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者支持计划的第二阶段#
法国作家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大大想起了一个叫Martild的小公务员的妻子因为虚荣心,借好朋友的Dia项链参加晚会的故事。
不料回家途中,项链不慎遗失,她和丈夫只得借了高利贷,买了一串新项链还给朋友。为了偿还债务,她节衣缩食,为别人打短工,整整劳苦了十年。
最后得知,她所借的项链,不过是一串假钻石项链。但是为了它,玛蒂尔德每日辛苦操劳,双手变得坚硬粗糙,容颜变得憔悴苍老。为了那一个晚上的风头,她付出了整整十年青春的代价。
《金粉世家》原著里,也有一段关于项链的故事。
一串珍珠项链,彻底征服了冷清秋对物质的欲望
金燕西为了追求冷清秋,特地搬到她家隔壁居住。
一天,冷清秋穿着金燕西送的绸缎做的新旗袍,和他送的鞋票换的高跟鞋,去参加同学的婚礼。
燕西吃惊地发现,她居然戴了一串有豌豆那么大个,大概价值两千块钱的珍珠项链。
燕西和冷太太说话时,故意把话题引到项链上,冷太太说,这样贵重的东西,别说自己家没有钱,就算有,也不会给小孩子买。
燕西想,如果她是借的,倒也罢了,要是低价买的假货,被别人识破了,岂不是要闹笑话?
于是,他趁着清秋过生日,把仅有的两千块钱,到洋行花了一千五六买了一串珍珠项链。
(一千五六是什么概念呢?那个时期北京的物价,《骆驼祥子》里的祥子,拉一天车的毛收入是几毛到一块多钱,一辆崭新的最好的人力车,只要一百多块钱。金燕西在冷家隔壁租住的那栋大宅子,市价在5000块左右。)
燕西把韩妈叫来,给了她两块赏钱,让她把珍珠项链和一封信拿过去。嘱咐她,信只能悄悄拿给小姐。
冷太太看到项链太过贵重,大吃一惊,让韩妈赶紧送回去。韩妈心想,自己是拿了人赏钱的,要是事情没办好,送回去了,以后就没有指望再得赏钱了。
于是说,不过几十块钱的东西。人家诚心送的,就收了吧。
冷太太告诉她,何止几十块,十个几十块都不止呢!
那是一串怎样的珍珠项链呢?
(很抱歉实在找不到文中描述的图)
不说别的,就是盛珠子的那盒子,也就格外漂亮,盒子是长方形的,乃是墨绿色的天鹅绒,糊成外表,周围用水钻嵌着花边。盒子里面是紫色缎子,白色的珠子,放在上面非常好看。而且盒子里面早搁上了香精,将盒子盖打开,扑面一阵香气,燕西买了非常满意。
韩妈听了便说,既然这样贵重,她不敢拿了,怕路上摔坏了,赔不起。
刚好这时冷清秋回来了,她从精致的盒子里拿出珍珠链子,爱不释手。冷太太不想在生日扫她的兴,就也不说退,也不说不退,任由她赏玩了一阵,放在枕头边上了。
清秋告诉韩妈,这挂珠子,自己很爱,舍不得退还。
清秋道:“你不要告诉她罢,她是这个脾气,越叫她收下,她越是不收下的。这挂珠子,我是很爱,舍不得退还人家呢。”
其实,金燕西本来打算,要是她们不收,就退回洋行里去。但没想到冷清秋居然收下了。
到了后来筹备婚礼的时候,四小姐道之又买了一串1200块钱的珍珠项链,燕西便跑来问冷太太,清秋说已经有了一串,可以不要了,问她那一串还要不要?
冷太太道:“我也用不着说客气话。你们家里出来的东西,决没有坏的,我们还有什么要不要?”
“你们府上怎样办,怎样好,这些珍宝放一千年,也不会坏的,多一串也不要紧。”……燕西道:“那就是了。”
从这里可以看出,清秋母亲明显有些贪欲。但是金燕西并不像电视剧改编的那样,舍得对冷清秋一掷千金,相反,他为她花的每一笔钱,心中都有算计,都要掂量一下。
而冷清秋轻易地收下了贵重的项链,为她后来被金燕西轻视埋下了伏笔。
在金燕西的物质攻击下,冷清秋越陷越深
之前没有完整看过《金粉世家》电视剧,为了和原著做比较,特意快速看了一遍,看了之后很吃惊,说实话,金燕西和冷清秋,要是真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好,或许他们根本不至于会离婚!
