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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端木慎于南山寺意外坠崖,生死不明,消息传回京都,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欢喜有人愁。
京都贵女们纷纷按捺住激动,让人盯着皇宫里的动静。皇后娘娘最中意的太子妃人选香消玉殒,太子妃之位花落谁家犹未可知,她们都有一争之力。
在诸多权贵们的幸灾乐祸之下,唯有太师府稍为厚道。
谢明轶听到端木慎坠崖的消息,一开始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见侍女神色不像作假才反应过来端木慎真的坠崖了。
可她没事去南山寺做什么?还不小心从后山悬崖掉了下去?她又不是个蠢的,怎会不小心掉下去?谢明轶不信外面的说辞,派人打听当日情形,果不其然,让她寻到了点什么。
那日,端木慎是与端木芸一同去的南山寺,可回来的只有端木芸主仆和端木慎身边那个贴身侍女春儿,可那个侍女当晚就吊死在了自己房间内!
主人意外坠崖,回府当晚,贴身侍女突然上吊自杀,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谢明轶都不信。
看在曾是闺中好友的份上,若端木慎当真不幸遇难,谢明轶总归是想见她最后一面,替她收尸。于是出事当天就派人沿着南山寺后山悬崖一路向下摸索,可半月过去,毫无音信。
倒是大将军端木显找上了门,约她去饕餮居一叙。
端木显是年少成名的儒将,即便久经沙场,眉目威严肃穆,也不乏文人墨客俱有的儒雅气度。可到底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谢明轶面对这样一个人物,光是坐在对面就觉浑身都有压迫感。
偏生端木显毫无所觉,凝眉肃目,只将来意说明。
原是谢明轶派出去寻找端木慎的人被大将军的部下撞上了,后被人诬陷一通,说她此举恐是因为嫉妒端木慎能得皇后娘娘青睐而生了杀人灭口之心。
端木显心生困惑,又因宝贝女儿至今下落不明,郁结于心,毫无头绪之下便想来会会太师府这位小姑娘。
谢明轶一听,顿时怒了,恨不得将背后诬陷她的人揪出来暴打一顿。
见大将军目光深沉,一直将自己盯着,谢明轶稳了稳心神,毫无畏惧迎上他打量的目光道:“伯父若不信明轶,大可将明轶近来所为之事一一查清,也好还了明轶清白。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如此诬陷于我,明轶派人去寻阿慎纯粹只为金兰之谊,谈何嫉妒之说?”
她确是心悦太子,但与端木慎私交甚好,又岂会因为区区太子妃之位而对闺中好友下此毒手?
看她神色不似作假,端木显斟酌片刻,起身告辞。
他在女儿房间内找到了不少京中贵女的资料,是褚统领收集的。据徐阿麼所说,慎儿先前遭人绑架,幕后凶手就在其中,可一直未能查明凶手到底是谁。
南山寺一行,唯独他的女儿没能回来,本可以询问贴身侍女春儿,却不想春儿当晚就吊死在了自己房间。
只有端木芸这个侄女和侍女添香知道当日情形是什么,然而两人一直在寺庙里求签祈福,有主持作证,根本不知慎儿为何会去后山。
倒是有人看到一群黑衣人匆忙下山,但那些人来去无影,又没有落下任何把柄,根本无从查起。
端木显坐在女儿房间里,眉眼间满是疲惫之色,略带了几分沧桑感。手指轻轻从那些资料上滑过,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小时候抱女儿的场景。
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走路都得轻挪满移,生怕力气大了伤着她,夫人见了笑话他好久。
后来,夫人因病辞世,小家伙也才三岁,正处牙牙学语的阶段。
他细心呵护着,不管去哪从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走路摔了哭了也能让自己心疼很久,慢慢地,小家伙就长到了八岁。
那一年,他奉旨出征,只能将小家伙放到母亲膝下养着。难料一去数年,鲜少归家,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小家伙长高好大一截,昔日牙牙学语的孩童逐渐有了几分娇俏少女的模样。
怕二房趁自己不在会欺负小家伙,特意寻了个理由分家,没想到两房矛盾逐渐加深,让母亲夹在中间为难。
后来母亲离世,二房有独占大房的心思,本还担心慎儿被人唬了去,让褚统领他们暗中护着,不想慎儿心如明镜,应付自如。
此次青州大捷,皇上召他回京受赏,团聚在即,却出了那档子不幸事儿,端木显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描述那一刻的心情。
常年出征在外本就对慎儿亏欠良多。如今慎儿坠落万丈悬崖,生死不明,却始终找不出幕后凶手是谁,数年之后踏上黄泉路,又有何颜面面对夫人?
