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两个月。我也不能等你到22岁。我只能等你一辈子。
" ——《山楂树之恋》前言
张艺谋导演的这部纯爱文艺片《山楂树之恋》一开播便引起无数人的关注和争议。不得不说这部影片表达的不只是美好纯洁的爱情,更有在那个特殊时期人们对于生活的反思与感触。平平淡淡的爱情激起了无数少男少女对爱情的期盼,悲剧式的结尾又不禁使人扼腕叹息。
这部影片以知青时代上山下乡为题材,讲述了一个纯真朴实的少女遇到了阳光开朗的少年,他们相知,相恋,相守,最终因疾病,生死相隔的纯美爱情故事。影片中对于细节的处理很是到位,内容情节首尾呼应,充分显示了张艺谋导演对于影片的掌控力。
《山楂树之恋》被称为"史上最清纯的爱情电影",该片入围柏林国际电影节水晶熊和香港金像奖最佳亚洲电影,并获得华表奖优秀故事片奖,2018年8月18日,被评为改革开放40周年中国十大优秀爱情电影。观众却对这部影片褒贬不一。确实,张艺谋导演的影片总是伴随着两极分化。
今天我们就从老三与静秋的角度来分析一下他们之间的纯真爱情和知青时代的那些峥嵘岁月带给人们的反思以及人们对于张艺谋导演的影视风格的不同评价。
01."茂密的山楂树呀,白花开满枝头…"
- 革命时代的爱情:至真至善,干净纯粹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中,子不认父,夫妻相离的事情常有发生,正如静秋的母亲所说"一步错,步步错。"所以说,在那个时候任何的感情都是难能可贵的。一个父亲被打成了"右派",母亲是"走资派",家庭中有着复杂政治成分的女孩,如履薄冰地过着自己的生活。而老三的家庭状况更为复杂,父亲是高干,母亲是诗人,爷爷是农民,姥爷是地主,一时人上人,一时又人下人,这样复杂的生活环境也使老三更能够看清政治复杂多变的情况。
一见钟情是静秋与老三爱情的开始,静秋是一个县八中的学生,为学校编写村史来到了那个长着一棵开红色花朵的山楂树的小村庄,在那里,她遇见了她最爱的人。悠扬的风琴声,暖心的笑容,还有那一颗糖都撩动着静秋的心,老三也对这个腼腆羞涩的女孩萌生爱意。
静秋是个朴实的姑娘,在自己的爱情面前依然带着点矜持与羞涩,就是这点矜持和羞涩像是为这段感情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让观众看得感同身受。老三要送她一支钢笔,她虽然心里很想要,但又不好意思,最后老三说"为了革命也要节约墨水啊",静秋这才收下了。
静秋对于爱情并没有什么准确的认知,没有任何人教过她什么是爱情,可静秋却知道应该遵循自己的本心。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老三,当她很久没有老三的消息时,她总是在窗口张望着他的身影,而当他回来时,静秋立马问他去哪了,得知只是去修柴油机时,她又不禁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告诉...告诉大妈一声。"她本身的羞涩又没有让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当时的那个社会,人们还不像现在如此,爱可以随口就来。
随着两人心意的沟通,静秋也越发沉溺在这段感情之中,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你,还有什么这更幸福的事情,但在这段感情中静秋的内心是矛盾的。所以当老三要牵着她手过河时,静秋虽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两步,但心中的爱意又使她抓住了老三的手,当他们抓住手的那一刻,心中的幸福洋溢在了每个人的脸上,他与她的这一牵手将心中的爱意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凉亭中,他们老三敞开大衣,抱着静秋为他取暖,说着最动人的话"等你爱上谁了,你就知道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你宁可死,也不会对她出尔反尔的。"这是少年最真挚的表白,炽热的心带着源源不断的热量,温暖着静秋的心。小村庄像是两人的桃花源,但回到城市中,他们便不能如之前一样光明正大地都待在一起了。
他们的爱情不能摊在阳光下,尽管如此,老三依然来偷偷地看静秋,在路上,他们只能装作陌生人,只有在无人处他们才是最亲密的爱人。这样的安排也为这段感情增添了一些波澜。老三带着静秋在河中戏水,骑着自行车和静秋一起在街上疯狂,看着静秋受伤时的心疼与不忍,静秋强撑疼痛对着老三露出笑脸,这样真挚的感情让人怎能不为他们心酸与感动。
他们的爱情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的心意赤忱纯洁,而疾病却来的猝不及防。静秋在医院陪床时,面对护士的驱逐,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她的心里也只有对爱人的担忧。在医院的第二晚是这部影片的高潮,"这么大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啊","我坐凳子上你睡床上","你睡床上我坐凳子上","我就坐在凳子上看着你我就很幸福了","要不我们今晚都不坐凳子都睡床",这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就把气氛烘托的暧昧朦胧。
