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龙行天下》方案特别重视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合作,例如南南合作金融中心。
中国的发展经验是否能够成功的被借鉴到其他发展中国家,让我们拭目以待。——编者按
「 刚果金 早起赶集的人们 」
行走在寒冷的北京冬夜,车水马龙,繁华景象,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个月前,我和我的同事正在西非,为过海关,赶飞机,拍摄,联络,安排行程,为各种事情纠结,忙碌着,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正经历着我们的至暗时刻。
除了要去拍摄的企业营地,或者宾馆,我们被告知,不能出去街上溜达,会有危险。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比如,某个企业刚刚有两个员工被绑架,砍了手;新上任的大使夫人去城市的广场玩,包被抢了。把我们女同事听得人目瞪口呆的是另外一则往事:在乍得,博科圣地组织绑架了整个学校的200多名女学生,数年后,这些女学生有的被放回来,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妈。发生这些事情的地方,正是我们要去的拍摄现场。
去非洲拍摄之前,我回了一趟浙江老家,父亲说,一起去看场电影。那天我俩看的是《战狼2》,走出影院,父亲说,那地方太乱,不行就别去了。他知道我要去刚果金,乍得,他听说那是最乱的地方。
可是,还有什么比未知的世界更让人感兴趣的呢?
2017年10月2日,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在埃塞俄比亚转机,然后抵达刚果金首都金沙萨。长时间的睡眠和对非洲大陆的新奇,让我们完全忘记了入境刚果金海关的时候被索要小费的不悦。我们入住企业提供的公寓,接待我们的朋友说,这里的每一只蚊子都携带疟疾,让我们一定小心别被叮到,如果有症状一定要告诉他。
「 刚果金的孩子们 」
我们拍的第一个项目是中企在刚果金的道路项目。我们得前往刚果金北部边境南乌班吉省。我们坐上了小飞机,从首都金沙萨飞边境盖梅纳,空中俯瞰,震惊于刚果河的恣意汪洋。飞机从南往北飞,几乎穿越整个国家,随处都能看到刚果河,分不清哪条是它的主干道,哪条是支流。
「 空中俯瞰刚果河 」
这个国家身处在一个古老的盆地,国土面积在非洲排第二,流经全境的刚果河支流特别发达,把国土切割得支离破碎,当地人主要的运输方式是水运,但是水运没办法抵达陆地深处居民居住的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太穷,修路沿线没办法提供人员的生活所需,又没有路,连造路的设备和物资都运不进来,企业如何进入荒野之地去修路?他们在盖梅纳建的这条公路之前有两家企业在建,因为困难重重,都没有建下来,他们是第三家。中国企业很厉害,把重型装备通过水路运到码头,然后从码头往两个方向披荆斩棘,开出道路,路开到哪里,就在哪里发电,生活。工地上的中国人几乎每个人都得过疟疾。
「 刚果金阿库拉港口 」
离开刚果金的时候,我们很怀念在那里的所见所闻,当地人色彩鲜明的服饰,孩子淳朴的目光,女人头顶货物行走在路上的婀娜身姿,强壮的男子面露凶悍的神情,圆形的茅草房,红色的泥土,接近原始非洲的风貌。
相比之下,我们的第二站尼日利亚则显示出它现代化的活力,首都拉各斯高楼林立,街上到处是行走的年轻人。
许多时候,我们外出拍摄,陷在车流里,看当地的年轻人头顶各式各样的商品,在车辆间穿行,兜售商品。他们身形敏捷,讲究效率,黑色的面孔沁满了汗水,诠释着时间就是金钱的概念。很多尼日利亚的年轻人都跑到拉各斯,就像很多美国的年轻人去好莱坞一样。拉各斯的电影产业也相当发达,他们在这里看到机会。