皇上为了宽慰他,也派出不少人出去寻找慎儿,可过去了整整半个月,始终没有一丝消息传回。他不敢想象,他的小慎儿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不知不觉,红了眼眶,端木显捂住眼睛,越想越是无力。
恰是此时,褚统领跑进来,欣喜若狂道:“将军,有小姐的消息了!下人收到一封无名信件,说小姐身受重伤,至今昏迷在床,卧榻不起,还需将军亲自前往将人接回。”
2
消息传到二房耳朵里,端木芸顿时慌了。死死抓住添香的手臂问了好几次,确认端木显已经带着人前往郢州,猛地跌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半晌,又突然回过神,手忙脚乱打开珠宝盒子,掏出里面端木慎给她买的几套头面塞进添香手里急道:“快,赶紧找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跟在大伯后面,务必寻个机会杀了端木慎!她不能活着回来,绝对不能活着回来!”
端木芸目眦尽裂,添香吓了一跳,连忙装好头面出去雇人。
雇佣江湖人这个门路还是以前偶然所知,说江湖人讲义气,拿钱做事,从不会透露雇佣者的任何信息。
端木芸以此为倚仗,经常跑去端木慎面前讨要贵重的东西,而后卖掉当钱,雇人办事。
二夫人出去打牌赢了几手,心情颇好,回到屋里见自家女儿心神不定,不由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儿。
端木芸被那无名之信弄得心惊胆战,刚好想找个人一起担着,见母亲好奇就把事情一一道来。二夫人顿时吓得没了魂儿,四顾无人,看向端木芸难以置信道:“端木慎是你推下悬崖的?”
端木芸连忙摇头,二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可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这个女儿自己清楚,表面纯良无害,乖巧可人,背地里却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再是恶毒,她也没想到自家女儿会对端木慎下手,之前不还挺喜欢凑到端木慎面前装乖巧讨便宜的吗?怎么突然就起了杀心?
虽然自己挺讨厌那丫头的,但好歹守着良心,除了占点大房屋里的便宜,也没干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却不想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干起杀人放火之事,那可是一声不响就要了旁人性命。
见端木芸面色苍白,知是受到了惊吓,不忍过多苛责,又问:“春儿那个丫头呢?也是你派人杀的?”
