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想跟着唱的BGM。
字体体操车也习惯于开始那么瘦瘦。
一看到就有情节往外冒的布景。
伯班克24号棚，熟悉的莫妮卡家紫色客厅，咖啡馆橘色沙发，豪华单位沙发、那座喷泉……
还有沙发这六张脸。
老友粉谁看了不高呼一声——
过！年！啦！
老友记：重逢
Friends: The Reunion
HBO MAX攒局，疫情停拍一段时间后，终于，昨天（5月27日）全球上线。
海报上，《老友记》6位主角，全程不分开。
呆满整整104分钟。
（国内98分钟，删减几处不太重要的画面，Sir也想不通为啥删
）。
国内三大视频网站同步播出，不到48小时豆瓣1.6w人打出9.5高分。
第一时间看完这104分钟。
感觉……又气又不舍。
《老友记》经此一役，是彻底完了。
01
几个老友
看得出HBO这次下了血本。
主线节目，就是个访谈。
主持人詹姆斯·柯登，在《老友记》片头固定场景喷泉广场，访谈六位老友。
仔细看，沙发边的那盏灯，好像每次出片名前，莫妮卡关掉的那盏。
除了访谈，中间还穿插六位老友在咖啡馆闲聊、莫妮卡的客厅做游戏，以及围读剧本等类似的记录画面。
《重聚篇》是一出精心策划的“返校”之旅，以及这出世纪剧集的终极售后。
到处都是心思。
花费大力气复原16年前拆掉的拍摄现场。
2005年1月，《老友记》第十季最后一集拍摄完毕，为了方便下一个剧集进场，当晚片场就得拆除。
所以最后一个镜头，大家交完钥匙，瑞秋提议大家去咖啡馆喝一杯时，钱德勒嘴贱来了句，在哪？
大家都笑了。
唯独这6个人笑得有点勉强。
因为那个时候，咖啡馆就已经拆了。
16年后，有根突兀顶梁柱、紫色墙纸的客厅，有懒人沙发的宅男房间，咖啡馆的橘色沙发……
一点一点，仿佛时光倒流地，拼回了曾经的样子。
看看曾经的主人一进屋就唏嘘，泪点低的已经开始找纸巾盒就知道——
好不容易出的戏，又被拉回来了。
除了还原景，节目还很用心地安排了一场大型穿越。
先是人。
借莫妮卡输掉房子的那场答题游戏，让那些重要的面孔，再次鲜活。
比如在第二季第三集突然去世的楼下怪老头，穿着睡衣推门而入，离开时嘴里念念叨叨，你们欠我一只猫和一盒饼干。
比如莫妮卡的意难平，理查德，依然高大英俊。
甚至是乔伊在拉斯维加斯的双胞胎手。
（说实话那太没难度了，Sir一看就知道选二）
不止做游戏。
在访谈期间，催泪炸弹一个个丢。
坐在观众席的莫妮卡爸妈，今年两位老人都是80高龄了，妈妈依然美丽温和，父亲看着也健壮。
人未到声先行的《老友记》第七人珍妮丝。
除了人，还用一场T台秀，还原剧里的经典造型。
什么火鸡辣妹、皮裤超模、心机伴娘服、马铃薯play……
生怕排面不够，集合全世界的观众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找到了我的莫妮卡
还请来各国顶流为节目造势。
跨国流量防弹少年团、世界情人贝克汉姆、好莱坞一代天后ladygaga、超模辛迪·克劳馥、奥斯卡影后瑞茜·威瑟斯彭、雪诺……
这一个多小时，鸡皮疙瘩掉一地。
重逢的欣喜，怀念的热泪，从台前到幕后，难以停歇。
02
一些新事
遗憾的是，这场阵容华丽、制作用心的重聚，少了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怀着满心期待而来，重逢竟都是旧事。
莫妮卡（柯特妮·考特斯 饰）在《老友记》之前小有作品，是六个人里最出名的那个，觉得自己和莫妮卡一样有强迫症，所以决定辞演瑞秋。
丽莎·库卓原本在《为你疯狂》里饰演古灵精怪的服务生乌苏拉，编剧以此为灵感设计了一个净化版的菲比。
但同时，为了完整菲比身世，把原版的乌苏拉变成了她的双胞胎姐妹。
……
这些，算是我们都有耳闻的旧事。
毕竟，那可是老友记啊。
拍了236集，在超过220个地区播出，连续六个季度是电视喜剧收视冠军，每周平均有2500万观众，有5200万观众看大结局，在各平台观看四处总计超过1千亿次。