冷清秋要是有电视剧里十分之一的骨气和能力,金燕西后来就不敢看不起她。说“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有哪一样姓冷”这样的话。
金燕西要是有电视剧里十分之一的用心和用情,冷清秋也不至于会对他彻底死心,绝情离去。
电视剧里,燕西送的绸缎,清秋把它挂在了两家之间的坏墙缺口处,让燕西感觉受到了侮辱。
原著里写的是,冷清秋一见绸缎就心中欢喜,嘴里说着不要收他的,手却忍不住拿起来比试。那时,她正为要参加同学婚礼没有新衣服穿而烦恼。
冷太太说,女儿手上拿的藕色,穿去参加婚礼太素了,应该穿葱绿色的。清秋说,那就两块都留下吧,收下两件,其他的退还给他。
冷太太说,我自己也想留一件呢,你要两件,我就不好留了。清秋说,那就你也挑一件,留下一半,退回一半。
金燕西从小在女人堆里混,最懂得女人的心思,让人把退回去的几件,又都送了过来,冷太太也就笑纳了。
清秋正爱上了这些绸料,巴不得一齐收下。不过因为觉得不便受人家的重礼,所以主张退回一半。现在母亲说收下,当然赞成。
于是清秋把绸料一样一样地拿进衣橱子里去,只剩两个玻璃空匣子。清秋道:“妈,你闻闻看,这匣子多么香?”
在整本书里,有好几个冷清秋爱慕虚荣富贵的例子。
比如,燕西安排她去王玉芬家看戏,姐姐润之走时,她却舍不得离开,独自留在一个陌生人家里继续看戏。剪头发要去东交民巷外国人开的理发店。电影散场,觉得当着时髦男女们的面叫人力车丢面子,说了不坐燕西的汽车,最后却又坐了上去。
燕西通过韩妈带信,约清秋去西山游玩,燕西说起自家在山上有别墅,清秋说,山上太偏远了,没有汽车住起来不方便,燕西说,你自然会有汽车的。
过了一会,燕西向她求婚,她便接受了他的戒指。那只是他们的第一次单独约会,清秋居然就答应了求婚。
两人第二次去游西山,从金家的别墅吃了晚饭出来,汽车已经回了城里,清秋怀疑是燕西故意支走了司机,但燕西不承认。
因为天已经晚了,又没有别的车辆,即使到了城下,也已经关了城门。
他们只能在山下的旅店住宿,燕西借口怕清秋夜里害怕,只开了一个房间,清秋并没有反对。
虽然燕西说,他睡沙发,但是那一夜,清秋有了孩子,也许,她的态度,正是传说中的“半推半就”吧。
(突然发现,将近一百年之后的许多故事里,男子哄骗女子的手段几乎仍然一模一样!)
等到清秋后悔时,已经木已成舟,进退维谷
清秋发现怀孕,燕西开始不信,以为清秋吓他,等知道是真的,忍不住惊慌失措。
因为那时,燕西刚甩了白秀珠,决定结婚一定不能鲁莽,否则就像马被套上了缰绳,想要任意在情场中驰骋,必须越晚结婚越好。
清秋看了他的态度,心中不快,让燕西送她去医院打胎,燕西又觉得那样“有违天地之和”(以前的人,特别注重第一个孩子),一直不愿公开恋情的他,只得答应结婚。
结果,新婚不过两个星期,金燕西就开始夜不归宿,两个人开始矛盾不断,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感情便完全破裂。
孩子出生的时候,金燕西还在外面玩乐。冷清秋懊悔万分,觉得是孩子的意外到来,使她来不及看清金燕西的真实面目就匆匆出嫁。
她抱着孩子哭泣,泪珠滴在孩子脸上,她在心里对孩子说:“不知道是你害了我,还是我害了你?”