端木芸摇头,“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出手,全是那群江湖人做的,他们嘴严,信得过。”
二夫人不禁头疼,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自己这个女儿不缺心狠手辣那股劲儿,但到底涉世未深,不知江湖险恶,迟早会在上面栽跟头。
“这阵子你不要再跟那些江湖人联系,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只管做好你的端木府二小姐。等大哥把人接回来,看看情况再说,来信只道端木慎重伤昏迷、卧榻不起,那她有命回来也未必醒得来。”事关女儿性命,二夫人不敢大意,没多久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端木芸隐隐猜到母亲要做什么,半颗心总算是稳了下来。
可方才过于激动,添香已经拿着头面出去当钱,此刻回过神,忙不迭追上去把人给找回来。
端木显寻女心切,带着人匆匆离开京都,循着信上所指之处赶去。那儿好似在郢州一偏远小镇,藏于深山,地处峡谷之内,沿河道前行,两日时间才看到小镇的形貌,不由加快脚程。
许是地势低矮,又靠近河道,蛇虫鼠蚁特别多。褚统领不过是躺在树下小憩一会儿,醒来就发现眼前立着一根三尺来长的毒蛇,正朝自己吐着黑黢黢的蛇信子,顿时吓得人都麻了。
还是端木显眼疾手快,一剑砍掉蛇脑袋,褚统领才捡回一条小命。
“睡一觉小命差点没了,小姐当真在这种地方?”褚统领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被那个写信的耍了。可见端木显毫无退缩,一直盯着小镇方向看,连忙咽下诸多不满继续赶路。
将军心事太重了,希望此行能把小姐平安接回。
没多久,到了小镇上,名唤曲水,镇如其名。
借着地形地势的好处,这里的居民大多淳朴好客。镇长是个见多识广之人,一眼就认出端木显悬挂在腰间的玉珏,当即将人请入府中好生招待。知其来意,却是一脸惊讶,丝毫不知端木慎也在镇上。
偏生信上只道地点在曲水镇,未曾细说,也不知写信之人何时现身。
刚这般想着,下人当即来报,有位名唤苏玲儿的姑娘正在衙府门口打听大将军端木显。镇长还未说话,只见端木显猛地站起身子,匆匆朝外走去,无奈只能跟上。
来人是一位身着素衫的妙龄女子,温婉可人,清丽明秀。
见端木显腰间有玉珏,刻端木二字,当即问道:“可是刚从青州凯旋而归的大将军端木显?”
端木显连忙称是,苏玲儿道:“端木小姐尚有重伤未愈,不能动身,便让我来接应一下将军。”端木显亲耳听到自家女儿还活着的消息,激动不已,连忙收拾了东西跟苏玲儿走。
向来高大威猛的将军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一路上脚步轻快,像是出门玩耍的小孩子一样。然而无以严复的激动之下,又带着些许彷徨无措,只字不提端木慎的伤势,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没多久,苏玲儿把人带到了一座小木屋前,指着里面笑道:“端木小姐就在里面了,将军请。”
端木显看向褚统领,踯躅片刻还是忍不住向前走去,推开小木屋,看见了躺在床上尚未苏醒的端木慎。
许是伤势过重,即便是处于昏迷当中,依旧眉头紧皱,像是在做噩梦一般,脸色苍白,冷汗岑岑。
不过好在,身上的伤口处理及时,并无致命之处。
端木显彻底松了口气,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暗中庆幸。他行军打仗多年,稍稍一检查就知端木慎身上多处骨折,有一处差点刺穿肺部,饶是华佗在世也未必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好在,都处理得及时,养伤半月,伤口也基本结了痂。
端木显正当出神,小木门突然被人敲响,走进来一位面戴青面獠牙面具的年轻人,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递给他道:“小姑娘伤势偏重,将军若是想把人接回去,需得再等上个几日。”
端木显一愣,“子荣?”
萧珩取下面具,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笑得眉目生春,“好久不见,端木将军。”
3
端木慎坠崖,大难不死,消息传回京都,又是半城风雨。
不少人猜测皇后娘娘的心思,愈加关注皇宫里的动向,不想皇上一道圣旨下来,竟是为太子和丞相府大小姐李淑玉赐婚。众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最后夺得太子妃之位的会是李淑玉。
若论身份地位,能有李淑玉尊贵的确实数不出来几个。可近几年丞相府势大,时常结党营私,豢养私兵,却又不让人抓住把柄,皇上当真放心李家再出个太子妃?
然而不管旁人怎么想,这太子妃之位确实有主了,不少贵女因此黯然神伤,连同端木芸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一阵恍惚。
她以为,没了端木慎,她就可以代替端木家嫡女入主东宫。可没想到端木慎一出事,如今还活着回来了,皇上竟横插一脚下了赐婚圣旨。
到底是因为,她不配吗?