静秋什么都不懂,只想把自己交给他,这也是他们纯洁又幸福的爱情的见证。然而老三什么都没有做,"将来你会怀孕,你会有孩子,你会做妈妈,会做奶奶,会有子子孙孙的","你活着我就活着,要是你死了,我就真的死,听明白了吗?"这段话充分地包含了爱与欲含义,他们并不是泾渭分明,而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那之后,老三就因为白血病住院了,当静秋再一次看见他时他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身边的人督促着叫一声,静秋却只能哽咽地一遍遍叫着"我是静秋",生死离别之际,她才蓦然发现她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本来他们以为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离别却来的猝不及防,让她毫无防备,最后也只剩一张照片聊以慰藉,那是证明他们的爱情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唯一物质凭证了。天灾人祸,命运如此,生与死都是人生所无法回避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爱过便已是最好的证明。光阴乘白马,他们的青涩时代再也不会回来,却永远铭记于无数人柔和的记忆里。
02.情之所系,生死何如
- 知青时代的特殊时期:政治的动荡隐藏着人民的悲哀
对于影片中静秋排演的那个节目,歌词中对领袖的崇敬带着一些死板与机械,在我们如今看来这样的节目任谁都没有兴趣,可在当时那也是十分时尚的。影片对于时代背景的布置十分的考究,贫穷的小山村,关于革命的标语随处可见,人们随时都把毛主席语录挂在嘴边,工作的稳定要靠自己的思想觉悟,山楂树的花是由烈士的血染红的,但在影片结尾时,山楂树却开出了白的花。张艺谋导演并没有给出我们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却猜测若是那棵山楂树一直开的是白花,而村民知道县八中的老师学生要来编写村史,村民们便编出了这个故事,希望将这棵有烈士牺牲的山楂树写进去。红色是那个年代的主流颜色,红色的山楂花象征着无数的革命烈士,这确实是编写村史的绝好素材。在影片中,静秋为了自己的工作不惜去做拉水泥的活,静秋的妈妈一直告诫静秋"不要犯错误,不要耽误自己的前途。"
那个年代政治的动荡使得人们生活的也很动荡,"政策的变动"也使的人们的身份地位有着天差地别的存在。静秋母亲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师,却在学校里扫地,回家还要做信封来补贴家用,长林也曾说过"你们家比乡下人还穷啊"。那个时期的大变动对于农村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而对于城市中却是闹翻了天,"戴高帽""批斗大会"都是我们国家不可言说的一道伤疤,知识分子的地位一落千丈。
少年思慕少艾,这是人世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他们却生活在那样一个敏感的时代,一切的一切都与政治这个话题扯上勾。在静秋的母亲知道静秋和老三在一起时,她是断然不能接受的。她被这个社会的压力打压的怕了,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承担这样的压力,她像任何一个母亲一样,希望她的女儿能顺风顺水地活过这一生,然而,对于女儿的爱情她又不忍拆散,无奈只让老三发誓,要让他等到静秋25岁之后,这也是他对于老三的考验。
那个时代是迷茫的,但母爱却仍未改变。静秋与老三的爱情被放在了这样的一个时代,却更凸显出了他们爱情的纯洁,他们因为时代的原因不能公开的牵手,拥抱,接吻,偷偷地地下交往,倒有种"偷情"的感觉。他们并未做任何越轨的行为,更是呼应了影片的整个主题"干净纯洁的爱情"。
03.对于影评褒贬不一的评价
- 纯洁的爱情是卖点还是败笔
这部影片前期的宣传标语便是"史上最干净纯洁的爱情",这样的宣传使得观众注意点便都在干净纯洁上了。
那么什么应该是纯洁的爱情呢?周冬雨确实是将一个女孩的干净纯洁的淋漓尽致地演了出来,窦骁也把一个阳光爽朗的大男孩演绎地深入人心,对于演员那是没话说了。问题在于张艺谋导演对于纯爱的理解。
影片的一个重要镜头是静秋和老三在医院宿舍的那一晚,静秋对老三说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最终老三并没有做什么,张艺谋导演或许是问了突出纯爱才这样设计。可到了后来静秋的闺蜜怀孕做人流告诉静秋千万不要让男人得手了,而静秋却还不知"得手"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表现却有些纯的过分了。静秋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母亲也是个知识分子,对于正常的生理知识却不知道,这是张艺谋导演对于纯爱于观众有一个误导"纯爱是不能上床的"。
这部影片的主题是纯爱,张艺谋导演却没有将纯爱真实地为观众表现出来,难怪观众不买账了。爱与欲一直都是并存的,因为有爱在一起,因为有欲才能结婚生子,柏拉图式的恋爱并不能算作真正的纯爱。
《山楂树之恋》是艾米原著的一本小说,由张艺谋导演改编成电影。张艺谋导演在拍摄时却犯了一个文学小说改编的通病,电影由短短两小时去表现书中几十万字人物故事的跌宕起伏,在感情过渡的时候却由字幕代替了,让观众便觉得剧情有些跳跃了。
张艺谋导演在这部影片中像是只剪辑了书中几个重要的名场面,却没法把故事串联起来,小说里所描写的故事相对平淡,波澜不惊,张艺谋导演却对故事并没有多少变动,也没有加入一些激起故事冲突的因素,而是自顾自的沉浸在他们那一代回味了多少年的"纯爱"中。影片中惜时如金的做法使静秋和老三第一次见面时便互生情愫,中间的大篇大篇情感描述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表达,使影片剧情的合理性与流畅性大打折扣。剧情跨度大,人物情感不清晰,都是这部影片的败笔。
张艺谋导演近年来的电影都以主题空洞、场面宏大、画面华丽为主,这几乎成了他一脉相承的标志性风格,《山楂树之恋》这部影片虽然有着剪辑改编上的问题,但色彩简单,画面干净,将那个特定的年代,特定环境下的特定人物形象和心理世界刻画的十分纯真而没有一丝纤尘,也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佳剧。静秋与老三的爱情也确实是我们心中所期盼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这样的一份爱情才是心中的净土。