20世纪现象级剧，10季均分9+。
当时被翻译成15种语言在不同国家播出。
六人据说因为这部剧的版权费获得了财富自由。
毕竟播完花了10年。
10年时间，台前幕后那点事，早就聊干净了。
幸好，旧事里，许多被忽略的边角料被补齐。
比如选角。
有两大首席编剧凯文·布莱特和马塔·考夫曼爆料，这次《老友记》的选角过程是彻底聊透了。
乔伊的扮演者马特·勒布朗之前聊过，他没乔伊蠢，但这次，他还是暴露了身上“乔伊”天真和不着调的那一面。
试镜都到最终回了，他找朋友对词。朋友宽慰他这不就是部跟朋友在室内唠嗑的剧吗，没什么准备的。
于是他就和朋友喝大酒去了，结果喝大了半夜起来，磕在马桶上，鼻子磕掉一块肉。
第一季完结后，六人大火。
有一档节目，甚至开着直升飞机同时拍他们的家。
勒布朗也在看直播。
但你绝对想不到，他竟然……被自家的屋顶吸引了。
心里想着：我屋顶咋这么乱。
等直升机走了，就搬梯子上屋顶，这一看不得了，屋顶有裂缝，修！
马修决定出演钱德勒的过程贼好笑。
《老友记》选角组都觉得他太适合。
离异家庭长大，和异性聊天时也有障碍，总爱用笑话和吐槽武装自己。
看这次回归时，每次一锤定音出效果的，依然是宝刀未老钱德勒。
主持人自以为是造破梗，说自己有超能力，摁个开关就把喷泉关了。
一顿得瑟之后钱钱出马了——
是啊早20年前就该找你了。
其实原本马修去面试后，剧组就觉得很合适，但最大的问题是，他当时已经进了另一个组。
那组也是拍剧，剧的名字叫《LAX2194》。
设定就很荒唐，是部科幻剧。
讲述2194年的美国洛杉矶接待外太空旅客的行李寄存处发生的故事，马修饰演的是接待处的领导。
只一个片段就知道那剧肯定会黄。
这没有新意的外星人，这无聊的对话。
难怪连华纳有个制片人在片场看到之后都大手一挥让他弃暗投明。
这一次还有一个收获。
编剧算是盖章了瑞秋的“公主病”。
自私、自我中心、被宠坏
爷爷，你的老朋友来看你了
幸好瑞秋遇见了安妮斯顿。
长得好看，声音娇滴滴，性格里有矫揉造作的一面，可她的造作是自知且会反省的。
谁会不喜欢善良可爱的甜妹呢。
有热情、真挚、不虚假的特质
她让你坦然接纳瑞秋做的荒唐事
安妮当时为了演老友记，得辞演一部也刚开拍不久的主演剧。
对方制片人还信誓旦旦地说，你选错了！那剧不会火的，我们才会火啊。
可能真是过了那个年纪了。
那些往日里说出来会引发轩然大波的话，全都变成当事人嘴边的一句笑谈，云淡风轻。
没错，Sir说的是《重聚》篇里最让人激动的一个问题。
瑞秋和罗斯背后的那两个人，真的爱过吗？
答案让所有人都很欣慰。
有过火花，但没有开始过。
大卫说，他俩阴差阳错，其实当时有感觉，可因对方已有伴侣而屡屡错过。像两艘交错的船。
还记得咖啡馆，这对荧幕冤家初吻前的那段对话吗？
我才不需要你的笨船。
罗斯和瑞秋，相遇了。
现实的他们，错开了。
二人还在节目里重温这段台词。
读到两人拥吻，他们相视而笑。
眼底只有平静的笑意。
这也是重聚篇里，Sir觉得最唏嘘的地方。
哪怕气氛、环境，都逼着你怀念过去。
但就是回不去了。
03
安静散场
这次重聚前，六个老友在ins上，发过一次官宣图。
是1995年5月，他们六人以电视剧演员的身份登上潮流文化第一大刊《滚石》的封面。
看这六人，身材紧致，面容美好。
彼时的他们，刚刚因为《老友记》第一季大火，他们将驶向同一个目的地：10年后。
其实老友重聚，不算新鲜。
1995年，《老友记》大热，他们聚在一起。
彼时，事业刚起，六位新友一脸畅然。
虽然中途还有被换角的风险，但总算有个收入不错的工作。
安妮斯顿和丽莎还想着要买房呢。
2004年，终集播出后，奥普拉秀邀请他们在一个酒店有过一个终集访谈，不长，30分钟。
那个时候，“莫妮卡”已经显怀，女儿即将出世；乔伊迟到了半场，因为他的新剧《乔伊》已经开拍了。
大家身上有种大考完的释然。
眼前有想要展开新生活的憧憬。