端木显把女儿接回府中,不出片刻二房就知道了消息。
端木芸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端木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虽说从头到尾她都躲在背后算计,可万一端木慎醒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岂不是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何况南山寺一行,本就属她嫌疑最大。
二夫人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见端木芸神色慌乱,不由怀疑里面的芯儿是不是被人换了。背后雇人做坏事倒是顺溜,如今只不过是听到端木慎回来的消息就慌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只有几分小聪明,却一点儿也经不住事。
可谁叫她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管做了什么蠢事都得自己兜着。
端木芸一看到二夫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急道:“大伯把端木慎接回来了,可我的人站得远,根本不知道端木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娘,我现在该怎么办?”
二夫人睨她一眼,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外人都知端木慎素来与你交好,此刻回府,你随便寻个由头上门看望一下不就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端木芸恍然大悟,接过二夫人手中的清粥往将军府而去。
许是因为端木慎伤势过重的缘故,端木显生怕中途再出点意外,一直守在房间里。将军府亦是守卫森严,里里外外重兵把守,像是在提防什么。
听说端木芸端着碗清粥来看望慎儿,端木显斟酌片刻还是把人放了进来。二弟虽是个无用的赌徒,长相也没好到哪儿去,但不得不说子嗣各个都养眼,除却清丽出尘的端木芸以外,还有个五岁半的儿子,粉嘟嘟的特别讨人喜欢。
端木芸见屋里除了端木显,还站了个陌生的姑娘,猜是端木慎的救命恩人,忙敛下心思行了一礼,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问道:“姐姐伤得很严重吗?怎么躺了大半个月还没醒?”
端木显满面愁容,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苏玲儿接过端木芸手中的清粥,温声道:“端木小姐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能捡回一条命属实不易,如今能不能醒来,但看老天成不成全了。”
端木芸心中一喜,面上却愈加担忧,“此话怎讲?”
“我曾用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吊着端木小姐的命,若是一个月之内毫无苏醒迹象,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这几日恰是最关键的时候,只看老天愿不愿让端木小姐醒来。”
端木芸木着脸,说了句“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大伯不必担心”便寻了个理由告退。
回到二房,二夫人迎上来询问端木慎的情况,端木芸稳了稳心神道:“医女说端木慎能不能醒来全看天意,这几日恰是关键时候,母亲你派些人盯紧将军府,有什么动静一定要及时告知我。”
二夫人自知事情严重性,连忙派人盯着大房那边。
知晓端木慎还有可能苏醒,端木芸心里那块石头便一直高高悬起,连带着睡觉都没那么踏实,经常做噩梦。不过真正让她慌的还是两天后探子那句“端木慎已经醒了”,顿时僵在原地,木楞不语。