「 尼日利亚的街头 」
我们在尼日利亚的拍摄进展得非常顺利,在中国企业的安排下,去了几处一线建设工地。活跃在第一线的中企项目经理,大多三十岁出头,经手着这个国家几亿到几十亿美元不等的铁路工程。
在乍得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一天,摄影师拿着航拍的素材卡跟我说,明明拍了,怎么没有了。那是很诡异的一次拍摄,一进入炼油厂,或者油田,摄像机的显示器就会受到干扰。在这个国家,街上是不允许拍照的。极度的贫穷一度让乍得政府发不出工资。首都的建设程度不及中国的乡镇,很多地方没有电。石油成了政府非常重要的收入。
「俯瞰乍得首都恩贾梅纳」
在这个国家开采了20多年石油的西方企业,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将采到的石油都直接通过管道输出乍得,而并没有为这个国家建立炼油厂。导致尽管乍得本身石油储量丰富,然而国内所使用的汽油,柴油都需要进口。中国企业显示出了长远的战略意图,帮助乍得建立炼油厂,开采出的石油一部分被输往炼油厂进行加工。
近年,炼油厂的收入帮助了乍得政府给公务员和教师发放了工资。当地中国企业的负责人说,过去中国也贫穷落后过,我们对乍得的处境感同身受,很理解,要在合作共赢的基础上,真心帮助他们发展。
「与乍得的孩子们合影」
对乍得的印象极为强烈,中午阳光的颜色是白色的,炫目地令人睁不开眼睛,刺在皮肤上会疼,我们很少在中午外出。
离开这个炎热贫穷的国度之前,机场工作人员以行李件数超出为由,不让我们通过。可能各个机场有不同的规定,我们的行李件数一直是这么多,入境乍得和别的国家的时候,都没有碰到过这个问题。
「乍得总统府签收函」
我们拿出了当时给乍得总统的采访函,上面有总统府签收的章。尽管最后没有约成总统,约到了石油部长,但这份函件,在这个总统先生在位29年的国家,显示出了它的权威。机场工作人员过目了一下,赶紧示以敬重的神色,放我们上飞机了。
我们都盼着去有“西非小巴黎”之称的塞内加尔,听说那里比较安全。在塞内加尔,我们要拍4个case,待了6天。我们住进了一家靠近海边的旅馆,每天早晨醒来,隔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窗户,可以看到平静的大西洋。
「海高浪深的大西洋」
首都达喀尔位于西非之角,因为它位于西非最西边,陆地的形状是朝大西洋突出的角形。中国大使馆和中资企业一道在海边捐建了健身设施,每到傍晚,总有很多人在健身或者踢足球。塞内加尔的故都圣路易斯,依然保持着它十九世纪的样子,在那里,我们见到法国殖民时期留下来的建筑,门窗斑驳。中国企业为这里修建大型桥梁,医院,工业园,为这个缺水的国家建立供水系统。
「中企在当地承建的光热项目」
在北非国家摩洛哥,中国企业在那里参与全球规模最大的光热电站项目的建设,为缺少石油等资源的摩洛哥解决能源危机。光热项目离撒哈拉沙漠不远,周围是红色撒哈拉的原始风貌。我们吃到了当地的特色菜塔吉,是摩洛哥香料、肉类、菜蔬在当地塔吉锅中烩了几小时出来的美味。瓦尔扎扎特还是一座北非很有名的影城,很多著名影片,如《阿拉伯的劳伦斯》、《基督最后的诱惑》、《角斗士》都是在那里拍摄的。
「瓦尔扎扎特的橄榄树」
在当地一座四百多年的古城,我见到成片的橄榄树,品尝到树上青橄榄涩涩的味道,想起伊朗导演阿巴斯的《橄榄树下的情人》的情节,最后一场戏中,求爱的男子穿过广阔的橄榄树林去找心爱的姑娘。也想起少年时代读过的三毛,她写的荷西,写的撒哈拉。行走在红色的沙砾山岗上,在温热的风中,我们唱着: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编辑:戴君良、撕纸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