第三次（近乎）全员到齐的重聚，又过了12年。
2016年NBC一次颁奖典礼上，马修因为要拍戏，只能视频出场。
这场相聚只维持了不到12分钟，毕竟是晚会的中间环节，镜头直晃晃杵那，大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性很高。
没有意外，舞台上最自如的还是瑞秋和乔伊，彼时的大卫最紧绷。
六位老友终于等来最好的结局——
2021年的这100分钟。
他们真的都老了。
（原谅接下来Sir都用角色名来称呼他们）
58岁的菲比变得优雅端庄，但还是听到有虫子后还是会（配合）发疯大叫。
爱闹又爱美的瑞秋（52岁）和莫妮卡（57岁），脸上有点可疑的肿胀，坐在沙发里玩游戏抢答时，嗓子都喊不动了。
54岁的乔伊胖了，明明和曾经一样的屋子，只有他觉得窄了。
55岁罗斯脸上纹路多了一些，时不时聊天时较真的手势，让大家恍惚，好像20年前的那个他。
尤其钱德勒，52岁。
因为摆脱不了药物上瘾，他的生活时好时坏，至今未婚，人比年轻时胖了一些，也秃了一些。
在访谈时，钱钱不像之前重聚时那么畅聊，整个人的状态不再活泛，安静很多。
手球台在剧集里被他俩砸了他都记不起来了。
开玩笑呢，也让人参不透真假。
主持人问大家私下里联系多不多。
菲比解释说虽然不是每天都有联系，但还是会电话的。
主持人搞事，这里头谁没接到电话？话朝钱德勒丢了过去。
他回了：反正我这么久以来是没有接到过电话。
剩下五人都笑了，他还是和在剧里一样，面对镜头脸就僵。
他在严肃什么？
真的关系不好？
太难了。
10年，好友六人，一夜成名后的那些无法为外人甚至家人道的喜悦和焦虑，把他们牢牢捆在一起。
那些结，只有在他们围聚而成的领地里，才能解开。
看看节目开头，他们一个个迈入演播室后，逐个逐个拥抱。
10秒以上，每一个都是深深的拥抱。
“jen、lish、cc、big blue……”（音似）那些家常的昵称骗不了人。
他不笑，因为原本的他就不爱笑。
20年后，更难笑出来了。
他已经不是20年前的那个小伙了。
那个因为台词不够好笑，观众笑声不够大就瑟瑟发抖的他了。
正如这部剧的缔造者编剧之一马塔·考夫曼所说，《老友记》是朋友即家人的那段时光。
当我们步入人生的下一阶段，它就永远退出了人生舞台。
而他们，也成了那个家的客人。
回不去了。
原来的莫妮卡家，冰箱上少了一盒饼干罐，因为被菲比悄悄拿回了（现实的）家。
瑞秋拿了咖啡杯霓虹灯，那个让宅男二人组爽飞的懒人沙发，再坐上，也没了往日的惬意。
你看就连永远莽撞的乔伊，进莫妮卡家时，都第一次敲了门。
六个老友在访谈时，说出了自己畅想的角色结局。
瑞秋：我们结婚了，罗斯还是跟骨头玩。
莫妮卡：孩子可能都毕业了，她依然乐此不疲地搞饼干义卖，被钱德勒逗得每天都很乐呵。
钱德勒：依然在用开玩笑刷存在感。
菲比：结婚有了小孩，鼓励小孩学艺术和音乐，但可能会稍微控制点他们的古怪念头。
乔伊：在海滩卖三明治。
大电影、番外、后续……
都不用再有了。
之前拍《老友记》，上场前，他们都有个习惯。
围成一圈，给彼此打气。
节目到最后，主持人说完，灯光暗了，观众少了。
他们重新围成一圈。
恭喜他们。
恭喜他们，用半辈子的时光留下一抹不凡的浓墨重彩。
更恭喜他们，终于能像离开大多数平凡的老友筵席一样。
轻轻地转身，安静地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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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莫妮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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