二夫人推了她一把,恨铁不成钢道:“既然端木慎已经醒了,不管她知不知道是你在背后下死手,现在赶紧端些补汤过去看看!她自幼宠着你,见你这般乖巧,应当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端木芸连忙照着她的话去做,可到了将军府,见屋子里只有苏玲儿一人,心中不免冒出其他想法。
苏玲儿见是她,在端木慎额头上落下最后一根银针笑道:“正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帮我看着,千万别让人动这些银针。”说着起身,提着药箱往外面走,当真以为端木芸是来送补汤的。
见人走远,端木芸轻手轻脚把门关上,也不疑惑向来守在床边不离人的大伯为何此刻不见人影儿,一心只在端木慎满脑袋的银针上。
那医女很重视这些银针,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这些银针出了问题,端木慎就永远也别想醒来?端木芸小心翼翼挪到端木慎跟前,紧握的手心早已浸出汗渍,丝毫掩盖不住心里的紧张与激动。
可手刚一碰触到银针,又有些许迟疑。
看着昔日十分宠溺的面容如今苍白如宣纸,终究不忍,移开目光呢喃道:“姐姐,你不该活着回来的,对不住了。”话音一落,就想把额头上那根银针拔出,不想床上的人儿突然睁开眼睛,将她的手死死锢住。
端木芸吓得肝胆尽碎,颤抖着身子一语不发。
端木慎却是面无表情盯着她,满眼失望,讥讽出声,“十几年姐妹情深,你到底是演不下去了。”
4
端木慎那一跳崖可谓是九死一生,若不是云雾之下的悬崖峭壁上多有石阶可落脚,怕是早已摔得粉身碎骨。
可绕是循着石阶步步往下跳,也耐不住腰间那道伤口失血过多,又没有趁手的武器傍身,最后还是从悬崖下半腰摔下去,弄得个浑身多处骨折。
醒来便是在一座小木屋里,是苏玲儿和那个绑匪头子救了她。
绑匪头子看到她醒来,当即凑近,青面獠牙面具立马在眼前放大,差点没把端木慎又吓晕过去。偏生萧珩就喜欢看她出嗅,见她因伤口疼痛而咧牙咧嘴,不由笑道:“醒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端木慎没好气白他一眼,若没有这些糟心事儿她本就福气大,大到皇后娘娘直接内定她是太子妃。只是没想到这位置太容易招人嫉妒,引来杀身之祸,也无所谓是多大的福了。
萧珩把药递给她,一碗黑糊糊的药,还没入口倒先闻到了苦味。
端木慎抗拒往后退,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疼得脸色发白。
萧珩放下药碗,盯着她若有所思道:“那么高的悬崖说跳就跳,也不见你害怕,怎么这会儿倒是连碗药都不敢喝了?莫不是你畏苦?啧啧啧这要是被人传出去,定能让旁人笑掉大牙。”
端木慎瞪他一眼,端起药碗,毫不犹豫一口饮下。
那股子苦味儿从嘴巴蔓延至喉咙,直袭心肺,端木慎差点没忍住又给吐了出来。萧珩摇了摇头,连忙取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嘴巴,甜味逐渐散开,深受折磨的身心这才回过神。
“没想到咱们丰神俊朗的端亲王也会随身带着蜜饯,这是准备讨哪家的小姑娘欢心呢。”
被她识破身份,萧珩一点也不慌,反而气定神闲掏出一整包蜜饯,搁在旁边的桌子上笑道:“小姑娘这不明知故问吗?”说着抬眼看她,“不过你又没见过我真面目,怎知我是端亲王?”
端木慎睨他一眼,理直气壮道:“猜的。”
她也只是听说,当朝有位最年轻的王爷,不喜朝堂政事,只想撇开皇室身份,游历江湖。偏偏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位胞弟,予他无上尊荣,出行同帝制,是中朝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人人皆知端亲王之事,却很少得见端亲王尊容,他像是真的离开了朝堂一般,封王之后,从未在朝臣面前露过面。
萧珩失笑:“这你倒是猜得准,怎没留个心眼给自己?”
土地庙那次,他就暗示过端木慎,幕后人是端木一族。
可她缺心眼,从不怀疑身边人,还傻乎乎跟去南山寺,这才有跳崖一劫。若不是自个儿爱管闲事,又怜香惜玉,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看的大美人就此香消玉殒,他才懒得管人死活。
但,端木慎当真毫无所觉吗?