冷清秋失踪以后,金燕西的态度是:她走了没什么,只是拐走了我第一个儿子。
但是转念又想,自己才二十来岁的人,以后有的是儿子,要跟着秀珠去展大业,舍弃一个孩子也不算什么。
冷清秋的青春和爱情,算是彻彻底底付错了人。
她付出了一生时间,为这段错误买单。
十年以后,玛蒂尔德还清了她的债务。
可是冷清秋十年以后,还得继续独自艰难抚养儿子,别人给她的身份是豪门弃妇。
在过年前夕,别人高高兴兴置办年货的时候,她在大街上支着摊子,靠给别人书写春联挣点小钱。
那时,他的母亲和舅舅已经去世,在军阀混战的年代,就靠她一个人,和目不识丁的乳父乳母,拉扯那个孩子,还要供他念书,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清秋在大火中逃离金府的时候,怀里只抱了孩子,她的那两串珍珠项链,以及所有一切衣服首饰,什么都没有带走,真正的净身出户。
在这场婚姻里,清秋固然看重燕西的金钱和家世,但也同样付出了她纯真的爱情。
可悲的是,十几年后,走投无路,做了电影明星的金燕西(那个年代,演电影是地位非常低下,收入很少的行业),在他主演的自传体片子里,把前妻编成了一个纯粹眼里只有钱的拜金女,说是因为他无法满足她对金钱的欲望,所以感情破裂。
清秋当年与燕西诀别的信中说过,等到儿子长大,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世,让他知道自己是金家的血脉。
清秋看到燕西的电影宣传海报,带着上中学的儿子一起去看,也许,她是想让儿子从荧幕上见见自己的父亲。
不料,电影却是那样黑化她的剧情,她一边看,一边渐渐低声斥责,最后忍不住伤心痛哭,中场休息时,便红着眼睛匆匆离去。
当年,金总理暴毙,金家败落分家,燕西在外面包养着戏子白莲花姐妹,拿着分到的几万块钱随意挥霍。
清秋担心以后生活没有保障,多次劝说燕西不要乱花,至少要留下以后儿子读书的费用。
可是燕西不听,还质问清秋: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有哪一样是从娘家带来的?还是你自己挣钱买的?我的钱姓金不姓冷,我爱怎么花,不用你管!
清秋高傲的自尊为此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生下孩子没几天,就不分白天黑夜地伤心哭泣。
最后,冷清秋把自己隔离在小楼里,并取下所有首饰,脱下绫罗绸缎,穿上了粗布旧衣,每顿只吃粗茶淡饭。不愿再多用金家的一针一线。
她后悔当初因为物质金钱,明明知道“齐大非偶”,却贪图金燕西出身富贵,和气斯文,以为自己终身有靠,原本打算上大学的,却不顾中断高中学业嫁给了他。
(齐大非偶,是出自先秦·左丘明《左传》里的故事。春秋时代,齐僖公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郑国的太子忽。太子忽推辞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配偶,齐国是个大国,不是我的配偶。表示不敢高攀的谦词。)
清秋和她的家人们,为了攀上燕西这个豪门,完全忘记了对他人品的考察,忘记了门当户对的古训,结果,仅仅几个月的热恋期以后,是她一生的痛苦和悔恨。
在这场感情里,冷清秋失去的,不仅仅是爱情,不仅仅是青春,更多的,是被金燕西狠狠践踏在地上的尊严!
结语
在那个年代,女孩子除了嫁人,选择的机会确实不多,但如果冷清秋不被金燕西的物质和外表所蒙蔽,按照自己原本的计划读到大学毕业,找一份工作,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过普通人家的日子,赡养老人,抚育儿女,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时光无法重回,短短一年不到的豪门梦碎,清秋只剩下一生无法痊愈的心伤,和一段孤独坎坷的艰难人生旅程。
(那个年代的保守封建,加上清秋孤傲清高的性格,再婚改嫁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庆幸的是,现在的许多女性,已经越来越有独立自强的意识,有独自谋生、理智谋爱的能力。
但是仍然还有数量不少的女性,还没有找到自我和方向,还很容易陷入金钱、物质和男性表相的陷阱。
建议这类女同胞们,不要被许多电视剧里五花八门的浪漫和甜蜜迷惑,看书看原著,看人看本质。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拥有清醒的人生。
你可以很深地去爱一个人,甚至为他押上你的前程,但前提是:你们双方要合适,你的付出要值得。
#心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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