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朝1566》出人意料地火了。
首播10年后，《大明王朝1566》恢复了重播。
重播的平台有两个，全是大众媒体：一个是优酷，2月13日，优酷黄金VIP会员可以抢先看全集；另一个是重庆卫视，2月25日，「大明王朝1566」将登陆该台晚间黄金剧场。3年前，第一次听到这部剧。有人在天涯批评湖南卫视「娱乐至死」，有人站出来鸣不平：也播过「大明王朝1566」啊，可是有人看吗？
2007年开年，该剧在湖南卫视播出。惨败的收视率彻底将湖南卫视推向了娱乐的发展道路，一去不复返。十年后，它想在大众媒体上杀个回马枪，可是发现尴尬依旧。
1.
「黄河水浊，长江水清，但长江之水灌溉数省两岸之田地，黄河水也灌溉两岸数省之田地，不能只因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只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
某个临近春节的夜晚，心急又不舍地看完了最后一集，嘉靖皇帝说出了上面这段治国心得。
一段关于明朝历史的叙事结束了，嘉靖帝、海瑞、严嵩、徐阶、胡宗宪、吕芳、张居正、冯宝、裕王……「大明王朝1566」角色众多，却不耽误我记住他们，因为每个角色都被活灵活现地写了出来，也演了出来。
说起这部剧的卡司阵容还真的挺吓人。导演张黎，曾获金鸡奖最佳摄影奖。在「大明王朝1566」前，他还执导了另一部神剧「走向共和」。演员方面同样大咖云集，陈宝国饰演嘉靖帝，黄志忠饰演海瑞，国民公公王庆祥饰演胡宗宪，40岁的倪大红演活了80岁的严嵩，最让人意外的是这部剧里还有闫妮，饰演裕王妃。
编剧刘和平回忆：「当时没有人带剧本来现场，都已把词背熟，来了就是飙戏。收工后也没有人去喝酒，都在房间里做功课。」
看来，无论导演、编剧，还是演员，都是把这部剧当作艺术品来对待的。结果自然也不辜负他们的努力，虽然收视惨淡，但剧作颇受好评，豆瓣上17000多人点评，评分9.5。
2.
十年间，好口碑让它不断被提起。但像今年这样的，还是头一次。
说不清播出平台在先，还是媒体在前，抑或是二者有意识、无意识的合作，最近关于它的消息可真不少。不仅自媒体纷纷追溯历史，展望未来；连「人民日报」也拿它作为榜样批评那些「后宫美人玩阴谋搞穿越」的妖艳货。
就舆论而言确实火了，但看看播放量又不是那么回事。开播9天后，优酷免费的第一集播放量还说得过去，刚过了1000万，第二集则断崖式下跌至278万。从需付费播放的第三集开始，播放量更加惨淡，如第16集只有41万点击。
在观众的选择面前，粉丝的激动和媒体的吹捧没了底气。
10年过后，「大明王朝1566」还是经历了同样的尴尬。谁的错？
3.
给播出方信心的或许是此前的「北平无战事」，也可能是今年的「大秦帝国之崛起」。共襄盛举总要比孤军奋战更有底气，也有媒体说「大明王朝1566」的复播是「精品历史正剧」复兴的转折点。
然而，导演张黎的最新动作是将天蚕土豆的网络小说「武动乾坤」改编成电视剧，在演员方面，他选择了杨洋、张天爱和吴尊。
精品历史正剧们纷纷标榜定位高端人群。然而，这是不是一个伪命题？「高端用户」只看这种「精品剧」，还是说他们也看别的剧？是否只是因为所谓「低端用户」的流失，使得「高端用户」显露成了观众特色？
在电视台目前的盈利模式下，「高端用户」也许不仅不能带来更多收益，反而会更少。有个段子说，一个老教授混成了微博大V，想接点广告。结果，广告联盟对他说：鉴于您的粉丝都是高端人群，所以您的微博不值钱。真正舍得花钱的可不是这些高端用户。
因此，对比「大明王朝1566」复播的两个平台，我更看好优酷一点，或者说更不看好重庆卫视很多。
4.
虽然都被划归了「精品历史正剧」的行列，但「大明王朝1566」与「大秦帝国之崛起」还不一样。后者的定位更接近于「康熙王朝」、「雍正王朝」，而前者只能比作晦涩版的「大宅门」。
「人民日报」批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和「孤芳不自赏」时说：
历史剧的背景从朝堂转移到了后宫，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后宫美人都成了毒如蛇蝎的阴谋家，甚至有时候还要再来几个“穿越来客”。
然而，「大明王朝1566」的君臣也是个顶个的阴谋家，难怪很多人说它像「纸牌屋」。围绕虚构的「改稻为桑」事件，以严嵩为首的严党、以徐阶和张居正为首的清流，以及吕芳代表的司礼监，开始了明争暗斗。各方命运全握在嘉靖帝手中，即使20年不上朝，臣下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太子裕王自然被牵扯其中，只是谁都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一个海瑞。
与「纸牌屋」类似，「大明王朝1566」同样精细描绘了权力的运行。为了避免帝王崇拜，导演张黎选择了一个「衰世」，通过海瑞这个人物描绘了明朝统治制度的山穷水尽。
但它与「纸牌屋」还不一样。「纸牌屋」是下木总统的打怪升级，而「大明王朝1566」显然是更复杂的旧世界群像。前者能火，不代表后者也能火。
5.
优酷将它列为付费观看视频，也许受了「纸牌屋」和Netflix的启示。这么一限制反倒不错，「大明王朝1566」本来就并非适合大众媒体播出的作品，大平台优酷被限制成了如Netflix一样的付费小平台，也许对它更有利。
不过，Netflix的付费用户是由「毒枭」、「纸牌屋」、「女子监狱」培养起来的，而优酷的付费用户来自哪里？
也许去B站这样的小众平台上复播，能获得更多点击；而在大众平台上，它还是找不到足够多的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