她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药碗走神。她只是不想猜忌身边人而已,可没想到最后差点要了她小命的,正是她关怀备至又存心偏袒的身边人。
端木芸想谋害端木慎,当场被抓包,被人押去长老堂审问。
二夫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阵晕厥,由下人们好生搀扶着,匆忙赶去长老堂。二老爷却在赌坊里乐呵,丝毫不关心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端木显派人把人逮回来,才后知后觉自家女儿闯了祸。
端木芸跪在大堂中央,面对端木一族长老们的厉声质问,吓得泪眼朦胧,犹如一朵雨打的娇花儿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可一想到这姑娘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又觉蛇蝎心肠,万不可轻易饶恕了去。
二老爷一同跪在旁边,一语不发。
二夫人倒是把端木芸护得紧,面向端木显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然而端木显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若非自家女儿拉着,早一脚踹过去了结了那狠心玩意儿,又岂会轻易饶恕?即便是兄弟家的孩子,那也没得任何商量。
端木芸吓得六神无主,愣在原地,恰是这时端木慎从身边走过,连忙抱住她的腿大声求饶。
以往不管她做了什么过分事,端木慎都会选择原谅。这次只是稍微过分了些,只要她态度诚恳,相信端木慎一样会心软,从而原谅自己,不跟她计较。
可没想到,这次端木慎没以前那样好说话,只一双眸子平静无澜将她盯着,面无表情道:“破庙里那一次,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知悔改,酿下此等祸事又等着谁来救你呢。”
说完毫不留情抽开脚,往外面走去。
谋害嫡姐的罪名可不小,少说也得剃发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以洗清往日之罪孽。到底是自个儿疼着长大的妹妹,端木慎实在不忍,只能寻个理由离开长老堂,好似那样就不会知道端木芸的结局。
萧珩像是赖上了将军府一样,跟着回来后就从未想过离开,蹭吃蹭喝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不仅如此,还蹭美人。
端木慎走出长老堂,想去后花园散散心,竟发现那厮正在后花园里调戏将军府的丫鬟!走过去,不由皮笑肉不笑道:“萧公子好大的兴致,都快把将军府当成自个儿的家了。”
丫鬟们纷纷做群鸟散。
萧珩倒是淡定,折了朵枝头开得正好的月季把玩,轻笑出声:“我好歹也救过你两次性命,怎么?这么快就想把救命恩人赶出府去?”
端木慎走过去,一把抢走他手中的花,勾唇轻笑,“若我不是将军府的人,你还会闲得没事救我?”
下一刻,将花瓣一片一片扯下,掉在地上,一脚碾碎,“还不如说说,你费尽心思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可不认为端亲王会大发慈悲去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萧珩挑眉,“咱们之间陌生吗?”
“难道不是?”
萧珩忍不住靠近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难道不知,端木将军有意招我为婿?”
得知将军嫡女坠崖,太子直接退婚,王爷将人救回欲娶为王妃
端木慎吓得后退好几步,见萧珩笑得张狂肆意,才反应过来被他耍了一道,不由恼怒。可人早就跑远了,只能将这笔账记下,往后再算。
5
端木芸最终还是去了尼姑庵。二夫人哭晕好几次,日日跪在长老堂门前求情,也没能挽回什么。
倒是琦哥儿孝顺,看母亲跪着也跟着下跪,弄得长老堂的人心疼不已,连忙叫人把母子带回去好生看着。大房只有一个女儿,日后端木一族的香火传承还得看二房琦哥儿,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端木慎听说自己坠崖期间,谢明轶也曾派人寻过自己,便带了礼品登门拜访,不想这一见差点没把端木慎吓着。谢明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行尸走肉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精气神。
差人去打听,才知谢明轶是因为太子才会如此。
谢明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太子,端木慎不是很清楚。但也知女儿家的情窦初开,就如山花绽放,虽美在一瞬,却能让人铭记于心,久久不能忘怀。
太子迎娶丞相府大小姐李淑玉的那天,十里红妆,惊艳世人。
谢明轶面无表情看完那场盛大婚礼,还能不咸不淡祝福几句。直到那一刻,端木慎才确定谢明轶放下了她心目中的少年郎,不由宽慰道:“世间遍地都是好儿郎,放弃了一个你会拥有无数个的。”
谢明轶白她一眼,转身回府。
虽有不甘,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甘心的又有几个?(原标题:《成凰: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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