,也没有苦难了…
天!这个恶魔!他有多卑鄙?他有多自私?他有多可恨?
兰芝本来即将苦尽甘来了,被焦仲卿三言两语忽悠自杀了,他自挂东南枝是自己窝囊的选择,兰芝举身赴清池却无比冤枉!
结语:
难怪《孔雀东南飞》被移出教科书,这种蛊惑人自杀的文章害人不浅,尤其对于憧憬爱情,年少冲动的学生来说,这绝对是不良示范。
而且,这种事情真的无解吗?当然不是,前提是焦仲卿真的把兰芝的苦难放在心上。
他哪怕学府君公子撒泼耍赖,他母亲能怎么办?我看府君老两口也没把儿子怎么样,反而顺着他来了。
如果说,这不符合焦仲卿的心性,那么,换个斯文点的:
我也不去衙门当差了,班也不上了,就守在家里,和母亲杠上了,你不是让兰芝挑满水吗?她一个女人做不了,我来挑!
你不是让兰芝每天织一匹布吗?这个她做不到,我不上班陪她一起织!
什么?你要告我忤逆不孝?
我来帮你开门,为你指路,跟你明说了:你把我告倒,名声臭了,一辈子就只能窝在家里,您老养我一辈子吧!
这还解决不了吗?
阮氏真能去告焦仲卿不孝?真能由着焦仲卿事业荒废?说穿了,一个愚孝不作为,一个有恃无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